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云锦仙棺
那三妹朝满是内伤倒在铺板上的小画中仙努努嘴:
“他老子当年就是被你用类似的手法给送进去的吧?二哥,我一直有个疑问,咱那大师兄身子骨本来就弱。他被判无期,就算减刑,他怕是也熬不到出来那天了吧?
这孩子……他们就算是孤儿寡母,他老娘那几个皮肉钱算钱吗?就说把这孩子给卖了,最多能卖几个钱?
咱这一趟,下的本也忒大了点。你总不能是……是为了对付老四吧?就因为他上回没经你允许,把你看上的那妞给那什么了?
你就这么急着,要解这恨吗?”
白面书生侧目看向她:“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二心的?想我死?”
那三妹竟点了点头:“还不是因为你太狠了,对老大、老四,出手就是绝杀!哥哥,我也害怕呀,怕哪天不小心开罪了你,死得不明不白啊。”
“所以你就故意告知这孩子,当年是我把他老子送进苦窑的。多年以后,等他有能力了,再遇到我,就能把我做掉,对吗?”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把戏拆穿了就变不成了。”
那三妹走到铺边,竟俯下身,撅着那红艳艳的嘴唇,在半死不活的小画中仙嘴上‘吧唧’亲了一口。
而后一甩头发,扭脸朝向白面书生,嗲声嗲气地说:
“二爷,我知道错了。
我永远都斗不过您。
从今以后,您说什么,我做什么,我就是您的一条狗,母狗!”
白面书生呵呵一笑:“我不缺狗,可看在你是母狗的份上,而且怀了崽儿,还能来这么一出,我决定放过你。但你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多谢二爷!”
那三妹竟跪倒在地,朝着白面书生连连磕头。
“起来吧。”
三妹不紧不慢起身,微微垂首,嘴角却带着笑意:“二爷有何吩咐?”
“呵呵,你是吃准我看中你那独家的能耐了,所以才敢跟我‘玩儿’。不过你还得记住一句话——我说一不二!”
白面书生说着,反手间从外衣下后腰间拿出一个长条状锦盒,低眼看了看,继而双手捧着递向那三妹。
锦盒长不过两尺,外表虽是织锦刺绣,但看上去很是陈旧。
三妹只一接手,立即两眼放光:
“爷,这是您从那‘徐娘’那儿得来的第二件东西?”
白面书生点头。
三妹道:“若是二爷您不再留恋这江湖,咱们,就可以退休了!”
白面书生道:“你本门学的就是辨识‘宝气’,这么说,单这木匣子,就价值不菲?”
“二爷啊,这匣子,可不是木头的。你且看这长匣四面呈拱形凸起。整个掂在手上,分量是不轻。可压重之物,却不是这匣子,而是其中的事物。”
“你什么意思啊?”白面书生再是处变不惊,此时闻言看着她彰显妖异的眼神也是心中充斥疑惑。
那三妹道:“你且把手伸到自己后背上摸一摸。”
白面书生直面她,反手伸到背后,稍一摸索,脸色突变,随即三两下将上身内外衣服全扒了下来。
只看他背后,竟竖立一道一指宽,不到两尺长的红色痕迹。
那绝非颜料沾染,而是摸上去触手嶙峋且冰冷和体温完全不符。
就好像是在触摸着某种鳞甲冷血动物的表皮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白面书生二指并拢猛然指向那锦盒长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三妹笑了,笑得狂放:
“二爷啊,有句话,得是告诉你了——姑苏云锦饰其表,八方血竹合一房。
这房,是真房,但却是‘老房’。
也就是,殓葬死人,用的棺材!
竹子开花无人伐,久经山灵地阴滋养,表层乃至内里,会变得如血一般红。
传说采八方血竹,打造竹棺,天宫云锦覆之于表面。殓在这云锦血棺中的魂灵,便可脱离六道之外,成为地仙!
盛敛仙人的棺材,凡人不可碰触,否则便是大不敬。是要遭横死报应的。
这,就是一副云锦血棺!
你为了防备老四,将它贴身藏了,你这凡人之躯,可是受不住这‘仙棺’福分的。
那开花竹子,本就是毒虫蛇蚁最爱的藏身之所。
于有仙缘者有灵有应,于恶念诡道一旦接触,便会汲取其灵气,同时释放阴毒!”
“二爷……呵呵……”
“老二啊……”
“你混账了小半辈子,连咱师父和大师哥都被你给玩儿残了。我还奇怪,你怎么就活得这样滋润?现在看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没到。”
那三妹越发笑得有些神经质,仿佛积怨许久此时一下爆发出来。
“我会怎样?”
白面书生表面倒是没有明显的惊惧神色,但已然察觉,自身肢体僵硬,越发难以动弹。
三妹笑问:“二爷,知道这棺材里盛敛的是什么吗?”
白面书生道:“就这么点儿大,至多无非是人的几节骨骸,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就是逗逗你,没希望你会给出正确答案。”
三妹笑得更加邪魅,回身将那长匣放在靠窗的小桌上,一手作势开启,却是回头间,狠狠地瞪视着白面书生:
“你一直都只知我是被老四玷污,怀了他的种。我现在就告诉你,不是啊。我肚里的娃儿,是咱们老师的。
你是以他教授的千门诡计,将他老人家给送入了狼窟。但你一直都不晓得,他从小被遗弃山中,是喝狼奶长大的!
老四玷污我是假,那孙子不过是被下了药,你见到的时候,他没穿裤子,我光着身子,这事儿,是不是就成了你以为的那样?”
“也就是说,我才一直是傻13!你和师父有染?是你们设套,绕了我和老四?”白面书生终于失去淡定,瞪红了眼睛。
三妹叹了口气,摇头道: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才让师父狠下心对你下手?”
白面书生摇头:“你是他姘头,但我从没觊觎染指于你;这趟老四栽了,是咱俩合计的……我想不出哪里开罪了他老人家?”
“大哥!”
“老大!”
“林寒生!”
三妹死盯着他道:“那是老师最得意的弟子,你不该因为嫉妒,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