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白二爷
见两人紧紧相拥，冷慧兰竟少有的控制不住情绪，咳了一声：
“诶，万……万和，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万奇罔若未闻，又和那女子抱了足有一分钟，分开时，还捧着对方的脸，在她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万能表？真是你吗？”白种女人脸上透着惊喜，却又夹杂着些许疑问。
这次所有人都看到，她说话时居然和进门前的万奇一样，也没有张嘴。
万奇替女人拢了拢微微卷曲的长发，环视一周，牵着她的手坐进沙发。
“是我。”
“你怎么会长得这么大了？我们分开，才只有两年啊？”
“对你来说，只是两年。对我而言，已经是十九年了。”
“呵，我预感到我们今晚会再见面，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没关系，不管怎样，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白种女人喜极而泣。
在她和万奇分开后，其他人都留意到，她的眼睛异于常人。
从门缝向外窥视的那只眼黑眼珠只占整个眼球比例的五分之一，显得怪异而丑陋。
左眼却是和正常人一样，并且眼珠是蓝色，眼底白的纯净，如果单看这只眼，竟很有几分动人心魄。
万奇一直拉着她的手，在冷慧兰看来，他从未有过如此激动到忘乎所以的表现。
反倒是白种女人转向其他人：“小弟，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万奇这才像是想起冷慧兰等人的存在，忙点头：“算是吧。”
随即用力闭了闭眼，转向冷慧兰等，说道：
“她是我姐姐，万小花。”
“啊？哥，你们……你们是同父异母，还是……你们可不像是一个妈生的。”胖子口无遮拦道。
万奇横了他一眼，转向冷慧兰说：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以前经历过什么吗？
现在我告诉你，我是被人拐子拐卖的。
小花姐也是一样。
不同的是，我是被拐。
她，是被父母家人丢弃的。因为她与众不同。
就说那人拐子，拐带了儿童妇女，自然是要转手卖出去的。
但有一些，因为不同的原因，拐到手，却卖不出。
我和小花姐就属于这一种。
我从小就是刺头，人拐子给我吃的，我就正常该吃吃该喝喝。
一把我带到买家跟前，我就装疯狗！身边有人我就咬，逮谁咬谁，就算是活鸡活鸭，我也会咬断它们的脖子使劲喝血。
所以，结果就是——我怎么都卖不出去。
那些人拐子不是省油的灯，卖不出去，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就是采生折割。
把正常人或是剜眼睛，或是打断手脚，或者是……割开他们身体的某个部位，往里面灌烧热的狗油之类，目的是让他们变成畸形。然后驱使他们去街上扮可怜乞讨。
见我不受威逼，他们就决定把我折割。
当时，是小花姐告诉我这个消息。
她把所有积攒下来的钱都给了我，让我找机会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可是……可是……”
万奇用力抹了把湿润的眼眶，无法再说下去。
万小花握住他的手，含混道：
“我的眼睛不好，看不清楚，我不知道，黑爷打赏给我的，和我偷他的那些，都是烧给死人的钱。我没有花钱的机会，一直都不知道，是这两年，才知道的。”
冷慧兰道：“所以，他从门缝里递进那张冥钱的时候，你就想到是他了？”
万小花点头：“是。”
“次他妈的！这些人拐子，都该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胖子双眼赤红，两只拳头攥的嘎吱响。
万奇深吸了口气，说：“我那时候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没钱寸步难行。小花姐给的钱不能用，我就趁夜跑去偷了黑爷的钱。然后……然后我就跑了。”
胖子骂道：“就你一个人跑了？那你他妈就不能带着你姐啊？你是老爷们儿吗？”
万小花急着摇头：“不怪他，是我，我不能走。我，被白爷，下了药。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我和万能表一起，只会害了他。”
郑大龙沉声问道：“你们说的黑爷、白爷，是谁？有什么样貌特征？”
万奇抿了抿嘴，朝向冷慧兰和胖子：
“黑爷和白爷，其实你们都已经见到过了。”
“啥意思？”胖子愕然问。
冷慧兰眼珠微微转动：“你是说，那个胖老头门卫？他是白爷？”
“不，他是黑爷。”万奇抬眼和冷慧兰对视，“他心最黑，最狡猾，而且有一样特别的本事，就是对人对物过目不忘。哪怕时过境迁，他还是会认出来。”
冷慧兰倒吸一口气：“所以进楼之前，你才那样……就是怕他认出你？”
万奇点头：“他认出我来，那就不好玩儿了。”
“白爷是谁啊？”
胖子两手拼命挠头，都快把头发挠秃了，忽然瞪大眼睛，盯着万奇：
“你该不会是说，我奶是白爷吧？她老人家是白白胖胖，可……可她一定不会是坏人，肯定不是人拐子……”
“你想哪儿去了？”
万奇翻着白眼摇头。
万小花道：“实际，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白爷，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就知道，有这么个人。我也没见过他本人，但是，我现在知道他在附近，一个小朋友告诉我，他现在——213。”
“213？”
郑大龙蓦地起身。
“坐下！”
万奇压着嗓子喝道。
郑大龙一脸怒色，同样压着声调：“你不想抓他？”
万奇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想他死，但不想他死得太痛快。而且，我认为他还可以废物利用。所以，我只废了他两条胳膊，没要他的命！”
冷慧兰和胖子同时反应过来，惊道：
“你说的，是那个‘狗孩儿’？”
胖子道：“那个畸形变态，是白爷？”
万奇微微点头，反握住万小花一只手：
“姐，还记不记得老白？”
万小花身子猛一颤：“它……它是白爷？！”
“嗯，是。”
万奇干笑两声：“老白是条很亲人的狗，无论我们去到哪儿，它都在附近守着。
我挺感激它的守护，所以在临逃走之前，我做了件事，姐你给我的钱里，有几张是真的。我拿去买了一点猪头肉和一瓶酒。
我感谢老白对我们的照顾，我说我要跟它拜把子！
我喂它吃肉，喂它喝酒。
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
它喝多了！
它喝得四仰八叉，四脚向天，狗嘴里居然说了人话——我不能再喝了……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