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傀儡
之前丁红梅就说过，郑大龙失去火车上那段记忆才是正常的，不然两种记忆交织，很可能会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
郑大龙恢复记忆后，原本适应的还不错，但当他得知胖子的老爹就是三十年前火车上的那个鼠党肥龙的时候，激动之下，精神就已经被扰乱了。
看他现在的模样，分明是把乔曦当成了被害的丁红梅，把胖子当成肥龙了。
胖子本人也被才目睹的凶杀场面惊到了，见他死盯着自己，又再吓一跳：
“你看我干什么？我又没动手……”
话没说完，郑大龙就猛地推开冷慧兰，向他扑了过来。
“丁红梅没有死！”
万奇大声喊道。
但郑大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根本不为所动。
情急之下，万奇不得已冲上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掐，是两根指头钳住了他颈间的一块肉。
这种捏法不会要人的命，但疼痛感是极强烈的，何况郑大龙头颈间还留着那些槐木刺的划伤，更是疼得难以忍受，失声惨叫起来。
趁他还没适应痛苦，万奇急着将他拽到那妖冶女人跟前，捏住女人下颚，迫使她张开嘴，用手指在她舌头上刮了一下，随即往郑大龙鼻子下边一抹。
“呕……”
郑大龙猛地弯下腰，哇哇狂吐。
万奇骂了句脏话，急匆匆走进厕所，把手反复洗了又洗，凑到鼻端闻了闻，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从厕所出来，郑大龙已经吐完了，脸色煞白，靠在墙上直喘粗气。
不过看神情，他倒是清醒过来了。
胖子忍不住又问道：“我又没杀人，你冲我来干啥？”
万奇道：“因为你长得像你爹。”
胖子虽然不如他老子那样肥壮，但毕竟是父子，五官面孔还是有五分相似。
郑大龙是几十年的老乘警，可以说最擅长认人，这点从他画的速写中突出的人物特点就能确认。
精神混乱之下，把乔曦当成丁红梅，却是把胖子当成他爹肥龙了。
冷慧兰问：“呕吐倒是能让激动的人平静下来。他吐成这样，你对他做了什么啊？”
“臭的！”
大摊呕吐物的臭气混杂厨房飘出的肉香，万奇也快被熏吐了。
“这女的怎么不动了？真死机了？”
胖子想察看那女郎的状况，才一靠近就双手捂住了鼻子，“我去！她嘴巴怎么比粪坑还臭！”
“好像是……是尸臭？”郑大龙终于缓过来点。
万奇点头：“恭喜你，答对了。”
“你是沾了她的口水？”
干了这么多年乘警，郑大龙能分辨出尸臭不算稀罕，却想不通明明是个活人，嘴里怎么会有尸臭味。
万奇也想进一步确认一件事，示意他跟自己进厨房。
灶上还开着火，一口大锅里散发着浓郁的肉香。
万奇关了煤气灶，揭开锅盖，挥手扇开扑出的热气，只往锅里看了一眼，丢下锅盖就跑了出去。
不大会儿，郑大龙也跑了出来，才出门又再吐了起来，却只剩酸水了。
万奇喘着粗气问他：“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动手了？我没下死手，这家伙死不了，但你不觉得他该死吗？”
“到底咋回事啊？”
胖子忍不住好奇，掂着脚进了厨房。
很快，就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妈呀！人手！锅里炖的是人肉！”
“这到底怎么回事？”冷慧兰骇然道。
万奇道：“我听人说过，外八行神调门里有一种邪术，能用药物把活人制成傀儡。
据说这人傀不但言行举止都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控，还能把所见所闻传递给操控者如感同身受。
这人傀制成之后，必须要用人肉喂养，一段时间不吃人肉，身体就会硬化失去行动能力，并且由内而外腐败。
本来我还以为这是瞎说，现在看来，貌似还真有这邪术啊！”
胖子看了看那女郎，悚然道：“她是傀儡人？那……那她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人傀说是得用活人制作，但她现在绝对是死了。”
万奇不是法医，但一个人是死是活还是分得清的，何况还亲自用手摸过那女人傀的舌头。
“不过妖术邪说多说会经口传夸大其词，这人傀的舌头已经干枯萎缩，不可能说话，我们听她出声，实际是这家伙用的口技罢了。”
见万奇指向地上的吴友德，郑大龙又再疑惑：“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万奇道：“他不是吴友德！你没发现，他只是长得老相，实际年龄没有老吴大吗？傍晚跟老吴吃饭的时候，他酒喝多了，还又跟我说起他当年蹲苦窑其实是被冤枉有口难辩。除非他说谎，不然按照现在的年份时间，他还在牢里呢！最主要一点，你仔细看，这家伙的右耳朵缺了一块。”
郑大龙闻言看去，果然见他右耳上方缺了一块，只是被头发遮挡不容易发现。
胖子道：“他这是被老鼠咬的吧？我有个表弟，也是小时候被老鼠咬了耳朵，现在看着，就跟他差不离。”
“别说了，赶紧走人！”
万奇又朝着已然昏死过去的冒牌吴友德头上重重踢了一脚，再去察看乔曦状况。
猪王闷声道：“我只是把她的骨头掰错位了，应该能治好。”
“你这下手也太狠了。”郑大龙确认后直摇头，乔曦的确没死，但也不像猪王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就算能医治，也多半会落下残疾。
万小花道：“你不觉得她太危险了吗？”
郑大龙这时已经完全清醒，闻言一时无言以对。
的确，乔曦自打按门铃到进屋，总共说了没几句话，但透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她先前自己说的，何止半真半假，能有两分是实话已经不错了。
这样一个会说谎的人，哪怕是被催眠，就冷慧兰本人，跟在她身边，也是一直有些提心吊胆的。
胖子忽然道：“诶~我凸！这门是假的！”
郑大龙凑近一看，也是讶然：“还真是假的，是画上去的！连球锁都是画的！”
说着伸手过去，看样子是想要证实给其他人看。
“别手贱！”
万奇喝止他，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