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真好看
“颈部与脸颊两侧各有四个鳃,每个鳃又分成两排鳃片……看起来每排鳃片里鳃丝排列组成和淡水鱼很像……鱼头内磷脂丰富，或许对于喜欢吃鱼头的人来说……口感应该会很好……”
就在那棵树旁边，银发的少女俯下身，忍着腥味用棱刺挑开鱼头的头盖，尝试分辨出这些异世界的鱼头人脑袋与外面有何不同，具体她并不太清楚，只是判断个大概样子。
“扁圆形的眼眼球，确实是和外面的鱼很像啊，这么说也应该是广角视野而且还带有近视……不过这鱼大脑有……大概有一斤多吧。”
沐北迟疑半秒，还是没因为这个疑问亲自上手去掂重量。
随着棱刺向下划，出现了一些鱼类没有的器官，比如气管，还有肺。
腮和两种呼吸器官共存，在前世只有一些很古老的生物才有，因为大多生物一般时候只需要一种就够了，多出一种放着也是消耗能量的累赘。
看起来它们经常在海洋和陆地活动，而不是单一的水生生物。
不过它们肺有些不同，肺部的肺泡有些像鱼鳔，也就是鱼泡，或许担当着同样的功能。
还有其它的器官，包括心脏胃袋什么的，心脏是两房一室和哺乳类生物差不多，不过胃袋和肠子这些她就没去刨开探究它们的食谱，因为那会过于恶心。
起身，虚幻的触须把鱼尸抓起，透明丝线从鱼头人中拆下几根鱼刺，然后依次穿过脊椎和肩胛两侧把它钉死在之前写了指南的树干上方。
做完这些后少女检查了下衣着有没有粘上脏东西后转身向着灌木深处走去。
自从解决了那些鱼头人后足有半个时辰没有新的一波过来查看了，沐北不知剩下的鱼头人在干什么，但也不想这样等着了。
毕竟鱼头人看起来智慧不高但还是有些的，而且群居生物有个种族天赋就是叫同伴，她不想之后这些鱼人可能集结起来，到时候她自己就成要被团的boss了。
穿过上千米宽的灌木后泥土逐渐湿润，植被也从蕨类植物变为了偏水生的禾本科，类似芦苇或者水稻的植物。
茫茫无尽的青绿色芦苇丛中，一个白点顺着芦苇丛中的一条小路前进。
就这样已经走了大概两千米还没有到达小路的终点。直到地面越来越柔软，积水漫过鞋面。
环境开始从泥土的地面变成湿湿的沼泽地，在上面行走甚至可能陷下去。
但靴子踩进乌黑的地面溅起泥水，但在溅开的泥水还没回涌，那只精巧干净的鹿皮靴已经远离数米。
这种生存环境更适合鱼人。
不过景色也是很壮观，沐北的心情也并没有什么压抑，反而很轻松。
虽然世界上很多东西并不喜欢，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就能让沐北轻易获得很好的心情，包括行善，作恶，探究没见过东西，还有看到有意思的事物。
这也是在那个不喜欢的世界，一直心态平和的活了十多年的原因。
毕竟从没什么执念，甚至没过于在意过自己生死，一些决定她认为是正确的那就会去做，就像主动去找鱼人，不是因为勇敢或者惧怕死亡，而是一念之间觉得自己可以不在那等着刷分。
仅此而已。
景色开阔，芦苇逐渐有无边无际之象。
少女看了眼天空，这次来到的环境非常的开阔，天空之外的色块不会同步她的移动，而是有些许滞后，所以大概可以算出距离的话，沐北还会觉得这里不是漂浮的陆地而是一块真正的大陆。
这块大地有湖有草还有村庄，怎么都有数十万亩的范围。(一平方千米约一千五百亩)而天空那几块陆地……
最大的那块沐北判断长轴足有九十千米，其上的面积足有一个府的辖区，包括所辖区内无数，县，镇，乡那般广阔，若有足够耕地可以养百万人。
更别说在这片灰界之中，如这般大，或许更大的陆地碎片星罗棋布无边无际，难以想象的广袤无垠。
虽然在外边的那个星球所见也足够开阔，但上有云层，星空又遥望于彼端，人之双眼终究只能看见周身，犹如被盖子盖住一般有限的平面，远不及这里所见的立体，宏大。
思维一边发散，但脚步依旧继续行进，在强大的精神和细致入微的感官之下，即使在沼泽中穿梭，少女的衣物不曾因为分心而溅上丁点泥水。
忽然，在草叶与微风摩擦间沐北听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少女踩下几株芦苇垫于足下，仰头看向前方，终于透过白雾看到了芦苇丛的尽头。是真的尽头，远方的地面就像是被掰掉一半的饼干一般出现不规则的断层。
沿着断层一边，芦苇被空缺出一大片，取而代之的是淤泥堆叠的河滩，沿着断面凹陷的地势和大片的淤泥，看得出这曾经是一个湖泊，被截断一半的湖泊。
湖水因为从断面的流失向无尽的深渊之下从而露出黄黑色的河滩，甚至沿路的一大片芦苇丛曾经也是这座湖的一部分，只是大地被撕裂，湖水外流至深渊，曾经的海天已然变成半片泽国。
找到了目的地，沐北边仔细倾听着四周动静边前往发出声响的动静，身形静静立于茂密的草叶之中看向不远处。
那是芦苇丛中一片满是淤泥的河床，陆地的断层让湖泊里的水流向了断口，那里有大约三十多只鱼头人在河畔的淤泥上踩动，它们的足膜可以很好的在这种环境下行动，湿软的泥土上蛙蹼一般的脚印从湖畔的河床延伸到泥湖之中。
一只鱼头人从湖水里爬出来，鳞片不沾泥，手里还提着一只尖牙利齿的好似大鲵的上百斤怪鱼。
而淤泥上却有着简易木头支架和芦苇铺成的芦苇房，泥地里四散着无数的骨头，各种各样的有鱼骨，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骨。
沐北细数片刻，虽然肋骨遍地都是，还有大部分扎在泥里，但从露出的从头骨数量来看，不到三位数。
苍白人骨就就像郊外的垃圾一样到处乱埋，除了一具还算完整的正在被一只足有两米的高大鱼头人啃食，其他头骨，肋骨尽皆残缺。
她内心倒是没什么波澜，穿越而来的这个时代人命远不如前世重要，数十人的死亡也许仅仅是下城区某个黑工厂，荒野某个黑煤窑的一次意外事故，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微微起身，少女后退一步，周身漂浮出晶莹色泽，对着身旁的芦苇丛轻轻一挥手，芦苇丛立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几头鱼头人往这里望了一眼，就再次低头去啃自己的鳞片，似乎是为自己剥下旧鳞。
几秒钟后，那头最高大的鱼头人看向芦苇道路的路口，用奇特的语言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茂密的植被里又安静了下来，让人觉得有一只小兽在芦苇丛里瑟瑟发抖。
鱼头人首领再次用大声吼了几句，不过目标是向着四周的鱼头人的。
那些几只小鱼头人们就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所有动作，向着芦苇丛中搜寻而来。
青黑色的鱼人顺着小路走入芦苇丛中，锋利的芦苇叶没有在鱼鳞上留下什么划痕。
突然，它们如同踩到了陷阱上的绳子一般，被拉进了深深的绿色植被之中，接着传来几声轻巧的噗噗声，几条低劣的生命就此消失。
在等待了片刻后，鱼人首领看见那三只小鱼头人一直没有出现，便大声吼了几嗓子，丢下手里是尸体从旁边的芦苇草房屋中抽出一根碗口粗的木头走向芦苇从去，身后二十多只鱼头人叽叽咕咕跟着。
沐北放低身形躲在芦苇丛里，但还是觉得自己满头的银发过于显眼。
事实上二十多只鱼人如果都是之前水平的话并不值得警惕，之所以不直接冲出去收割，不只是因为几尺深的泥淤泥非常影响行动，有陷进泥里去的风险。
还有就是那只鱼头人的首领，看上去两米多高，粗壮的前肢和深色的鳞甲明显就是不好惹的生物，重量几乎就和一只犀牛差不多，力气可能比犀牛更大。
小口轻轻吸了口气，少女呲呲牙感觉有点棘手，不过眼神却逐渐变得专注且锐利，眼角的红色犹如渴望粘血的锋刃。
透明触须逐渐改变外形，分割成数丝线，再汇聚编制后飘散如一条条虚幻缥缈的丝带。
丝带轻柔的穿梭于草叶之间，飘荡在少女周身犹如一层薄纱但只是片刻便似乎融入她体内。
沐北感知着从体内延伸出的虚空物质，如臂使指般让它们贴在肌肤，再犹如绷带般缠绕于身。
无视了逐渐靠近的丑陋鱼头人，银发的少女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心，纤白如玉又朦胧的泛着荧光。
无色的物质在散射着光，薄如蝉翼无形无质的虚空之丝依附着这具少女的躯体，在光的散射下似乎每一寸肌肤的泛着朦胧的感觉，如隔着幻梦中窥见朦胧的无暇之璧。
周身附着着柔和的虚空物质，少女再次及腰的银发飘起，双脚轻缓离地一尺漂浮，然后银发从中断开，透明，变为虚无。
虚空物质在空中漂浮变成一把两米长的透明月刃环绕在她的周身，弧形是为了保障这把刀在切割时结构不会断裂，此外还耗费精神力把密度调高接近极限。
轻缓的浮空于沼泽之中，沐北平静的看着奔跑而来的鱼人，双足不行走于地面之上，那就自然不再受地形而约束，沼泽也就变坦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