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文武双全”
“小兰在哪儿？”
“她在哪儿？”
马西风和郑大龙同时急着问。
万奇站在原地，眼帘低垂，沉默片刻。
抬起眼时，却道：
“我‘看到’她了。
我能找到她。
但是，因为某些状况，我一个人，不能够把她带回来。
我需要帮助。
我现在，只能，带一个人过去，帮我。”
“我去呗？”
吴友德蔫巴巴地小声说。
“用不上你！那是我妹子！”
马西风猛一挥手，看向万奇，目光坚定。
和他对视一眼，万奇微微摇头，眼神转向了郑大龙。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说这话的时候，郑大龙已经是豁出去了。
这一趟行程，怪事实在太多了。
接二连三，泥菩萨都没耐性了。
郑大龙沉声道：
“医务替马兰检查过，她的状况……不大好。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
“那，你就跟我来吧。”
万奇淡淡说了一句，转过身，慢悠悠地来到一个软卧车厢门口。
这居然就是他们原先的车厢！
吴友德斜眼看他：
“扯呢？还是病情加剧了？”
马西风则是一言不发，直接上手去拧门把手。
可他手指还没碰到把手，就被万奇斜着一肩膀顶了出去。
“我次奥……”
万奇紧跟着抱住肩膀半弓下了腰，一脸痛苦表情。
“别过来了！”
郑大龙制止了还想跑过来的马西风，瞪着万奇直喘粗气：
“你不能动！但凡有大动作、有碰撞……你的血管随时会爆裂！你……你很危险！”
万奇忍着痛苦微微摇头，看向马西风：
“这趟，你不能跟去。
但是，相信我，只要我……和他郑大龙其中一个活着，
就能把你妹子，带回来！”
“哥……哥！”
马西风忽地双膝跪地，虎目含泪瞪视着他：
“我没爹妈了，我就只有一个妹妹了……”
“知道了！”
眼看万奇一只手缓缓伸向门把手，吴友德猛一把将郑大龙拽得退后一步，低声道：
“照顾好我兄弟。如果出来的，只能是一男一女。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郑大龙的声音比他更小，几乎只有老吴能听到：
“你知道他精神有问题啊！这包间，之前不是检查过了？能有什么？他疯，你也跟着疯啊？”
“不是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友德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并没有再刻意压低声音：
“我打从第一次跟他喝大酒，就觉得，我这兄弟，不是一般人。
按照他以前说的，他有一段十分不寻常的经历。
虽然，那时我们都喝多了，他前言不搭后语，可我相信，他十句话里，有五句是真的！
既不是寻常人，行事就多出人意料。
我以为这趟，他会让我跟着，没想到，他会找你！
话，还说回之前——照顾好，我兄弟！”
这不到小半夜车程，发生了这么多事。
郑大龙早已头大如斗。
但特殊的职业，让他仍坚守着必须的清明！
“退后！”
“十步开外！”
说话间，万奇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
吴友德最后深深地看了郑大龙一眼，摊开双手，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马西风也跪着快速地向后挪了一段距离。
“咔嗒…咔嗒……”
两下轻响，把手旋动，门居然没开。
“里边锁上了。”
郑大龙边说边往腰里摸。
下一秒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钥匙落在拖挂车厢，没拔下来！”
“呼……”
万奇也有些懵逼。
“让我试试？”
说话间，吴友德来到近前，随手掏出最最普通的钥匙串儿，也不知道怎么捣鼓的，只不到十秒钟，就听锁簧一下轻响，弹开了！
郑大龙满脸惊讶。
也只是惊讶。
万奇却是看向他，似笑非笑：
“外八行？机关门？锁王门下？”
吴友德都没正眼看他，把钥匙串挂回裤襻儿上，摊开双手，再次后退。
这时，郑大龙忍不住转向他，再次无声地比口型问：
“他，真是神经病？”
这一次，吴友德没有回应他。
而是，把脸转向一旁，看向蒙着一层雾气的车窗，没发一言。
“哥，用家伙吗？”
马西风忽然问道。
万奇转向他，看了一会儿。
最终，摇摇头：“随身的家伙，从来都不是好家伙！”
话音一落，把手转动，面前的门，已然在“吱呀”轻响中开启……
“你想干嘛？”
对于火车上每一节车厢、软卧、硬卧，郑大龙都再熟悉不过了。
看着这软卧车厢里，几张铺位上凌乱的被窝。
他已经开始确定，自己只是为了安抚一个精神病人，不至于让他犯病伤人，才陪他走这一遭。
毕竟，他是知道，神经病有‘文疯子’和‘武疯子’区分的。
解救姜明华时，万奇那一下空翻，证明他身手超乎常人灵活；
遇到‘黑熊’突袭，他那一下铁山靠……
这小子肯定练过。
八极吧。
招招是杀。
他是精神病，铁定就是——武疯子！
“我想，我应该先解答你的一个疑问。”万奇说道。
“什么？”郑大龙何止意外。
万奇问：“知道腿儿姐是谁吗？”
郑大龙说：“听老吴说了。”
“次序错了！”
万奇指了指左边铺位下方：
“‘腿儿姐’，应该是比我和老吴先上车的！
她随身带着个包，进到车厢，立刻就把包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到了属于她的铺位上！”
“确有其人？”郑大龙眼珠急转。
万奇自顾道：
“我和老吴亲眼看着她进来，看着她爬到上铺。那之后，她就蒙上了被子。在被子底下做了什么、被子里原本藏着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
郑大龙点头，“那姐们儿先上的车，在这车厢，乃至被子里先藏了东西；
假象是——你和吴友德最先来到车厢，看着她进来、上去……
然后，她利用事先藏匿的物品，在你们，没察觉的状况下，制作了，那么一个纸扎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万奇往一侧床铺下噘了噘嘴：
“装物件的包，后来一直被藏在床下头。当时那么乱，谁会想得到？”
郑大龙眼珠缓缓转动，眼底深沉。
半晌，抬眼和他对视：
“感谢你提供的线索。但是，我觉得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
“那个纸人被我们带走了。纸人的肚子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