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们该死

    “母凰···”

    女皇如听不到几人劝说的声音，兀自抬手一挥，半空中似有什么光罩忽闪了一下而后消失，然，这还没完，她抬着的手久久没放下。

    指着漆黑的夜空，凄凄然喝道，“朕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娇娇儿，都不在了，贼老天当真是待朕不薄，不薄，连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朕要这皇位何用，要这境界何用？要这结界又有何用？”

    她的声音裹挟着灵力扩散而出，几乎传遍了整座皇城，犹记得上一次女皇这般癫狂，还是三年前，慕九凰出事，凤后也出了事的时候，现如今，女皇又痛失爱女，那声音中的凄凉与哀伤，让无数有儿有女的百姓们颇为感同身受。

    “轰隆隆——”

    “轰隆隆——”

    似是女皇指着天表达自己不满的模样激怒了老天爷，天上雷鸣阵阵，很快便降下瓢泼大雨，原本朝着太女府涌来的百姓们也因为这一场大雨冲散，唯剩在朝为官的众人和受过慕九凰恩赐之人还在冒雨前行。

    “轰咔——”

    闪电无情降下，似要劈散邪祟般，将黑夜照亮，女皇踏着雨水，抬脚便往太女府内走，府内跪了一地的侍卫奴仆，每个人腰间系着白绸，脸上皆带着惊惧与害怕，匍匐在被雨水浸湿的地面上，一动不敢动。

    慕南霜淋着雨，紧随其后，别看她走路都需要搀扶，一副哭得上不来气的模样，实际上她在心里不停地鼓掌喝彩：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不然，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等到她死。

    走在她身侧的慕云梦透过层层雨幕，似看了慕南霜嘴角微微翘起，她抹了一把被雨水模糊的眼睛，再看之时，慕南霜的嘴角是下垂状的，哭得很是凄惨，脸上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难道是我看错了？”慕云梦拧眉，低低呢喃。

    这次，众人没有进寝殿，“慕九凰”已经被装入一个水晶棺之中，水晶棺正放置在大殿内，这般做也无错，能供众人前来祭拜。

    女皇踩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大殿，身后留下一串带水的脚印，身上的水也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为大殿内的寂静平添了一份诡异。

    众人齐齐朝着女皇下跪，让她保重身体，女皇却一言不发来到水晶棺前，棺内躺着的人早已面目全非，骨头外露，如一具穿着衣裳的骷髅，看不清原本的相貌，唯有留存的半个唇瓣是黑紫的，代表着她的死亡不正常。

    有医师颤颤巍巍上前，哆嗦着唇瓣道，“陛··陛下··殿下身上有··有传闻中的线虫，发现的不及时···线虫孵化以后···”

    后面的话医师已经说不出口，因为，女皇正用那双满含怒意的眸子看着她，眸中似盛满了万千杀意，仅一眼，便让她遍体生寒，说不出话。

    “怎么不说了？不如，朕替你说？”女皇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只是冷的骇人，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女皇却自顾自道，“线虫将她身体咬出一个个口子，在其内诞下虫卵，孵化后，继续蚕食其肉体，再诞下虫卵，周而复始的孵化蚕食，将其血肉一寸寸吞噬，比之万蚁噬心还要痛苦煎熬。”

    “但是，线虫的毒素有麻痹作用，所以，她不会立即死亡，她会保持清醒，即便动不了，也能在意识里想象着自己被蚕食的画面，死之一事，于她来说，才是解脱。”

    她的手紧紧扣住棺沿，声音如雨滴化冰，叮叮咚咚砸在众人的心尖，诉说的话语，却如置身在万丈冰湖，浑身暖意尽褪，唯留一身寒冰。

    咬牙切齿道，“朕要你们有何用？这么多人守在太女府，挡不住贼人，也挡不住小小的线虫，让太女活着饱受摧残，死了都没有一具完整的躯壳，你们该死，你们该死！！！”

    她的话没说完，响起一片求饶声，“陛下饶命··”

    “属下知错，求陛下饶命···”

    “···”

    “朕饶了你们，谁饶了朕的凰儿？朕要你们，都给凰儿陪葬！”

    当着几个皇女的面，女皇满脸狰狞，浑身被浑厚的灵力冲刷，下一瞬，灵力如奔腾的河流，以女皇为圆圈，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速度之快，无论是暗卫还是在场的侍卫奴仆，无一幸免，皆被其强悍的灵力震的七窍流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唯有医师和皇女们，留了半条命，只受了轻伤，却也被震晕过去。

    只要一想到慕九凰死了，女皇便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杀意，哪怕她知道，躺在水晶棺里的不是她的凰儿，这一刻的疼却那般明显，那般深入骨髓。

    待女皇转过身来之时，发丝微乱，殿内只余她一人站着，她想，这般做，这些陪葬的人，应该就能跟着凰儿一起离开了，反正她已经准备了足够的尸体，代替这些人下葬。

    因灵力消耗过多，她走路有些摇晃，路上遇到了不少赶来的大臣，这些人均不敢用灵力护体阻挡雨水冲刷，每个人都是落汤鸡的模样，瞧见女皇之时齐齐下跪。

    “臣等拜见皇上。”

    “···”

    女皇身形一顿，“将死了的人都拖走，葬在凰儿的陵墓周围，生的时候就没照顾好她，死了，定是要赎罪的，不能让凰儿那般孤单···不能···”

    她如自言自语般，盯着前方，缓缓往前走着，直到消失在雨幕之中。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却听明白了，目送着女皇离开，这才连滚带爬的往大殿去，不止殿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殿外乃至屋顶上都躺了不少人，有的七窍流血，满脸扭曲，有的脸上惊恐未褪，人已经闭上了双眼，死的不能再死。

    好在众大臣都是修炼之人，对于尸体还算见怪不怪了，硬着头皮开始进行“收尸”这样的活计。

    ···

    在听到钟鸣之时，于子昂便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太女明明醒了，为何还会死，难不成是他的福运没起到用处？那么，他是不是要被拉去陪葬了？

    他不想，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