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应为陌生人
冷凝霜斜靠在椅子上，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闲地看着这一幕。
“看样你不知悔改了。”沈厉低沉地笑了一声：“江南知府的银子好拿吗？本将正好想找个替罪羊呢！”
他说完，重新回到座位上，旁若无人道：“霜儿，替罪羊送上门了，明日早朝带你看一出好戏可好？”
冷凝霜随手为沈厉倒了一杯茶：“云山毛尖，姐姐最爱，尝尝，但是早起就不必了。”
“……”沈厉。
兵部尚书握紧双拳，他想问沈厉有了什么证据，又怕不打自招，面目扭曲。
此时已经忘记了不想让沈厉给兵部尚书府丢脸的事情，满心想着万一沈厉真的有证据，他该如何脱身？
宫宴随着皇上驾到，正式宣布开始。
保和殿是专门用来举办宫宴的地方，正前方搭了一个大的台子，由钟鼓司派人表演。
一边咿咿呀呀地唱着，一边进行皇上收礼环节。
也是众位皇子暗中较量的时候。
太子见大哥送了一座玉佛雕像，面露苦笑。
他失去了江南，也即将失去丞相，快要成为唯一没有依靠的皇室成员了。
还哪里有银子去买贵重物品？
父皇真是狠心啊！
把大哥和弟弟们提拔上来，还要把他的母族贬下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手把手教他为君之道的父皇，为何会变成了这样。
他累了，面对这些尔虞我诈，都不如沉迷玩乐。
他已经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了啊！
到最后一无所有。
猛然灌了自己几口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行礼后说了几句简单的话，把礼物呈了上去。
也是一尊玉雕佛像，只是没有大哥送的玉质好。
皇上一脸慈爱地看着太子：“太子有心了，朕心甚悦，把朕最喜爱的那扳指送给太子。”
太子“感激涕零”地谢恩，内心却在冷笑，看看他的好父皇啊！永远把他推在风口浪尖上，让所有人嫉妒。
以前他还有丞相保护，以后呢？
他不敢想下去，坐回椅子上，自饮自斟。
“二哥，少喝点吧。”韩郡王终于忍不住，出言相劝。
燕亲王言笑晏晏：“四弟你这是干什么？二哥难得兴致好。”
韩郡王不能反驳三哥的话，只能面露担忧的看着二哥。
太子嘴角含笑继续喝酒，没想到到头来真正担心他的只有四弟，但是四弟却成为了父皇对付他的利剑。
他能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送礼还在继续，身为皇商的钱有才走到皇上面前，说了一堆歌功颂德的话，随即道：“皇上，臣得皇上赏识，封了个四品官，无以为报，昨日把家财清算了一下，共计一千万两白银，愿双手奉上。”
皇上龙颜大悦：“钱爱卿有心了，不知有何愿望？”
钱有才恭敬道：“皇上也知道，臣一直无子女，家中唯有一妹妹，即将嫁人，不知皇上可否封个诰命，也让妹妹到婆家有个依靠。”
皇上想也没想的点头同意了，封个女人罢了，无伤大雅，更何况钱有财是最大的粮商，每年的大灾离不开他的捐赠。
“钱爱卿忠君为国，朕就破一次例，封舍妹为一品诰命夫人。”
钱有才感激涕零：“臣谢主隆恩。”
“不知舍妹可有来？”皇上想见人，毕竟如无意外，钱家是会落入钱有才妹妹手中。
钱有才：“舍妹来了，臣这就把她请过来。”
皇上微微皱眉，为什么用请这个字？
钱有财走到冷凝霜面前：“妹妹，幸不辱命。”
“多谢。”冷凝霜站起身，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走到皇上面前。
“民女多谢皇上。”
众人：“……”
皇上：“……”
“钱爱卿，你的妹妹是冷小姐？”
钱有才颔首：“实不相瞒，臣所有的产业已经给了妹妹，只是妹妹无心经营，臣才一直守着。”
皇上：“……”他面露难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似还能感受到有手掐在上面。
又看了一眼跟着冷凝霜走到前面的沈厉，他唯有露出个笑容：“好！真是郎才女貌！朕果然没看错人！”
兰莲气得把手帕撕了，凭什么冷凝霜能得到一品诰命！她刚成为大皇子侧妃，又被压了一头！
她想到沈厉的威胁，闭上眼睛，在心里道：“我答应你的条件。”
冷凝霜在皇上的“恩宠”下，坐到了前面的位置，而且是单独摆的一桌。
沈厉拿起筷子为霜儿夹菜，他知道霜儿今日所做，皆是因他。
冷凝霜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逗弄他：“弟弟，你忘记用公筷了。”
沈厉：“……”
月亮高悬，宫宴终于结束，沈厉看着明月突然道：“想不想对月畅饮？”
冷凝霜内心os：知道你跟嫦娥的关系不好，所以不能坐在月亮上饮酒，只能看着。
嘴上却道：“弟弟如果想，姐姐就奉陪。”
沈厉：“我有一处私宅，里面有一个望月亭，正合适。”
冷凝霜：我有无数个。
“那再好不过了。”
二人登上望月亭，沈厉道：“我取酒过来，稍等我一下。”
随即，冷凝霜就看到沈厉把炉子、各种肉串和蔬菜搬了上来，手法熟练的烤串，还兼顾着为她倒酒。
她靠在躺椅上，随着躺椅晃动，一手拿着肉串，一手拿着酒水，神情有少见的放松。
沈厉把串都烤好后，也学着冷凝霜的样子，躺在旁边躺椅上。
他声音淡淡，语气轻描淡写，但是心跳明显加快地问：“霜儿，你能原谅伤害过你的人吗？”
“不能。”冷凝霜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又不是圣母。
沈厉心一揪，眸光暗了下来：“如果他想办法弥补呢？”
“也不能。”
“那如果，你对他做了同样的事情呢？”
“这个……”冷凝霜沉默下来。
她才不信沈厉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唯有一种可能，她真的被沈厉伤害过，而且还让沈厉付出了相应的因果。
樱唇勾起，她优哉游哉地喝了一杯酒：“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互相伤害了，就应是陌生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