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找人
季长安解释道：“当然有这个可能，不过你认为咱们这位大小姐，会为了一张顺路的画像，特地去找一名名家画师画这张通缉犯的画像吗？”
顾耀然被问的一滞，确实啊。罗工颔首道：“请一位名家画师的花费，可能是远远超出十块大洋，而且这当中势必要花费人情，这么一来，一张十块大洋的九品画技卡牌，对这位大小姐来说，就便宜太多了。”
“就是这个道理，”季长安欣赏道：“但这么一来，问题又回到原点了。”
什么问题，其实在场众人都清楚，一张顺路的画像，这位大小姐凭什么耗费卡牌耗费精力去做，哪怕那只是一张九品的卡牌，而如果没有使用卡牌，就显得更加可疑了。
见众人都没有再谈论下去，子山逐带着众人向着地下一层而去。
罗工立即意识到，这个仅仅一层的蒸汽工坊，别有洞天。
事实也证实了罗工的猜想，地下一层，地面，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而这些纹路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阵势。
“咦，这好像不是我们东方的符箓体系。”
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又出现了。
“罗小子眼尖了不少嘛，”季长安拍了拍罗工的肩膀：“看来你没白看卡师教材。”
“呃，季课，从进到这里我就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到了这里后，尤其明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罗工出声问道。
“你这种感觉是对的，炼金师，听说过吗？”
罗工低头思忖片刻，试探性的问道：“季课，你说的是西法？”说完，罗工免不了又看了个头矮小的子山一眼。
“对，就是西法，大周的卡师体系虽然是诸子百家，但也有少部分人修的是西法。”
季长安肯定了罗工的说法：“章子山修的是炼金师体系，尤其擅长各种炼金阵法，包括影图追踪术之类的炼金阵法。”
“原来如此。”罗工恍然点头。
“季课，本土法里应该也有易算问人的天机法门吗？”顾耀然说道。
季长安横了两人一眼：“天机法门入门难，修行更难，整个魔都，我就找到这么一位，而且还不是专职的。”
罗工两人互看一眼，好吧，是他们两个孤陋寡闻了。果然，季长安能容忍秦怀玉在案发现场，不完全是冲着秦怀玉表哥的关系。
说话间，章子山已经开启了某个开关，蒸汽锅炉的汽动声轰鸣，庞大的蒸汽动力，随着种种转化，注入到地下一层的炼金阵法中。
在章子山的引导操控下，部分纹路一一亮起，旋即化为一个立体的纹路阵式，把凶手的画像包裹其中。
那画像一时半刻间，就被震成齑粉，化为一道无形信息流，在炼金阵式中流转。
紧接着，一缕缕光影出现在炼金阵式中，赫然正是一部分魔都的俯视影像图。
“这里是……黄埔码头？！”
顾耀然迟疑道。
“不会错了，就是黄埔码头。”秦怀玉肯定道：“子山，谢了，晚上请你吃饭。”
说着，秦怀玉与季长安齐齐转身朝门口走去，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可耽误不起。
章子山看着秦怀玉匆忙远去的背影，恨恨道：“又是这样。”
很快，两辆轿车一前一后朝着黄埔码头驶去。
四十五分钟后，轿车驶入黄埔码头的一条小巷中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炼金阵式标注的凶手最后出现的地点。
五人下车，季长安道：“罗工，你和顾耀然一组，咱们分成三组分头找，记住，找到后千万别急着动手。”
秦怀玉自无不可，带着自己的助手小武选了个方向入了弄堂。
季长安一人一组，找了个和秦怀玉背道而驰的方向而去。
“走吧，咱们走中间。”
罗工招呼着顾耀然跟上。
黄埔码头的小巷弄堂错综复杂，五人又是迟了四十五分钟后才到的这里，想要找到凶手，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路上两人走街串巷，盯着看到的每一个人，但都没有收获。
“那个凶手不会已经离开这里了吧？”顾耀然有些没信心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找了十分钟一无所获，罗工不免有些气馁。
倏然，一声惨厉的叫声在小巷中回荡。
“有情况，去看看。”罗工与顾耀然对视一眼，循着回荡的声音找去。
这花费了两人不少时间，毕竟声音通过回声震荡后，真正发声的地方，不可能准确找到。
转过一个弯，两人迎头碰上了徇声而来的季长安：“那边已经找过了，没有。”
“这边也是。”
于是三人齐齐看向了唯一剩下的方向。
“跟我来。”
季长安一马当先，半分钟后，三人齐齐停下脚步。
此时，秦怀玉和小武已经站在了一个弄堂口，正看着内里。
季长安三人上去，旋即就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人，身后一道贯穿心脏的伤口，汨汨鲜血染红的石板。依稀之间，能够从趴着的侧脸看出，此人正是五人要找的凶手。
“来晚一步。”秦怀玉小心翼翼的避开痕迹，蹲在凶手面前。
“看到是谁了吗？”
季长安问道。
“没有，不过好在咱们来的还算及时，至少痕迹没有被毁掉，线索还没断。”
秦怀玉认真的看着周遭的案发现场。
季长安没动，站在弄堂口俯览现场，未过一会儿，眉头微微一皱：“嗯……还有两个人出现在现场，而且发生过短暂的交手。”
“显而易见。”秦怀玉耸了耸肩：“看来还有其他人在追踪凶手。”
“还有一种可能，追踪追踪凶手的那个人。”
“确实有这个可能，我需要推演一下当时的交手情况。”秦怀玉接道。
“立地推影！？”
季长安丝毫没有意外道。
“从交手情况，或许可以窥见这两个人的些许来历。”
“开始吧。”季长安道。
“喂，那边那两个，叫什么来着？”秦怀玉看向罗工两人。
“罗工。”“顾耀然。”
“很好，罗工，你过来，站在这里。”秦怀玉指挥罗工道。
罗工看向季长安，“照他说的做。”
罗工了然，走到秦怀玉指点的位置，站在弄堂的墙根处。
秦怀玉走到罗工面前，踢了踢罗工的脚侧面：“脚印要对上。”
罗工一头雾水，他的脚下可没有脚印，不过既然秦怀玉这么说了做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照着做就成，他倒要看看，这立地推影究竟是什么回事？
接下来，顾耀然和小武，也在秦怀玉的指点下，来到了他们各自的位置上。
“立地推影，起。”
站在弄堂口，秦怀玉脚下重重一跺，大量的光影从他脚下蔓延，覆盖住了所有弄堂口的地面与人。紧接着，罗工就看到，离着弄堂口最近的小武，突然神经兮兮的来回顾盼，慌里慌张的走进了弄堂里。
小武走至罗工附近，在把背面露给罗工后，罗工突然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动了。
一瞬间，罗工来到了小武身后，右手虚握腰间，旋即挥出，刹那，在小武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覆盖在小武身上的光影裂开一道长长的刀口，与凶手的致命刀伤痕迹一模一样。
紧接着小武身上的光影从小武身上脱出，扑至地面之上，恰好与趴在地上的尸体重合，小武的本体也在无名之力下，被送出了弄堂里。
而就在罗工斩杀小武的刹那，顾耀然突然自屋瓦上从天而降，手中不知握着何物，遥遥虚砍向罗工。
罗工直感觉自己手在瞬间不知从腰间拿出何物，随后扬手朝顾耀然打出，顾耀然手中虚握左右拨动，去势则依旧朝着罗工斩来。
罗工反手一旋，看得出他在瞬间拿出了一件短兵刃，与顾耀然的兵器碰在了一起。
诡异的是，两人手中都只是虚握某件兵刃，并无实体，但罗工两人的“兵刃”碰撞后，依旧各自退了一步，罗工另一手再次不知拿出一物，狠狠的贯在地上，一篷烟雾光影扬起，罗工瞬间已经出现在弄堂口处。
就在罗工以为自己还会继续时，覆盖着弄堂里的光影悄然褪去。
罗工楞了楞，意识到秦怀玉的立地推影结束了。
“原来这就是立地推影，还原现场啊。”
罗工感慨了一句，作为扮演灭杀凶手的人，他感觉有些奇妙。
嗯，非常奇妙的感觉。
秦怀玉：“看出什么了吗？”
“后来的那个，从握持兵刃的姿势以及打斗过程来看，该是用刀的，极有可能是罗工说过的，出现在医院的第三人，至于杀死凶手的那个，”季长安沉吟片刻：“你怎么看？”
“遁术，手里剑，烟雾弹，没看错的话，是瀛鬼忍者。”秦怀玉眯着眼：“有趣，现在连忍者都出现了。”
“和我想的一样。”
忍者？！
罗工稍一思忖，顿时了然，怪不得他在扮演那个人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如果是忍者的话，他扮演的角色，就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