第111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沈厉绅士地为霜儿把首位的椅子拉开，回答道：“夫人，今日是我们成亲第二日。”
冷凝霜：“……”又把结婚忘了。
看吧，她果然适合单身，总是下意识忽略两个人成亲的事情。
沈厉见霜儿眼中闪过的无语，眸子暗了暗，所以，他根本没有想错，霜儿根本不在乎是否成亲。
路漫漫其修远兮。
二人吃完饭，沈厉站起身：“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成亲的意义不大？”
冷凝霜点头：“与以前的生活需要有区别吗？”
沈厉一噎，抿了抿唇，微微叹气：“为夫想饮酒了，不知夫人能否作陪？”他补充了一句：“不用解酒药那种。”
冷凝霜眯起美眸：“又想装醉？”
“绝对不装。”他只是想真醉了。
再不让自己放松一下，他害怕成为仙界第一个得抑郁症的人。
到时候，霜儿是不是只会可怜他？那样，就算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冷凝霜点头：“姐姐同意了，你先去把十皇子打发了，那孩子要晕了，耐力倒是不错，能在跑完十圈后，坚持一个半小时。”
沈厉：“……好。”
他回到将军府正院，看着老老实实在墙角的十皇子，尽管双腿颤抖，还在倔强地咬着唇。
他走了过去，冷声道：“本将三日后要出去办差，你若能在剩余二日坚持来将军府，每日主动先跑二十圈，然后蹲一个时辰的马步，并且不打扰本将夫人，本将就收了你。”
十皇子眼中绽放出光芒，看着沈厉的眼神多了孺慕之情：“就这点要求，爷一定能做到！”
“还差两刻钟和十圈，爷练完就离开。”
沈厉突然升起好好教导十皇子之心，这孩子还不算太歪，说不定能当他的接班人。
没有武将的朝廷，岌岌可危。
他没有离开，而是指导了十皇子蹲马步的正确姿势，并告诉他跑步时该如何换气。
十皇子完成了所有任务，整个人挂在了德胜的身上。
他笑得极其明媚：“德胜，你说的对，威武将军喜欢努力的人，爷这还是第一次靠自己努力达成了想做的事情。”
“原来算计和捷径也可以不走啊！”
“德胜，爷有些怀疑母妃说的话了，她说凡事都要去争，可是我这次没有争，全靠着一股气。”
“德胜……爷好高兴……”
德胜笑着笑着就哭了：“爷，奴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没有欲望就不用去挣的，您以后拜了威武将军为师，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爷，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累？开心些不好吗？”
“奴才知道，您并不是真的厌恶韩郡王，而是……”
“别说了。”十皇子打断德胜的话，嘴角挂着苦笑。
他哪里是讨厌四哥，那是他血缘最亲的人啊！可是母妃对四哥有心结，他又改变不了。
永远也忘不了，他小时候想找四哥玩儿，母妃虽然表面答应，却在暗处训斥四哥，说四哥想把他抢走，跟死去的皇贵妃娘娘一样可恶。
所以从那时起，他和四哥就疏远了。
他其实对四哥是愧疚的，抢夺了所有母爱，但是他不在时，母妃对四哥也不好，就算一起吃饭都跟上刑似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四哥不用在母妃面前虚与委蛇……
他低落地跟德胜说：“再怎么那也是爷的母妃啊，她之所求，爷如何能忤逆？”
德胜擦了擦眼泪：“爷顺其自然就好，您的师父不是迂腐之人。”
“那母妃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沈厉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哪怕两个人的身影已经走得很远。
双眸带着一丝笑意，随即摇了摇头，可能真是因为做了父亲，对待孩子都有了耐心。
想到这几日没顾得上的儿子，他走到了冷清风的房间，眉眼温柔：“儿子，父亲好久没给你把尿了。”
说完，压了一下冷清风的腹部。
冷清风：“……”他心中的弦断了，他的预知梦是真的。
说不了拒绝的话，容易得罪人，又说不了不拒绝的话，进退两难。
终于生理战胜了心理，他嘘嘘了。
惨白的面色染上了红晕，打定主意回到仙界就闭关！要不就跟着妹妹有挡箭牌！
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冷凝霜和沈厉坐在瞭望亭中，看着远方，
这个朝代非战事没有宵禁，一入夜就万家灯火，星河一道。
桌子上摆了几道下酒菜，地上摆满了酒坛子，沈厉真是拿出了不醉不归的架势。
酒是冷凝霜提供的，比这个朝代最烈的酒还烈，但是不会对身体有任何损伤。
喝酒的杯换成了大碗，沈厉拿起一坛为两人倒满，他也不与霜儿碰杯，端起碗直接一饮而尽。
冷凝霜斜靠在椅子上，用法术让酒自己飞到唇边，唇畔微张，引进碗中酒。
她突然道：“弟弟，十皇子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你看不明白？”
沈厉低低地笑了：“可是我做不到没有欲望。”
他又一饮而尽：“清醒的人最荒唐，我何曾想到过，会成为如今的样子？”
冷凝霜陪着他喝，两个人几乎没有聊过心事，也是时候了。
“弟弟，你都说荒唐了，其实忘掉很容易，只是过不了心中那道坎罢了，在现代，那么多人为情自杀，被救下来后，不也活得好好的？甚至进入了下一段恋情。”
“但是我就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沈厉声音冷硬了几分。
冷凝霜长长的睫毛垂下，她突然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她不懂，可能也没资格评价太多。
酒过三旬，月亮被云彩遮住，让深蓝的天空变得更加幽暗。
沈厉长长吐出一口气：“夫人，其实不是跨不过去，而是舍不得。”
他站起身，带着一身的酒气移动到霜儿的身边，把人搂住，对天发誓：“我再也不对着霜儿隐瞒情绪。”
言外之意，哪怕他回到仙界，只要霜儿想，就能清楚的知道他的情绪。
也意味着，他的喜怒哀乐会直面的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