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包厢里的秘密
“吃饱了踏实。”
见丁红梅满眼诧异，万奇笑笑：“有烟头算什么？饭馆子后厨的泔水里，什么没有？就那，别人还不让我们吃呢，说是有人专门收取拿去喂猪的。”
丁红梅心尖一颤：“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你们？”
万奇微笑不语。
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丁红梅等人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知道，只要不饿肚子，那个难缠的家伙，就没那么轻易靠近自己。
“那个孩子让我们查看这包厢，她要我们查什么？那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小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抽搐了一下，“那……真是孩子吗？”
万奇皱眉：“为什么每个人遇到问题，都希望别人给出答案？”
小郑脸一红，不再多问，四下翻看起来。
丁红梅和郑大龙也加入其中。
包厢总共就这么大，铺上铺下查看一遍，没发现任何特别。
三人回过头，却见万奇还坐在小桌板前，嘴里叼着根烟，竟似看着窗外出神。
“你什么时候点的烟？”
小郑下意识摸自己口袋，空空如也。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万奇将烟盒连同打火机放到桌板上。
“哎呀我凸，没看出来，你还有‘手彩’啊！”
小郑忍不住挠头，“不过也对，打火机都能拆开当百合钥匙使……哎呀不对啊，你到底是干啥的啊？干啥的有这手艺啊？”
“问完了？”
万奇回过头，“问完了的话，就轮到我了。就快到红杉了？”
小郑看看表：“路况不出意外，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站了。”
说着，他和郑大龙不约而同地看向丁红梅。
万奇向郑大龙问道：
“郑警长，这条线以前有几班车次？”
“就只有一趟啊！自打我上车，一直都是这样。”
郑大龙像是想起了什么，“哦，你是想说时间对不上？
是这样，咱这趟车的发车时间，每年都会调整两回。
没有固定说哪天调，总归就是第一波寒潮一来，就改成白班车，因为夜里更冷；
等过了大冷天，就改回夜班。为的是给这条线上的货运列次让线。
这和寒天改挂车厢都是一个目的。”
万奇点头，“所以咱们那边，到达红杉是半夜，丁姐她们这边现在还是三九天，是白日行车。”
丁红梅道：“那孩子让咱查这车厢，和你现在说的行车时间有关系吗？”
万奇说：“已经查到点眉目了。”
“你查到什么了？”丁红梅奇道。
万奇指了指小桌板上的泡面桶。
郑大龙走过来说：“三十年前还没这个牌子的方便面呢，还有这个烟头，也还没呢吧？所以，我现在就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是在三十年前，还是……”
“说点有用的。”万奇皱了皱眉，“你自己闻闻这泡面桶是什么味儿。”
“方便面味儿呗，那还能有啥？”小郑抢先凑上前，拿起面桶闻了闻，“哎妈，这味儿有点窜啊，咋酸不拉几的？八成馊了吧！”
“啥馊了，这是老坛酸菜的，酸不拉几就对了！”
郑大龙斜了他一眼，接过面桶，仔细闻了闻，“好像除了方便面，还有一股子别的味道。”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万奇：“你不是一般人，这你都吃得下去。”
“这不是你拿给我的吗？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要不是我饿了什么都能吃都敢吃，估计怕是没这么轻易找到线索。
你说的别的味，是槟榔的味道。”
“槟榔？”小郑显然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个东西。
郑大龙道：“我们这边很少有人吃槟榔，我没吃过，也不知道什么味儿。你怎么确定是槟榔味？”
“因为我吃过，吃不惯，但知道什么味儿。还有，刚才吃面的时候，吃到了槟榔渣，太饿了，没舍得吐。”
“哎呀哥，快别说了，我都快吐了。”小郑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万奇指了指刚才吐到桌上的那个烟头：
“三十年前不是没这个牌子，不过那时候没多少人能抽得起‘外烟’，就是能买到，也得是走私的吧？
抽外烟，嚼槟榔，我刚才还闻到，面汤里有股子白酒味。
槟榔加烟，法力无边；
槟榔就酒，阎王招手。
我不知道你们这边人的习惯，反正这么个作派的，在关内都少有。”
丁红梅道：“那孩子让我们查的，就只是这些？”
“应该不止。”
万奇掐了烟，起身走到对面，低着头看了一会儿，一把掀开褥子，又再盯着铺板查看。
接下来，他做了个夸张的举动，居然趴到铺上，鼻子贴着铺板使劲地闻着。
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叹了口气：
“唉，如果金宝还在，它就能记住这个味道。”
丁红梅忍不住问：“金宝是谁？”
“是我养的一条狗，也是我朋友。”
丁红梅一阵无语。
刚才万奇闻铺板的动作，还真像是狗一样。
万奇边抻懒腰边说：“让找的，应该都找到了，现在就只等‘小棉袄’来开门了。不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忽地一捶脑袋，对丁红梅说：“差点忘了，有个现成的法医在边上呢！能确认多一点状况，以后不就省点事嘛。”
丁红梅先是怔了怔，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万奇掀开褥子后，其他人也都看到，铺板的颜色不一样。
床板用不同的板材拼合，这本不稀罕，但那绝不符合板材自生的色差，而像是有那么一片，被某种液体浸染过。
丁红梅反应过来万奇的意思，立即上前察看，很快就确定：“是血！”
她从铺上下来，竟跪到了地板上，跟着钻到了床下头。
等到爬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背面也有相当面积的血迹，如果这是人血，而且是一个人的血，那这人肯定活不了的。”
万奇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会看到那‘女吊爷’了……”
小郑问：“什么女吊爷？”
丁红梅此刻却是瞪大眼睛盯着万奇：
“这些血，难道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女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