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楼
没等郑大龙再提出疑问,万奇就说,如果这里真像胖子司机说的是鬼楼,那阴魂不散的家伙,有可能是‘洋鬼’啊。
这不仅仅是调侃,而是除了外表和普通的民居没大差别,这屋子里无论装修还是家具摆设,实在都是太纯粹的欧式了。
纵观整个大厅,竟找不出一样中式风格的物件。
听万奇一说,郑大龙也觉奇怪,说这里是延边,很少有‘老毛子’来,即便有,也不太可能选择这样的小镇定居。
冷慧兰说,当时自己只想带马西风离开,顾不上多想,现在看来,这房子的主人未必是外国人,更大的可能是留过洋的华人。
依据是——屋子的家俬装潢虽是欧式,但相当一些细节,表明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有着华人的生活习惯。
万奇没怎么接触过外国人,不知道洋毛子过日子和国人具体有什么区别,只知道自己成功的岔开话题,让固执保守的郑大龙分了心,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如果不这样,以郑大龙的身份,多半是要阻止他们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上去看看!”
他几步来到楼梯口,话才说出,人已经迈上了阶梯。
但他还是小瞧了郑大龙的老练。
“你等下……”郑大龙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拉他。
没等触及,万奇蓦地停下脚步,猛地转脸看向大门:
“谁在那儿?!”
郑大龙见他向自己使眼色,稍一迟疑,随即快速地跑向门口。“嚓嚓嚓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被外面的风声湮灭。
等到郑大龙打开门追出去,打着电筒四下照看,没看到周围有任何人影。
“进来后把门插上!”
听到万奇招呼,回到屋里,就眼看着冷慧兰的一双长腿隐没在楼梯拐角。
“臭小子,又耍小聪明!”
郑大龙不是傻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插上了门。
跟着上了二楼,却见万奇和冷慧兰双双站在楼梯口,像是在发愣。
事实上,看清二楼的状况,郑大龙也不由得呆住了。
整栋建筑只有两层,上到这儿,楼梯走尽,但面前的,居然是一面墙!
那是一整面墙,几乎将二楼完全封死,就余下万奇他俩此刻站脚的一小块平台。
墙上倒是有扇门,但那门绝然是打不开的。
因为,那颇有些气派的对开大门,是用朱笔在墙上画出来的!
除了勾画细致的门,墙上还画满了一些看上去十分杂乱的图案。
有些笔墨浓重,有的浅淡勾勒……几乎覆盖了墙体的本色。
“这是什么情况……”郑大龙喃喃道。
万奇看向冷慧兰:“你确定,你是沿着楼梯下来的?”
“确定!”冷慧兰口气依然坚定。
万奇又问:“还记不记得,总共下了几层?”
冷慧兰摇了摇头:“这我是真记不得了。一方面情形太怪异,再就是,当时我用手机照亮,沿着唯一的路径向下跑,周围电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都黑漆漆的,我只想抢救马西风,根本没时间仔细照看。”
“一路下来,都不看周围?你怎么确定,下到底,就一定有出口?”万奇问道。
冷慧兰一怔,“我……我也说不清楚,就只是感觉吧。对,只是一种潜意识的直觉,就觉得离出口越来越近了!”
“还要继续下去吗?”
郑大龙缓步走上平台,反手在墙上敲了敲。
意思很明显,墙是实心的,如果仅仅局限于从内部的楼梯上行,到了这里,已然是‘终点’。
根本就没有路,冷慧兰之前所说,就完全站不住脚。
冷慧兰轻易听懂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苦笑道:
“你们现在一定要么认为我在撒谎,要么以为我精神出了问题,对不对?
这不怪你们。我都开始怀疑,之前所发生的,不过是自身的臆想。”
“那只能是臆想!”
郑大龙深吸一口气:“冷大夫,我个人认为你是太累或者因为某些事神经太过紧绷,你应该去……去旅馆好好休息一下。”
冷慧兰扶着额头,恍然道:“也许吧……”
郑大龙点点头:“小万,我们回去吧。”
“回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万奇边问边来回在墙边踱步。
不等郑大龙回应,他利索地爬上了楼梯口的栏杆,用手机照亮,眯起眼睛观望墙面。
跟着,他跳下来,沿着楼梯向下倒退。
“咯吱!”
马丁靴的鞋底踩踏在木质的阶梯上,发出的轻响在寂静的空屋里格外清晰。
连着下了四节台阶,正抬头观望,忽然就听到“咚咚……咚咚”断断续续几下响动。
万奇眼皮猛地一跳,盯着墙面的眼睛更加眯成了细缝。
郑大龙和冷慧兰显然也听到了动静,郑大龙迟疑着,反手用指关节在墙上敲了敲。
叩击墙面的声音,竟和那突如其来的声响相似,只是少了些沉闷。
“咚咚咚!”
响声再次传来。
郑大龙瞪大了眼睛:“这声音是从墙背面传来的!后边有人!”
万奇没有说话,而是冲他和冷慧兰分别勾了勾手指。
两人疑惑地沿着楼梯下来,到了近前,万奇示意他们回过头再看。
因为身在楼梯上,郑大龙和冷慧兰自然而然地仰视。
同时,连带万奇手机的闪光灯,三束电光集中在了上方的墙面上。
“老天!”
冷慧兰震惊道:“这墙上画的,不单是一道门,这是一整栋院子啊!”
“还是立体的?!”
郑大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该不会是打印喷塑的吧?如果是人工画上去的,那得是……得是什么样的鬼斧神工才能画得出来?”
不光是他俩,万奇此刻心中也是充满震撼。
站在平台上,正对墙面,除了那道门格外显眼,其余图案都显得杂乱抽象。
然而,当下到楼梯上,以仰视的角度再看,那分明就是一栋真虚难辨的高门大宅!
而且全然不似画作,就连探出院墙外的几枝红绿都那样的真实!
郑大龙晃了晃肩膀,接着左右移动了一下身体,再次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画……不是普通的画!墙头那些树叶花枝……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