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是告之一声
周家。
马球赛已经停止,事件接连的发生,动静是不小的,要是不停下倒显得不懂礼数了。
此时周家的二代都在。
当家做主的自然是礼部尚书周志恒。
依次排后的是周志光,还有未到的周志齐。
周志光已经在说屈沐温各种猖狂的表现,口中的屈沐温完全是无理的。
没有对于他们周家应有的尊敬。是一个无理数之人。
区区的金钱赔偿不如上门行礼道歉。
如今,京都的高门大族,谁家不在乎荣耀?屈沐温就是在挑战周家。
“大哥,要我说,就应该将之换来,我可派遣手下的几个高手去。”周志光完全没有了在门口接待室的态度。
“好了,就你的手下,能打得过么?怕不是够屈沐温一刀杀得,让他找到机会反咬你一口。更加丢人”
周志恒闭目,对这些并不在乎。
坏了些东西而已,又不缺钱,不影响的。
至于说什么面子,面子都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
屈沐温应该有他的傲气,如果不是各方势力的打压,封王封侯都是有可能的。
如今的大乾不能出现这样的存在。
“那屈沐温后来又得罪了武乐儿,我就不信武正炎不去找屈沐温兴师问罪,那可是个女儿奴。”
周志光眼睛冒光,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
“如今,这位已经得罪了太多的势力,像是故意为之一样,大理寺、督察院、兵部,周家,而我掌握的是户部,他到底要干什么?”
周志恒心中有疑虑,看不懂屈沐温的心思,到底在干什么
最怕的就是他在谋划周家。
周家今日举办的马球赛,主要就是为周瑾瑜造势。
周家嫡女皇家求,青云直上二重楼。
这是最近京都一直流传的话语,不知从何而起,这话却对周家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周家也就放任这句话的传播。
“大哥,你说那屈沐温不会对瑾瑜”周志光忽然灵光一闪。
“闭嘴,你再信口雌黄,我就禀告老爷子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你是想让周家万劫不复么?”
周志恒大怒道。
这句话绝对不能说,也不可能。
屈沐温就算是真的看上了周瑾瑜,周家也不能说,更不能利用,既可以利用此法对付屈沐温,那就可以对付皇子,对付皇子,是真的想死么?
稍有一点点苗头,皇上会直接的灭掉周家。
老皇帝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说不定屈沐温就是打的这个心思,引导帝王猜测。
帝王本就有猜测,有了实证,周家离灭亡不远了,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让周家死几个人。
周家是死不起的。
“联系志齐,让他尽快回来。”
这个二弟表面风度,实则不堪大用,只会坏事。
周志恒吩咐道。
“让瑾瑜最近闭门谢客,瑾瑜是个明白人,她应该懂得。”
周瑾瑜听到这话以后,并没有点头,继续自己的事情,似是没听到般。
下人习惯了的,说了就离开,不敢片刻停留。
“只因我是周家的嫡女,就要承受这家族的荣耀与责任,我不想,可不能。”
周瑾瑜心中所想,家族之中的人,多是知道的,心知肚明。
停笔,静心,周瑾瑜发呆,心中思考家族之事,可是就这么些东西,有什么可想的,徒增心伤,有何用。
又想起今日让事情发生变化的屈沐温,周瑾瑜不知道是感谢还是恼怒了。
屈沐温终究是想缠上周家的。不用丝毫的怀疑。
周瑾瑜见过很多爱慕她的男子的眼睛,虽不在意或者厌恶,可是见过就知道,屈沐温是没有的,目光是装不出来的,表情再怎么装,眼睛是无爱慕之心的,可能有欣赏。
闭门思过,就闭门思过,周瑾瑜知道自己是有错误的,不应和屈沐温对话,更不应该和屈沐温谈论四季,乱了她的心。这仅仅是对自己的错误。
遇见一个相信悟四季之传说的就这么一个人,还是如此谨慎聪慧之人。
相信天地给人的一线希望,这多么的不容易。
周瑾瑜提笔,静心。写道:也无风雨也无晴。
屈家,屈义新心情不畅,家中进了贼,明目张胆的来偷东西后扬长而去,这是多么嚣张的事情。
这些下人、护卫太废物了些,竟然在人家即将离开的时候才发现。
已经太迟了。
如今,还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
两个儿子一个脑子有病,去投靠一个皇孙,一个欢天酒地的,到如今还不清醒。
不能用糟心来解释他现在的心情。真的想重新回炉再造。
“父亲,如今去马球赛不算太迟,您就放我去吧,你放心,我绝不惹事。”
屈天勇说道。
“你还敢去惹事么?屈家如今是什么状况你不知道么?只是靠你大伯的余荫,家中子弟无一人在朝中任职,你有什么资格投靠皇孙,他是在图谋你仅存的价值。”
如今的孩子是真的不听话,解释了也不听,总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
你和他讲道理,他的道理更多。
双方根本就讲不通。
“那还不是有爷爷的么?”屈天勇不服的问道。
屈义新气急,手上拿了木板就要拍死这个逆子。
屈天勇开始逃跑,下人们乱作一团。
大门敞开。
屈沐温带着屈薇来到了屈家,看到如此的一幕。
真的怀疑是不是行踪暴露,屈家来的苦肉计。
挨打的屈天勇看到屈沐温脸色大变,惊呼道:“屈沐温?你敢来屈家?”
屈沐温还未回话,屈义新又是一板子,屈天勇惨叫,这次是真的太疼了。
“天成本就是屈家人,只是常年征战未归,这就是天成的家,如何不能回家了。”
屈义新装作熟稔的样子,听到屈天勇的话以后,马上反应,看向来人,换了一副迎接亲人模样。
转换的毫无破绽,就像是忽然知道,惊喜与多年不见的子侄见面一样。
屈沐温看向屈义新,这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一副慈祥的面容,好久未见亲人的样子。
“我叫屈沐温。”
屈沐温不知怎样对话,来了这样生硬的一句话。
倒没尝试过这样的亲情攻势。
“哈哈,我倒是忘了,你早已改名,我听说了以后还帮你在族谱上同时改了,许久未见啊,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了,面容大改。”
屈义新仔细端详屈沐温的面部。当年的孩子长成了少年,继承了大哥的天赋,天生是一个帅才。
未来不可限量。
面对这样的态度,你是无论如何是找不起事端的。
屈沐温暗骂废物屈天勇,竟然一句挑衅之语都不说,在一边成为委屈的羊羔。
这还怎么
屈薇看向屈沐温,似是知道为难,刚打算开口解围。
屈沐温在听到屈薇的声音下一刻。
“我要带屈薇去我府上住几日,许久未见妹妹了,想多看看。”
屈沐温覆盖屈薇的声音,直接的说道。
屈义新听到这话,面色变了又变,嘴上却说:“应该的,应该的,我立刻安排下人帮着薇儿带些吃穿用度。”
这太顺了,这画面是屈沐温始料未及的。
和之前推测的剑拔弩张完全的不一样。
就像是亲人见面一般的对话。
屈义新好似有种神奇的能力,让屈沐温的挑衅无从发起。
“沐温,这几年,我一直在疏通关系,将你调回京城,只是那兵部侍郎周存田油盐不进,不过,我还是通过很多的渠道给你送去了帮助。”
终于来了。
“亦如你当年不让我回京承袭爵位,阻拦我回京一样。”
屈沐温正式的看向屈义新。
“当时,错的离谱,我本以为不让你回来,我就能得到大哥留下的爵位。可是我也并未亏待于你,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屈义新实话实说,并未隐瞒。
屈义新似是回忆起曾经。
“你安排的都是杀手。”屈沐温突然道,声音变大,眼睛直射屈义新。
屈义新思考,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都是屈家最可靠的手下,你父亲的手下,如何能去杀你,沐温,再怎么说也有你爷爷看着我,我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侄子。”
“可是当初我遇到的就是杀手。”屈沐温肯定道。
是不是屈家的人不知,人自是不认识的,身上没有什么记号,当年逃命时,怎会注意凶手什么的事情,只顾着逃命了。
“绝不是我。”屈义新心思回转,看向屈沐温,不知是回忆往事,还是思考屈沐温的目的。
“我曾想,若是伯父为了爵位能杀我,是不是也能害自己的大哥。”
这句话就像是重石压到了屈义新身上。
屈义新不可置信的看向屈沐温,似乎惊讶屈沐温的话,浑身吓的颤抖。
“没有,我当初是嫉妒大哥,并且想破坏大哥的一切好事,可从未有杀人之心,最后之事,当年我并没有任何的想法,我的势力鞭长莫及。”
屈义新,有些口不择言,极力的解释。
屈沐温沉思,没有什么漏洞,看的出这是正常的反应,暂时就只能这样。
本就怀疑不深。
“放心吧,我只是试探,否则屈天勇第一次挑衅于我就会是重伤了。”
屈薇在一边听了个大概内容,从点滴的对话听出了很多的事情。
当年的哥哥是死里逃生的,当了兵也不容易,多年在外,定然是受了很多苦的,如今连自家的家族之人都信不过。
这是应该的。
应该这样谨慎一些。
屈沐温并没有继续询问屈义新,是否当初在他参军时下过绊子,做过许多打压他的事情,甚至京中的某些人利用他的名义行事。
事情有利有弊,也是如此,屈沐温才能快速的升职,立功立得打压他的人不可思议。
立功立得无法被打压。
“快进来吧,这宅子虽翻新过几次,却依旧是你儿时的模样,没有变化。”
屈义新介绍道。
想迎着屈义新进门。
屈沐温对这些没有兴趣,不想再往前踏上一步。
虽然对这屈家的老人感兴趣,今日却不想进去了。
被屈义新牵着鼻子走,还是第一次,竟然是利用了如此简单的手法。
“对了,听闻紫竹林是母亲的财产,我想收回,方不方便。”
屈沐温再次的问道。
屈义新愣了一下,看向屈天勇,又看向屈沐温,态度温和。没了之前紧张的情绪。
“那是自然,当时薇儿太小了,只能我来派人经营,如今你回来了,自是要交出的,不过当年,大哥留下的东西,已经没了大半,如果”
“不需要,只要紫竹林。”
屈沐温道。
屈天勇只能用极为不甘的眼神看着屈沐温。
当你想发火挑衅装逼的时候,人家一直不接,是极为郁闷的事情。
这特么的不合理。
屈沐温心中提醒自己,这是正常的,事情不可能以自己的意志进行,总有想错算错的时候。
屈沐温有了离去之意,不想拖延。
转身对着屈薇说道:“我安排阿仁跟着你,有什么需要,你和他说就可以。”
然后向屈义新拜别。
对屈家,屈沐温做不到冷酷无情。
该有的尊敬有,应该有的礼数也有了。
这屈义新令屈沐温有些不适。
不是说屈沐温喜欢剑拔弩张,而是屈义新应该剑拔弩张。
一旁的侍卫在屈义新耳边低语。
屈义新恻眼看向屈仁,隐晦的眼神一闪而逝,却并未提起。
乐呵呵的送走屈沐温,然后安排欲言又止的管家去帮着屈薇做事,搬到屈沐温那边去。
“父亲,明明就是那贼人,你怎么不揭穿?”
四下无人后,屈天勇再也忍不住的大吼。
“揭穿又如何?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还是让沐温和我屈家拔刀相向?你有没有脑子?你能打得过他?”
一连翻的质问把屈天勇问的晕头转向,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中不甘,表面不服。
“你还不如,像老二一样喝的醉醺醺的。”屈义新教训道。
这是教训的话么?还有沐温、沐温、人都不在了还沐温。
屈天勇嘟囔着。
醉酒的屈天辉,翻了个身。
“嗯?大哥,今日受伤不重啊,父亲大人今日心情一定是极好的。”转身又趴在地上。
屈天勇真的想踹这厮一脚了。
屈义新,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院子最深的地方。
“父亲,天成回来了,不过,我是看不懂的,如今这小子和谁都不像,一来屈家就是对我的挑衅质问,还派人偷了紫竹林的地契。”
屈义新一阵儿的唠叨和抱怨,吐苦水。
“应该的,当初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我不是都跟你承认了么?跪了好几年。”如今膝盖还疼呢。
“这世间就没有人,能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我,父子、兄弟、君臣、夫妻,都是如此。”
老人,正在收拾菜地,如今深秋入冬,已经没有东西可种了,要翻一翻的,明年可以轻松些。
“那您呢?”
“不见了,都改了名字,虽未改姓,意思一目了然,你又何必纠缠。”
“可是?”
“可是什么?重演当年的一幕?是你自己没本事,最后老皇帝取消了世袭的爵位,天意如此。”
“如今我已想清楚,自然不会像当年的那般不分轻重,反而我会支持。”
“热脸贴冷屁股,只配闻味儿。给我滚蛋。”
老人赶走了屈义新,毫不留情,目光却深沉。
这小子是在和我传递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