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吃人
走出芦苇丛来到满是淤泥的湖畔，这里的鱼头人已经消失了，幸存的都躲在了水里找不到，只留下一些芦苇房子和地上的人骨和尸体。
沐北没有去收拾岸边人骨的想法。
人本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们虽死去但还留于他们亲人朋友的记忆中，
但自己又不认识那些死者的尸骨……她去收拾也就是把一些钙磷硫从浅层土壤换个地方埋入深层土壤而已……并不会感动自己，毫无意义……
脱掉进了泥水的靴子放在岸边，银发少女赤着白净的裸足离水面三寸漂浮。
看了看水下紧贴河床淤泥里的鱼人，也暂时没去管它们，而是飘向池塘深处的一个岛屿上。
说是岛屿还不如说这是个高出水面的土丘，沐北在这看到了一块奇怪的东西。
那是排排竖起的泥板，三米多高，泥板上面雕刻着一个类似于三叉戟和鱼鳍组成的符号，都是像海浪一样的纹路，还有蓝色染料涂在纹路上。
少女用一根透明触手碰了碰其中一块泥板，泥板毫无反应。
透明的触手尖头凝聚成一个锤子，砸向泥板，泥板就这样哗啦啦被砸得倒塌碎裂一地。
就是一块普通的泥板，大概是鱼头人的图腾或者宣誓领地的雕塑界碑之类的东西。
并没去管这些不会提供源点的死物，她越过泥板继续向着边缘走，这块大地的边境就像是在断崖，下方无尽的黑暗中有几块微亮反光的陆地悬浮于虚空之中。
其中一块最大的泛着苍翠的色泽。
以沐北的视力很快就看清了下方是什么。
是另一块碎裂的陆地。
在这大地下方的十七千米的距离，另一块犹如原始山脉一般的巨大丛林平摊在下方！
隔着无处不在的白雾，少女看清了下方那无边无际的树海，一条条溪流，还有树林中一只只人形生物。
他们在树上建造着房屋，在丛林里寻找什么，又在树屋组成的村子中央修建广场，又好像是修建祭坛。
只是由于雾气的遮挡，即使沐北堪比鸟类的视野依旧无法看清细节。
不过……如果从这里下落可否掉落在下方那块陆地之上呢？
脑海里冒出想法，但却没有同时冒出要尝试一下的欲望，这也许是本能在阻止这种作死的行为吧……
以自己的能力要用虚空物质模拟滑翔降落之类的并不难的样子，下次可以试试。
转身飘回湖面，裸足轻点于脚下的水体，对于如何轻松的把隐藏分拿到她也是花费了一点点时间研究的……
“就试试开发的新技能吧”
虚空物质能在她的周身十一米范围出现，理论上来说她可以把流出虚空物质的口子开到范围内的任何地方——包括生物体内。
但这种尝试很早就实践过了……在浴缸里的时候……
毕竟她洗澡那么久并不只是在了解新身体——不过说是在了解身体也没错？
总之结论是难度很大，从水中，血液中，甚至固体的墙壁中开一道口都行，但取出的难度却会因为外界物体的密度而加大。
之前的尝试是，在水中开口让虚空物质流出消耗的精神力约为……在空气中七百倍，血液的密度则是要消耗七百三十倍精神力。
而正好她记忆中了解过水，的密度是空气的七百多倍。
而在海外的时候记得有个闲的没事干的军官叫人做过一次实验，说是用装一斤水的罐子挤了一罐土著的血去称，结果是罐子里的血比水重半两……
所以在生物体内开口子，用虚空物质从内部破坏消耗精神很大。
但是，鱼体内有鱼泡不是吗？
沐北看着水面，感知着鱼人的位置并计算出它肺泡的位置，平静的眼神微微眯起。
“呲呲”水底的鱼人犹如被什么穿透了一般，冒出大量的血液和泡沫混合于水中。
在它体内一根尖锐的矛从它鼓胀的肺泡中生长，穿透肺部，穿透大脑，肺部的空气变成泡沫，失去了浮力的死鱼沉入湖底。1
【……源点+115】
“简洁，也很高效。”
银发赤足少女轻轻漂浮湖面，水底一声声沉闷的穿刺声好似与她无关一般，
一声，两声，三声……一簇簇泡沫和鱼腥味的液体从水底散开。
察觉不对的鱼头人疯狂在水底挣扎，试图扬起淤泥让水更浑浊，这方式确实有效，但只是拖延罢了……
计算鱼鳔位置和凝聚体内穿刺的虚空物质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不停移动可以避免被从体内一击毙命，但他们总会疲惫的。
而她，并不急。
以沐北现在142的精神力已经可以做到长时间滞空，完全可以等鱼累了停下来，再用鱼叉一只只收获……
……
“呲～”两只从淤泥露出身形的鱼头人再次被穿成串儿，一大片气泡后鱼塘底陷入了沉寂。
【……源点+48】
【……源点+72】
世界再次安静下来，仔细倾听，确认水底再无鱼获后少女有些失望的飘离水面，前往岸边一处芦苇搭建的草房。
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气味有些不同，有人类的血腥味，只是查看同类的死活并没有她刷分重要。
芦苇房很简陋，无窗户也不通风，外面无法看到里边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两栖动物为什么有搭建房屋的需求，但这房屋里面显然藏着一些鱼人的储备粮。
随着透明的利刃闪烁，芦苇房被轻易的切开一个口，断裂的苇杆散落中，半只吊着风干的人和一些还有肉躯干悬挂在木叉子上。
沐北忽视掉左边已经初加工的人体，看向另一边木叉上。
“咯咯咯……”一个联邦面孔的异族人正被完整的穿刺于其上，木头从下往上，但没有穿入大脑，仅仅是从颈喉穿透，让他喉管只能摩擦木头发出一点声音。
保持着这种姿势大概会很难受吧，对于无特殊爱好的人来说……
幸运的是他还活着，或者说倒霉的是他还死不了。
“咯咯……咯……”
这个联邦人几乎掉出眼眶的眼球艰难的转过来，他似乎在将死之际见到了天使。
他想要抬起仅剩的左臂想要触摸身前漂浮着的纯白天使，但手臂怎么也无法到达，反倒是从下方穿刺的木叉渗出更多的血。
但银发的美丽天使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沉思片刻掏出一把铳械。
然后轻巧的退下弹巢旋转一格，把有子弹的那一格嵌入枪管再合上。
纤手握住枪管，饶有兴趣的把铳械递过去:“你的选择。”
这个联邦人没去接枪，只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少女，很难想象两颗几乎突出眼眶的眼球如何表现这么强烈的情绪。
沐北若有所思的收回铳械，平淡的转身飘走。
她只是想看看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情况下，人会因为痛苦和恐惧而结束生命，还是因为有对求生的渴求而咬牙坚持。
并没有去想如果时间过到了，这人被送出灰界后或许还有救，或者说她毫不在意这个。
各种死法她以前见多了，人类被作为食物的情况她也见过不止一次两次，甚至于非常普遍。
就像是那些不理解殖民者明明不吃人为什么还要去杀人一样的土著在殖民地那么普遍。2
但人的表现却在不同的场合下各有不同，沐北很多时候并不能对此产生共情，从而无法代入他人的想法而进行推测……
……
ps:
1鱼死亡后一般会肚皮朝上浮起来的，但失去鱼鳔后会沉下去，要等开始腐烂，细菌分解有机物放出大量气体才会浮起。
2欧洲人给食人族讲他们的历史:讲到战争，食人族问:“你们打二战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肉能吃完吗？”“……我们不吃人肉”“不吃人还杀那么多人？真是太野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