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画家 2
胖子从刚才就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没留意到万奇的眼神。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亲眼看到凶杀案件，不能及时有效处理，郑大龙心中莫名烦躁。
“有些问题还是有必要弄清楚的。”
万奇朝着坐在沙发里还在发愣的女房主努努嘴。
冷慧兰已经替她穿上了浴衣。
见万奇看向自己，冷慧兰微微摇头，叹道：
“她现在整个人已经崩溃了，不可能回答任何问题。如果强行对她进行催眠，很大机率会对她的精神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
万奇果断说：“那就不要管她了。”
“不管她？”郑大龙终于按捺不住发了脾气，“现在有人死了！她可能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她……”
“那你就带她走！”
万奇也不带好气。
倒不是说他对郑大龙的个性有抵触，只是他生存的环境、成长经历和郑大龙本就不同，思维与做事方式不可能相同，甚至是南辕北辙。
猪王现在完全以万奇马首是瞻，见万奇发话后再次出门，立刻单手抱着万小花跟了出去。
冷慧兰虽然也有些犹豫不决，但见万奇也发了火，稍一迟疑，对郑大龙说：
“你决定了的话，就负责照顾她！”
说着也跟着出了门。
郑大龙心里并非不纠结，但职业本能让他很快下了决心，又替女房主整理了一下浴衣，硬将她背起来，招呼胖子走人。
出了这‘另类画室’，外间就是客厅。
相比楼下的701，面积大了将近一倍，但和701的欧式风格截然不同，不似那般奢华，而是相对简约的日式风格为主。
整个客厅没有过多的装饰物品，最显眼的，也是常人最不可思议的，就是正对沙发，本该是电视墙的位置，没有电视，而是一幅裱框了的巨幅人像油画。
胖子虽然有点神不守舍，但也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画上。
盯着画中人像看了一会儿，忽然面孔狰狞，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脏话。
万奇似乎刚才的火气还没消退，大声道：
“你还有脸骂他？！”
胖子一愣：“我咋不能骂他了？”
万奇道：“你是不是丢东西了？你仔细看看画里这人的左手腕！”
胖子一头雾水，但是听他提醒，仔细看过后，表情立刻变得僵硬。
画风写实，谁都能看出，画中那西装革履绅士般的东方人就是方才‘画室’中的死者！
画中人左手掐腰，右手握着烟斗，显得意气风发。
他左手腕上，戴着一块表。
对于这块表，相信没人比胖子的印象更深刻了。
那正是胖子之前一直戴着，后来不知何时何处丢失的‘名古城’！
胖子喃喃道：“这……这和我的表是同款？！”
已经粗略巡视一周的郑大龙道：
“这套房应该才被盗窃过，所有房间的橱柜都被翻过。还有……”
他看了一眼画像，“刚才那死者的左手腕有一圈明显的印记和擦伤。他之前应该戴了表，可能是那贼……把他的表给撸了。”
万奇瞪着眼想要开口，万小花道：
“小弟，收收脾气！不然会吃亏！”
“知道了，姐。”
万奇跟谁都会硬怼，唯独对她言听计从，而且本能地回复她时，同样用的是腹语。
冷慧兰留意到了这一点，心底竟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
走出正门，回头看，门头上标识着——801。
同样狭长的走廊，看过去，同侧就只有另一扇门。
“七层四个单元，同样的面积，八楼就只合并成两个单元！”
万奇走到那门口，抬头间，上方果然标着802。
深色的防盗门，上面有着许多细密的划痕。
急着跟上前的郑大龙道：“这是槐木刺留下的痕迹！小万，快开门！马啸可能在里边……”
话声未落，万奇已经推开了门。
但是很明显，他没有开锁，因为门只是虚掩……
房内，同样阔大的厅堂，不同的是，包括所有家具，一切装饰都是中式风。
地面、墙面、天花，到处是血。
但不是泼洒，而像是才飞溅上去的血滴。
“是马啸！”
郑大龙呼吸粗重。
现今满身的伤痕和被划破的衣服，让他对马啸以及槐木刺的印象深刻入骨。
以最快的速度查看完所有房间后，冷慧兰一手提灯，一手掐着眉心，说：
“801的死者，毋庸置疑是个画家。这里的房主……也是。
不过，这个单元的主人，应该……是擅长国画。
万能表，你，应该还记得，桥头街4号的那面墙吧？
那面墙的两侧，看似完全不同风格的‘壁画’，其中都貌似融合进了不同的元素，也就是水墨画中加了油彩，油画中融入了国风……”
“一句话。”
万奇打断她道：“八楼，住了两个画家！一个死透了。另一个，应该被槐木刺重伤，但不知所踪。我们一直在找的马啸，伤了画家‘2号’，现在同样不知去向。”
冷慧兰只能是说：“就目前看来，是这样。”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万奇苦笑摇头：
“我也很想有个人跟我说，下一步该干什么……”
“四楼……”
一个声音突然道。
说话的，居然是郑大龙背着的701女房主。
万奇记得那张工作证上的名字，她好像叫——乔曦。
乔曦像是已然清醒过来，但貌似恢复得有点过于快速。
她一推郑大龙肩膀，红色高跟落地，发出“嗒嗒”两声轻响。
“我去……”
郑大龙伤口被触碰，不禁弯下腰皱眉挤眼。
乔曦拢了拢香肩浴衣，苍白的脸孔面无表情，却是直视万奇：
“鑫隆公寓有一处禁地。802的这个混蛋，如果没有死，就一定会逃去那里！我可以带你去，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
“帮我，报仇！”
乔曦一字一顿道：
“你听过乔维贤这个名字吧？”
万奇嗤笑：“你是在嘲笑我蠢吗？”
乔曦摇头：“我在房间打电话的时候，不知道房内有人。
后来，是乔维贤出了状况，我顾不得想。
现在，我才想明白。
当时，我在客厅打电话的时候，你已经在了。
整个房间能够藏人，不被我发现的地方，只有厨房的小阳台，和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