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平常心才是最可怕的状态
“黑衣卫指挥使屈沐温,拜见江南王。”
屈沐温一身白衣,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后背的长刀明显又突兀,行礼像个君子,让众人感觉有点奇怪,屈沐温本就不像个书生。
渭水河畔,江水终于恢复了宁静,阳光并不强烈,正在逐渐的走向温暖,因为河水的冲刷,让这岸边的石头显的很是明亮
江南王刚刚大战一场,脸色红润,一副豪迈的样子。
“屈小子,装什么装,你小子心思坏的很,当着我这个曾经血战沙场之人的面,你还要装一装么?”
江南王的嗓门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直接揭穿屈沐温的伪装,江南王已经听说了屈沐温无数的传闻,黑心、狠辣、铁血,却没有温文尔雅这一项,如果当着江湖人夸屈沐温一句,估计要被江湖人乱刀砍死。
屈沐温脸色变得很差,这是什么意思的嘛,当着美女的面拆我的台,这样直接说出来不好吧。
可看到周瑾瑜微笑,又感觉值得了,博美人一笑,被揭穿又如何。
“前辈此言差矣,我这是武可战场杀敌保家卫国,文可提笔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我翩翩少年郎,本应该鲜衣怒马,当是一位优秀的君子。”
屈沐温毫无顾忌,向着熊有光再次的行礼,让熊有光提携一下后辈吧,真的不要打击我们年轻人。
屈沐温知道江南王的来意,定是等不及他回京了,想要早些救出他的女儿。
看来是真的着急了,屈沐温迟迟不回京,熊有光着急了,不想女儿受苦,只能赶来催促。
“你这小子,好不爽利,我的来意你应该清楚吧。我这个老人家来求情,条件你来提,只要你放了我的女儿,一切好说。”
江南王的声音洪亮且真诚,可付出任何的代价,这位宗师境的老人,排名宗师榜第二名的高手竟然来向屈沐温求情了。
江南王如今的面相,相对于老人来说相当的年轻,因为宗师境的原因延缓了衰老的迹象,年轻时也是征战沙场的猛将,抵抗大齐三十年才告老还乡,得了一个江南王的封赏。
当初削藩时激流勇退,直接配合老皇帝的行动,成功的躲避灾难,留下了美名。
“前辈吩咐,莫敢不从,我现在就飞鸽传书于京都的黑衣卫,立刻将人释放。”
屈沐温保证道,你说我不爽快,我就可以爽快一点的答应,皇帝已经求情了,拖到现在只是平江府发生的事件突然,耽误了而已。
“千万别,我怕你这小子算计我,现在你放了人,我不在京都,这京都的坏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我怕她再遭算计啊,还是我与你一道回京城再放出的好。”
看的出来这位老父亲熊有光为了自己的女儿操碎了心,无论女儿怎样的糟糕,熊有光依旧是来了,四处奔波,向屈沐温这个年轻人求情,这是一位慈父。
这可能是真的老了,老的不再固执,老到能拉下脸面来四处奔走,重新的踏入京都这个权力场。
“我正在惆怅回京都有一群洪水猛兽要欺负我,没想到前辈竟然能给我做主,有前辈护持,我可以安心很多了。”
屈沐温的话说的很顺畅,合情合理的顺畅,仿佛就在等这句话一样,众人赞叹屈沐温的脸皮厚实,提条件提的不动声色。
“那就此刻出发,早些到京城,放心,我这老头子能护得住你的。”
熊有光大步的向前,没有等着屈沐温等人,开始往京都的方向赶去,话语不着急,可是心里已经担心无比了。
事实上,熊有光恨不得打死这个黑心的黑衣卫头子,黑衣卫的大牢,可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听闻进去就会服毒,让人疼痛难忍,生死难以掌控,女儿在里面一定受苦受难呢。
没办法,屈沐温背靠皇帝,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动的,熊有光看的很清楚,才会有这个态度,怎么说都是曾经的兵马大元帅,谁还没有个威严脾气了,向一个年轻人低头,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这么做的。
屈沐温马上安排大家返京,伤势完全的恢复如初,和人大战三百个回合完全是没有问题的,有了大腿不抱住天理难容。
众人开始上马回京,此次旅程顺利无碍,回京的事宜准备妥当,有了这位当靠山,时机刚好,屈沐温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李荣耀骑马跟上,和熊有光大战之后依旧是不怂,直接前往京都的青云书院。
话说,青云书院的新学子已然全部入学,在场的几人因为平江府的事情耽搁了时间,青云书院今年网开一面,等着屈薇入学。
屈薇被朱洪波收为弟子的事情在这几日被传了出来,大抵只有朱洪波唯一的弟子才有此殊荣吧,一向强势的青云书院开了后门。
像周瑾瑜和李荣耀依旧是要凭本事进去的,青云书院现在想要闯进去只能靠挑战进入了,挑战的不是成绩最差的,而是青云书院最强的存在。
这样的规矩有些不合理,却说明了难度,大概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因为你就能战胜青云学院最强的存在了,何必再进书院学习,这规矩就成了大家眼中的摆设,只是一个拒绝的理由罢了。
“大人,您真的要放了那王烈琴,不对,江南王的女儿叫熊静姝。你放了她,熊静姝必定要救他丈夫的啊。”
于明明骑马慢行跑到屈沐温的身边询问。王天署的罪名太小,和金刀门勾结的证据不足以将他锤死。
“索性将王天署也放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他现在能改变什么局势。”
屈沐温轻松的说道,如今已经是宗师了,在黑衣卫站稳了跟脚,这前指挥使已经再也控制不了黑衣卫了,黑衣卫和王天署没了关系。
既然无论是下毒审问试探都无用,那就将他放出来,给他自由,看看他要怎样做,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屈沐温有钱有势,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就算是王天署要对付他,也要考虑一下后果的。
毕竟九品修为没有了王天署,要一点一点的修回来,这需要极大的毅力。
屈沐温可以用些特别极端的手段,可若是将王天署逼死了,那就真的没有什么线索了,这位关键人物真的是好心性,好手段,让屈沐温无可奈何。
这话真的让人意外,意想不到的处理方式,众人心中嘀咕,屈沐温这是想让京都更乱一点吧,还是觉得京都太平静了。
这话说的光明正大,这主意是屈沐温回京都之前推算的结果,没有办法,要想让这人露馅,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让他自己动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心,需要静下来,不能说以后绝对不会出错,事情错综复杂且变幻莫测,屈沐温不能保证这些,是人都会犯错。
冷静是最重要的,遇见事情了,想好过程与后果,不能纠结,左右摇摆犹豫不决错失良机。
宠辱不惊是最好的。
李荣耀骑马在后面跟着,本想靠近周瑾瑜,又想起不应该上前唐突的打招呼,连话题都没有的对话毫无意义。
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李荣耀复杂万分,作为一名旁观者,和周瑾瑜的爱慕者,李荣耀有强烈的感觉,周瑾瑜和屈沐温两人的对视之中出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让他心乱如麻,又觉得胡思乱想了,仅仅一丝感觉罢了,总不能无端的猜测,无法去去质问,用什么理由呢。
李荣耀从一个潇洒的剑客,变成了惆怅的酒客,怪不得师叔出门前给了自己一壶酒。
现如今是有了用处了,李荣耀骑着马前行,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偶尔拿起来喝一口,一副洒脱的样子,至少在别人看来。
“你可真的悠闲,大齐的书院满足不了你的要求么?”
屈沐温对李荣耀一直留在大乾不解,是不在乎还是有所依仗,以为有剑阁为依仗无人敢惹他么,屈沐温并没有发现他周围有什么守护者之类的护卫,想来他本身的强大就是他自己的依仗。
“我只想自己闯一闯,在没有长辈的护持的条件之下,显然,在大齐境内是无法达成的。”
李荣耀很坚持,听出了屈沐温想让他回大齐的意思。
“我师弟已经回到了剑阁,沐温兄,我保证天赐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他已经有了目标。”
李荣耀对着屈沐温说道,说的很认真。
屈沐温差点就忘了这位无足轻重的人了,想来这薛天赐真的不愧为薛家子弟,装的还挺像的,骗过了李荣耀。
“我知道的,不是我动的手,我本想问他父亲一些事情,派的人去晚了一步,否则他们都在我黑衣卫的大牢了,说不定现在还活着呢。”
屈沐温非常的热心肠,可惜没有救上这薛家父子一命。
周遇劫在后面伸着耳朵偷听,并猜测屈沐温是不是故意的试探。
屈沐温说话的时候故意看着周遇劫,眼神带着质问。
屈沐温想,心中则是换位思考的话,薛天赐一定是恨死了他,才能想出厉害的方法骗过了剑阁,相信他不会找屈沐温复仇,剑阁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一个未来的大宗师。
看来这小子要提防一点,不过嘛,若是未来查出剑阁是自己的仇人,这人未尝不是一个借口,未尝不能利用。
莫道桑榆晚,晚霞尚满天,迟一点的好,都没有关系的,屈沐温相信一切都会成功的。
几个人骑着骏马缓缓的走向京都,周瑾瑜的马车也在后面慢慢的前行,走入城门,屈沐温到京的消息传遍京都,很多人开始围观了起来。
连百姓都在看热闹。
屈沐温知道会热闹起来,谁知道会这样的热闹,引人注意,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无关的人好奇的围观。
屈沐温告别众人,带着屈薇屈仁飞快的离开回府。
七皇子唐云守在城门看着屈沐温进城,白拓站在他的身边。
“这小子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三个都要着急了,这小子现在拿着大宝藏呢,不分出来点给我们吃,真的有点不甘心啊。”
唐云守对屈沐温的收获颇为心动,想要去试一试,向屈沐温要些好处。
“哎,我还是去找找这傻小子吧,胃口这么大,万一被撑坏了怎么办。”
唐云守无奈的说道,似乎真的是为屈沐温着想一样。
“七皇子,是我失误了,让屈沐温设计背了黑锅,如今二皇子正在气头上,不愿意和您联合。”
白拓道歉,消灭薛家暗卫的线索指向白拓,神秘的黑衣帽大家都认为是七皇子的隐藏手段,让大家开始大大的提防七皇子,生怕七皇子扮猪吃老虎。
七皇子一直都是以皇帝的宠爱才得来的权势,表面上并无什么厉害的势力,听说了神秘的黑衣帽,反而让大家觉得正常,堂堂可以和其他两位斗的旗鼓相当的皇子,暗地里怎么能没点势力啊,这明显不正常。
“哈哈,这有什么,我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屈沐温是个黑心的,背了黑锅就背了,我既然派你去,就是让他用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后悔,局面也很好。”
七皇子并无责备,也没有懊恼,早知如此,你占了便宜不付出些代价,想要不劳而获,只有做梦的时候。
“这小子现在的心智真可怕,晋升宗师,掌握权势,将黑衣卫彻底发展起来,本应该志得意满的,起码应该多些笑容的,起码要嚣张一些的。”
“可是现在你看,这小子是生怕麻烦,躲着想要巴结他的人,心性真太好了,我想他这年纪还想着怎么偷懒呢。”
唐云守对屈沐温赞不绝口,若是收服,绝对是夺嫡的一大助力,可惜已经归了父皇,其他人不敢去拉拢。
“是的,身居高位的平常心是最可怕的东西。”
白拓眼神复杂,屈沐温简直是个妖孽,一个极为可怕的人,前一步可能他并不是在算计你,可是应该算计的时候,他会将之前随意布置的手段改变成算计,把时机把握的可怕至极。
若是对手小心防备是没有用的,只能远离不接触。
“怎么,你怕了他?”
唐云守看向白拓。
“怕他算计,却不怕与之战斗,我不擅长阴谋诡计,我只有我的斜阳剑。”
白拓道。
“哈哈,这就是很好的,走吧,到时候宫中晚宴的时候,很快就能再次见到了。”
唐云守看着屈沐温飞快的远离,众多的势力探子也都在观察屈沐温到京的一切动作。
累了很久自然是休整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