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谁是第一个？
差役们很快就找到了几头健康的牛羊，陈太医也开始了他的试验，在孙桢的建议下，他分别用人身上的天花，还有正在结痂的牛身上的牛痘。
分了两组，每组都有牛和羊，把他们隔开一定的距离，尽量减少感染到其他人或牛羊的可能。
这期间，所有的牛羊吃的草都是一样的，喝的水也一样，尽量减少其他东西干扰的可能性。
孙桢听彭维安说，隔壁县一开始也没有控制好，导致那些人向外跑，所以相对来说，隔壁县更加严重。
所以皇上下令，不要再放人出去，让太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要是找不到，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可能会彻底放弃那座城的人。
孙桢心里觉得不人道，但是在这个年代，很多人都觉得这已经是最仁慈的方法。
毕竟以前就有很多人是这样，一旦某个村子的人得了瘟疫，就会立即封锁，可能连大夫都不去管。
所以即便很多人觉得那些受害的人可怜，但是却没有人敢去质疑这样做对不对，因为他们也害怕到时候自己会被传染。
孙桢也想着尽快研究出来，这样也能让大家少受些罪，能早点恢复以往经济繁荣，人人开心的景象。
“我看那些从牛身上种过去的痘似乎效果更好，现在那些牛没有什么症状。反而是从人的身上传染的，好像要严重些。”
陈太医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总结出了这个结论。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而且不管是牛还是羊，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牛的毛要短些，更方便观察。”
“是啊，这个法子还真是好，到时候我也能用在其他地方。对了，既然现在我们试验出来了，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种痘了呢？”
“这，我看恐怕是不太行吧，毕竟还没有在人的身上试过，要是贸然让所有人都种，只怕还会有风险。”
孙桢听了他的话，想了想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我倒有个建议，之前不是有关押了一些死刑犯吗，我们用他们来试验怎么样？”
“这倒是可行，他们本来也要被砍头的，要是真的成功了，也算是他们在生前最后做的一点好事，再说，到时候彭大人也可以向上面申请一下，让他们再多活一段时间。”
“这个事我需要向府城汇报，看看知府大人的想法。”
“那彭大人你就尽快上报吧，老夫已经等不及了。”
“好，我这就去。”
好在现在外面的那些将士都是张将军在负责，所以像这种报信的事情，可以请他们派人去送信，这样也能减少感染。
彭维安写好信后，就请张将军找人送去了府城，好在府城离这边也不算远，知府大人看到了这信，仿佛看到了希望，至少要是这事能够成功，那自己的乌纱帽应该还能稳住。
所以他也同意了彭维安的想法，这个情况他还是能够做主的，到时候真成功了就上报刑部就好，他也有点子人脉的。
有了知府的话，彭维安也放心大胆地干了，他先是去找到那些死刑犯，告诉他们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只要愿意的人，到时候就能减轻一些刑罚，要是不愿意的，就继续在牢里等着。
那些人本来也是些犯了大错的人，本来是没有了生的希望的，现在听了这话，虽然心里对天花的恐惧很深，但是求生意识让他们低头。
陈太医在他们的手臂上用手划了个十字型的口子，接着将牛痘放在伤口上。
接着又叮嘱他们，不能洗手，这期间他们会被看管起来，但是会单独安排在一个院子，外面有士兵把守，手铐脚镣也不会解开，每人待在一个房间。
会有人给他们送饭，吃喝也都在房间里面，要是发热了就及时告知，会有人来观察他们的病情。
那些人被关在房间里，有些害怕，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得了天花，虽然彭大人说这个有效果，但是他们始终还是不太敢相信。
等过了两三天，就有人开始发热，身上还有些痒，但是之前已经被叮嘱过不能挠，所以他们也不敢乱来，到时候要是失败了，自己岂不是小命马上就没了？
陈太医又继续熬了些治疗瘟疫的一些常见的药，具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不知道对于这种接种了牛痘的人来说效果会不会要比得了更重的天花的人要好一些。
过了五天，这些人中开始有人慢慢不发烧了，身上也不痒了，也没有什么症状了。
陈太医很是高兴，看来这真的有用。
接着陆陆续续的，都有人好了起来，只有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据说本来身体也不太好，在牢里关了几年后更不好的一个人，没有经受住牛痘的破坏，还是走了。
陈太医给他把了脉，发现他身体本来也不太好，这一下发热才会更加严重的。
他也是有些惋惜，之前太着急了，忘记给他们把脉，要不然那人可能也不会这么早死了。
这些人在接种成功后，为了确保种了牛痘就不再染上天花，所以又让他们穿上那些染了天花的人穿过的衣裳。
事实证明，种了牛痘后，他们确实没有再染上天花，于是就把那些衣裳全部烧掉，接着又让他们全部都清洗干净，把他们住过的地方都用醋，用石灰消毒。
牛痘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好，所以接下来可以在小范围内推广了。
至于这第一个，彭维安本来提出让自己先来的，但是陈太医阻止了，说要不还是跟那几个正在隔离区的村子说一说，看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接种牛痘。
孙桢一想也是，现在最需要接种的，应该是那些处于瘟疫中心区的人，有一些人可能没有染上，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被隔离在一个地方。
现在要是他们接种后也好了，那他们的危险也能解除了。
不过要让他们自愿接种，这也是需要让人去说服的。
所以彭维安他们又把那些死刑犯带到了那个村子，把他们试验的事告诉了那些村民，也说了其中有一个人去世了。
让那些村民自己做选择，要是有愿意的，就直接报名，到时候就由那些死刑犯还有那些之前得过天花的人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