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还是0
瓷器碰碎的声音打破两人的氛围。
房间内骤然安静。
两人同时往门口方向看去。
时荆忽地觉得现在像是偷情被抓包……
她打开门时，看到杨雨森蹲在地上，地面一片水渍，他在小心翼翼捡杯子碎片。
也许是害怕被割伤，手有些抖。
门被打开，他抬头跟时荆对视，欲言又止。
时荆先打破沉默，“杨学长？你这是来送热水给淮叔叔的吗？”
杨雨森愣住，犹豫了几秒，轻声应她，“是的。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再看到时荆发光的额头，“你的额头……”
“不不不，没有打扰的！”
她看到众人还在楼下，杨雨森却这么细心地注意到祁淮不舒服，特地端了杯热水上来，大概是被她刚刚说的话吓到了。
可千万不能让他产生误会。
时荆半蹲下连忙让他放下杯子残骸，拉杨雨森进房间。
祁淮看时荆把杨雨森拉进来，墨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趁着还没过夜，当面解释误会是最好的时机。
“杨学长，刚刚你被我说的那句话吓到了吧？”
杨雨森有些拘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哪句？”
“就是我说睡过那么多次那句。”时荆如实说。
祁淮眉头微挑，有些好整以暇地的等待她会说什么。
杨雨森则是再次沉默了。
“经常一起睡，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时荆边说边观察杨雨森的神情。
在看到他身子放松后，松了口气。
时荆看向祁淮，在向他展现杨雨森有多么贴心细心。
“淮叔叔，刚刚杨学长特地给你端了杯热水，可惜出了点小意外。大概是被我吓到杯子摔碎了。”
杨雨森视线来回转，他有些不懂目前的情况。
很快，时荆感到不对劲。
祁淮那边气压开始往下降……
时荆突然不想面对这种情况，在气压最低数值前，她兔子般溜出去。
“我去打扫杯子碎片！你们聊！”
砰！——
留下残影后，还把门关上，房内倏然安静。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杨雨森先开口说话，“我看到时荆学妹下楼接热水，你们这么久没下来，想着你应该生病了。”
祁淮半坐在床上，因为生病，唇色有些苍白，眼神看向杨雨森却是一如既往地凌厉。
“谢谢你特地跑一趟。其实你这句话表达的有歧义。首先你不是关心我，而是关心她在跟我干什么。”
祁淮用的是陈述句，杨雨森没否认。
祁淮继续往下说，“她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跟我一起长大的，换句话来说，她是我养大的，很多时候她跟我在一起是没有边界感的。”
“当然，这有我的问题，目前很难再去正轨。但是除此之外，她是一个人格健全的成年人。喜欢一个人猜忌她不是好的选择，而是相信。”
“我说过，跟她要进一步发展，是一条很艰难的路。”
杨雨森眼神落在柜子上的棉签、用完的水杯，地面的盆以及毛巾。
这些实物昭示这时荆对祁淮做过什么，比起祁淮直白的语言，更加令他感到压力大。
他深呼吸调整，抬起头直直看着祁淮。
“我知道很艰难，但万事开头难，我相信时间会慢慢改变的。”
“况且，我年轻，我跟她是同龄人，会有更多话题。”
祁淮，“……”
一把年龄的刀子直直飞向他。
另一边。
时荆整理完杯子残渣后，其他几个人也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她看到祁望在客厅沙发里拿着笔记本敲字，原本要去浴室的脚步止住，转方向走到祁望背后。
祁望听到声响，停下飞动的手指。“小学鸡，你想搞偷袭啊？”
时荆，“你好像有那大病……臆想症。”
两人不出意外的又互怼了句。
顷刻间，祁望面色恢复少有的正经，让时荆到客厅落地窗外聊聊。
此时已是零点。
夜空仿佛浸在浓墨中，不远处还有烟花在盛放。
海风拂过发丝，时荆扭头看向一旁的祁望。
“哥，你要说什么？”
“小叔发烧了。”
“嗯，我知道，现在退烧了。”时荆说，本能感到祁望要说点什么她不爱听的。
祁望看向不远处的烟花，“他的腿在水里泡太久会痛，以前伤到骨头，有些后遗症。不过平时看不出来，也不影响生活。”
时荆心脏咯噔，跳的有些快。今天去海龟岛，回程路上祁淮在暴雨中，背着她走了一公里山路。
仿佛真相就在她面前，只要掀开那层布满灰尘的布，就可以看到当年祁淮隐瞒的事情。
“怎么摔的？”
祁望，“小叔不愿意说，当初他也不许我告诉你。”说着，祁望转头跟时荆对视，“你长大了，你需要知道这些。”
不用祁望说后面的，时荆已经明白了。
祁淮不是超人，他也有人类的感官，比如痛觉，比如会生病。
“他在来海边之前，通宵了一周处理公司的事情。”
时荆眼前浮现祁淮深夜在书房的侧脸，车上睡了一路的疲惫神情。
是为了给她兑现奖励——一个愉快的假期。
祁望没明说，但她懂了。
祁淮一直都是身体强壮，健康的人，这次发烧大概是通宵一周后免疫力下降，加上背着她淋了半天雨。
她有些心酸，祁淮总是闷不吭声地安排好一切。
“喂，小学鸡，别哭，待会小叔又说我欺负你。”
“我没哭，你才小学鸡，狗祁望你近视加青光眼吗？”
祁望，“……”
时荆揉揉发酸的鼻子，原本想直接回房间，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但她不是一个能留情绪过夜的人，停在门口思考后，转身走向祁淮的房间。
祁淮似乎是刚沐浴完，浴袍只系到下半身。
胸肌、腹肌上的水珠往下滑，没入人鱼线，被浴巾吸收。
往日祁淮表现的大多数只有清冷。
此刻，没了西装衬衫的束缚，雄性的荷尔蒙毫不掩饰地迸发而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时荆有些晕乎，暂时忘了要找祁淮说什么。
祁淮见她呆滞住，把她拉进房间，迅速套好衣服。
“这么晚不睡觉，找我什么事？”
一双手在眼前摆动。
时荆回过神，“淮叔叔，原来你的胸肌这么大！”
祁淮，“？”
时荆思绪已经被某种颜色代替，原本她以为祁淮是清冷美人那一挂。
但这迸发荷尔蒙、有力的肌肉让她推翻之前的认知。
她隐晦地说出暗号。
“1还是0？”
祁淮，“？”
他抬眼看墙上的时间正指向零点。
“零……咳！咳！咳”点字还没说出，喉咙感到有异物，猛然咳出声。
！！！
时荆的嘴巴惊讶地张开成“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