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能打吗？
万奇问冷慧兰：“马啸失踪前，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冷慧兰说：“这次刚见到马啸时，他还很清醒，张罗着要给我们弄饭。
他像是心情很好，说是一个三十年没见的老朋友，最近有了消息，过不了多久，大概就能够旧友重逢了。”
“三十年……”
万奇不禁想起了不久前火车上的经历。
马兰曾和哥哥马西风，带着马啸夫妇去万奇所在的城市看病，所以冷慧兰是见过马兰的，并且对这个圆脸盘的小妹子非常喜爱。
这次见到马兰大着肚子，整个人痴痴呆呆，冷慧兰立即想到她是遭受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蹂躏，气得当时就要报警。
见马兰穿得单薄，当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哪知她一下出了状况。
万奇问：“具体什么表现？血管凸出，像是一碰就会爆裂？”
冷慧兰点头，跟着却又摇了摇头，像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万奇道：“从头说。尽可能详细。”
冷慧兰道：“她先是浑身抽筋，我知道她有癫痫，先天的，对她进行了紧急救治。
当时是起了效果的，可她稍许恢复了些后，就开始拼命撕扯自己的衣服。
她也不肯说话，力气居然还很大。几个人都按不住她，其实也是怕伤到她，不敢太和她较劲。
她像是很热很难受，看样子居然是想脱光衣服。
我刚想采取些措施，忽然就看到……
她上衣脱掉了一半，她的肚子，在动！
不是胎动，我肯定她不是怀孕。
那情形，就像是她肚子里有很多活物一起攒动。
跟着，我就眼睁睁看着，她的肚子一下瘪掉了！
那些活物分散开，往她身体的各个部位钻，经过的地方，血管全都凸出了体表。
从外表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像是虫子！
成千上万只……活的虫子！”
“我地妈呀！！！”
胖子在一旁连打了几个寒噤，单是听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就炸起三层了。
胖子问：“人要是那样，还能活吗？”
冷慧兰对万奇说：“她浑身的血管凸出，但不像你说的那样随时会爆裂，反而看着……她的血管壁……还有皮肤，像是比一般人更有韧性，那些‘虫子’像是被困在里边，想要脱出，却根本出不来。”
“然后呢？”
纵使万奇胆子大，也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发凉。
冷慧兰说：“我姑姑看出不对，就捧了雪往她身上扬。”
“雪？”
“嗯，我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她肯定只想救人。
于是我和马西风一起……
马兰几乎被我们用雪埋了起来，然后……她居然就‘没事’了。
她的血管都慢慢平复正常，肚子却又隆了起来！”
冷慧兰道：“我姑姑是生物学专家，按照她的说法，就是马兰体内有大量寄生虫。
没经过化验，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物种科属，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那些虫子喜热畏寒。被寄生者体温达到一定高度，它们就会变得活跃。
我们当时就想把马兰送去医院检查，可马啸忽然病发……后来的事，我之前已经说过了。
马啸刚发病的时候，就一直大喊大叫说要找万能表。
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万奇苦笑摇头：“不熟，只能说是……三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吧。”
冷慧兰瞪大了眼睛：“三十年前？你就是他说的，那个老朋友？”
“怎么可能啊？”
胖子连连摆手，“万哥多说只比我大一两岁吧？三十年前还没他呢吧！”
万奇斜睨他道：“你刚才见到的是谁？”
胖子一窒，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吞了口唾沫：“对了，哥……”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万奇就打断他道：
“别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老六爷刚才不止一次提到玄门。你就只当玄门似海，能再和二老见这一面，还不满足吗？”
“知道了……”胖子揉了揉又再红了的眼睛。
来到街尾，果然有栋独立的破落小院。
胖子说，这就是包爷家。说着，就想去敲门。
万奇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两眼死盯着大门，竟像是要瞪出血来。
“怎么了？”冷慧兰察觉异状。
“妈嘞个……”
万奇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脏话。
一直藏在冷慧兰怀中的小将军，此刻居然也叫唤了一声，叫声竟似有些哀伤。
“焦桐是吧？”万奇依旧盯着门，阴沉着脸问。
胖子忙道：“是是！我爷姓冯，可我跟我妈姓……”
“能打吗？”
“打？”胖子反应了一下，慌忙点头，拍着胸脯道：“能！哥，你说打谁我打谁！”
万奇咬牙切齿间，竟也变得眼眶发红：
“说话算话！等见到某人，我让你开打，你就下死手！”
冷慧兰不自禁紧张起来：“你干什么啊？别乱来！”
话音未落，就见万奇左手向门上一挥。
只听“咔嗒”一声。
随着万奇不轻不重踹出一脚，原本上了暗锁的门居然就敞开了。
“哥！你这是咋弄的？你这手法也太快了吧？”
胖子眼珠子都快掉到脚面上了。
万奇一言不发，阴着脸迈入大门，随即将一直提着的马灯举高。
灯光映照下，看清院里的情形，胖子和冷慧兰都震惊无比。
院子不大。
不过二三十平的院落中，横七竖八的有着超过十余条狗尸。
大小、犬种不一，但曝尸在雨中，是那样凄凉、那样的死气沉沉……
“二蛋！”
“三妮儿……”
“老虎！！！”
胖子想来和本家熟络，仓皇间，不断叫出一个个名字。
他蹲到一条最靠近堂屋门的狗尸前，回过头面向万奇时，除了满脸悲愤，手里还举着一支外形特殊的细针管：
“是毒针！”
万奇点点头，面无表情，提着马灯，逐一察看其它狗尸。
“焦桐，记住，杀了这些狗的，不是一般的偷狗贼。毒针只是辅助，他本人手劲臂力出奇的大。能徒手掐死一条和成年人体重相当的呼伦贝尔牧羊犬。但这个人，应该是个小个子。小到……”
蓦地，万奇像是猛然想起什么，转向焦桐大喊：
“离开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