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理阴影
从凶犯逃脱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了。
罗承等人几乎搜索了整个h城,那个家伙却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江颂把从遗留在现场的凶器上指纹鉴定结果拿给唐唯黎,不解地问:“怎么你们不让小绪帮忙了?”
唐唯黎还没回答,旁边的高辉就不满地抱怨:“江法医,不是所有人的思想觉悟都是高的。”
江颂轻呵:“这话怎么说?”
高辉撇撇嘴:“人家又不是刑事科的人员,哪愿意吃这份苦!”
江颂眉尾微挑:“老唐,你现在有这么好说话吗?”
都说唐唯黎以前做事很有手段,怎么会有使唤不动人的时候?
“你就这么推崇她?”唐唯黎反问。
江颂有些气笑了:“你不信我的人,还不信我的职业敏锐感度吗?”
唐唯黎不置可否。
虽然白落绪对气味敏感确实能提供帮助,但也是要在特定的情况下才有用。依靠她来搜查凶手的踪迹,未免太理想化了。
江颂拍拍唐唯黎的肩膀:“老唐,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五官灵敏的女人!或许,她没有你们刑事科的警员精悍能干,但她也绝不是如外表一样简单。”
说着,伸手戳了戳唐唯黎之前被抓伤的脸颊:“你不是早领教过了吗?”
唐唯黎抬开江颂的手,嘴角下抿,这是被戳中痛处了。
江颂笑笑。
唐唯黎那个“黑面神”的外号,可不是别人随口叫的。因为以前他在军官学院训练时,狠厉果决的样子连自己人都胆寒。
但在平时,他并没有呈现那一面,顶多是性子比较冷而已。
他也并非对所有女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态度,该有的礼仪都有;只是想真正接近他,就比较困难了。
而白落绪,算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让唐唯黎“无法拒绝”的女人。因为,人家根本不愿接近他!
“老唐,如果你实在不行,那我就想办法把她申请调来法医部当助理。”
江颂说这话不是在刺激唐唯黎,而是他确实对白落绪很感兴趣。当然,他感兴趣的点在白落绪的特殊技能上。
唐唯黎给他泼了盆凉水:“她进不了法医部。”
“为什么?”
“她晕血。”
“什么?”江颂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学医的,会晕血?
唐唯黎调查白时晓时,看过她在西南医院的体检资料:“这是她在事故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江颂了然:“哦,是见过太多血淋淋的场面吧?”
高辉有些不服气:“她当医师的时候,难道就没见过血淋淋的场面吗?”
唐唯黎沉默不语。
江颂表情难得严肃:“有些事情,自己没有经历过,是无法体会的。”
他和唐唯黎都曾经去参加一次某战乱国的救治援助,就见识过那种在和平年代里想象不到的真正的惨烈场面。
在那期间所留下的心理阴影,终身都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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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落绪被赵海拉来医院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请假一天。
虽然她在个人资料里写了自己有晕血症,但真正的原因是这里有太多让她无法忍受的味道,还有隐藏在其中的腐臭气息。
但小张受伤住院,刑事科的人都在忙着抓捕凶犯。他们档案科的相对比较清闲,所以,赵海就带她一起过来探望慰问一下。
手术刚做两天,小张的精神还可以。
年轻人身体强健,又是做刑警的,心理素质也强,遭遇那种危险都没有出现创后应激障碍的反应。
不过,身为前辈,赵海还是对他嘘寒问暖,表示关爱。
白落绪就坐窗户边的椅子上看着,静静地看着。她不懂安慰人,也不习惯跟不太熟的人聊天。
等赵海中途出去接电话时,她才过去问一句:“要不要吃水果?”
小张面对她时,有点羞涩:“好。”
白落绪削水果特别快,而且皮削得特别工整,就连切块都大小差不多。
弄完一盒,拿牙签插好,递到小张面前。
小张吃了一个,就说:“真甜。”
白落绪拿纸巾擦手:“赵科长买的。”
小张也不善言谈,问她:“你要不要也吃点?”
“你是病人。”白落绪又坐回刚才的位置。
虽然她是饿了,但不能跟病人抢东西吃!
赵海那边电话还没结束,小张看白时晓坐得无聊,没话找话:“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我姐也总是给我削水果吃。”
“哦。”白落绪随口应着,“你姐没在h城?”
按理说,弟弟都受这么大伤,再远也该过来瞧瞧。
“她是护士。”小张说。
白落绪敷衍地点头:“那确实挺忙的。”
小张又说:“两年前,她去参加西南义诊,就没回来……”
“……”
白落绪顿住了。
她努力回想医疗队里的每一个人,却记不起来哪个护士姓张。
是那个平时板着脸,却很会哄小孩的护士甲?
还是那个拧不起瓶盖,却能架起男伤员的护士乙?
或者,是最后推开她,自己却掉进地缝里的护士丙?
……
记不得了。
以前,她只记事,不记人。但,小张的姐姐在那些人里面……
吃完水果,小张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撕下一页给白落绪。
“这是我早上回想起来的,关于凶犯身上的一些特征,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白落绪默默地接过纸张。
小张微微咧着没多少血色的嘴唇:“我知道你们都忙着案子的事,不用浪费时间跑来看我,抓捕凶犯要紧……”
后面的话,白落绪没心思听进去。
回警署后,她翻看了一下午,终于找到了老宋说的那个文件。
里面的线索记录得很隐晦,但她是当事人都看得明白,算是给她指了条明路。
她猜到那伙人的能耐,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发展下来,他们的势力竟然已经那么庞大了。
可那又怎样?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自己了,这回就算要下地狱,也要拉着那些家伙一起走!
下班前,江颂过来找白落绪。
已经连轴转了两天,江颂脸上难掩疲倦,可一双桃花眼却依然透着俏皮:“小绪,晚饭有人约吗?”
白落绪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
“呃……”
江颂抓了抓他那把棕栗色的短发:“就是关于凶犯的指纹,资料库里找到了匹配的存档,但上面显示那个人已经车祸死了好多年了。”
白落绪直接回他:“我不会查案。”
其实,江颂清楚这种事情问白落绪也没用,他就是想找个由头来搭话。
“那你要不要来看看那个凶器?造型很独特哦!”
如果是个普通人,估计早把江颂当蛇精病了。
白落绪把手上的物品收拾整齐:“是吗?我去欣赏下。”
不就是想让她闻气味嘛!
江颂顿时眼波荡漾。
怎么办,小绪绪好像很对他胃口耶!
转念想到唐唯黎……
算了,还是先解救那个“黑面神”的单身狗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