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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旧疾当愈,长乐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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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清弦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样的话。

    月有盈亏花有开谢,他来过一遭,已是惊鸿留影,这个他,指的便是阿柳。

    那是为他出头,而惨遭虐杀的阿柳。

    是会跌的满身泥水,也牢牢护着两只刚摘的橘子,捧到他眼前的阿柳。

    ‘大师兄,大师兄,好好的爬树摘橘子,突然下起雨来,但你放心,我一直护着呢,没让橘子沾上泥水。’

    ‘二哥你别抢啊,你要是想吃,我一会儿再去给你摘,我一点儿都不累!’

    ‘大师兄,你别老沉着脸,往后哪家姑娘能喜欢你,你得时常笑一笑,看,像我这样笑。’

    少年的蓬勃朝气和纯真笑脸,映亮了那日的阴雨天。

    南清弦垂眸盯着被人绕在指尖的发丝,声线低沉到泥里。

    “阿柳是气不过冥潇辱我,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下山偷跑去了剑门宗。”

    “当时,百家门派都驻扎在伏龙山下,虎视眈眈,我明知道他去了剑门宗,可我不能救他。”

    “门中弟子去了一波又一波,无一人生还,林叔他们含泪长跪于山门前,阻我下山,要我顾及整个伏龙教的生死。”

    “这些年,我梦回间,总能听见阿柳唤我,他说很疼,喊我去救他”

    “南哥”景钰听的呼吸都颤了,他没见过柳三月,可他听花铃提起过那人。

    ‘四师兄是世间最好的人,师父说,得心性如柳三月,若轻风度四月春,连山间瘸了腿的小鹿都要抱回来医治。’

    ‘嫂嫂,四师兄的画像只有一幅,被教主收起来了,日后你若是瞧见,就会知道他是个多好的人!’

    景钰坐起身,胳膊横过南清弦的腰身,微微爬起,抓过床边矮桌上的纯白里衣,快速套在身上。

    “花铃说你有他的画像,我可以看看吗?”

    “不”

    南清弦下意识的皱眉,只是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沉默了片刻,他也起身拽起里衣穿在身上。

    两人都盘腿坐在床铺里,没有对视,气氛还是静默的。

    景钰伸手捏了捏身边人的胳膊,声音温和。

    “嘘,你不能这样一直责怪自己,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你很厉害,真的,没有人会比你做的更好。”

    “南哥,旧疾当愈,长乐常安,没有人怪你,你得放过你自己。”

    “”

    常年被迫害背叛压抑,逼着自己把心脏砌成冰石的人,在这个清晨,冰石渐融。

    逐渐化为一滩水,浸润这些年枯燥的心绪,遇暖回春。

    南清弦眸子红成一片,他低声喃喃:“生尽欢,死无憾,阿柳生前从未尽欢,死后”

    死后尸身被人凌辱摧残,又怎能无憾。

    他没办法原谅自己,更没办法释怀。

    即便是将冥潇杀死千百遍,都换不回那年坐在桃树枝上,与白宸一同吹奏笛音的柳三月。

    自小一同长大,那是他当做亲弟弟一般的人。

    “南哥,你看我。”

    景钰抬眼,嘴角带笑,眸中带泪,语气云淡如风。

    “我啊,什么都没有,我还是很积极的活着对待每一天,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突然就没有了。”

    南清弦不知道什么叫‘突然就没有了’,他只静静的看着眼前人,极为轻易就能感受到这人话里的孤独感。

    “我如果一直沉浸在从前的日子里,苦苦不能自拔,这会儿早就寻死千百遍了,活不下去。”

    没有人能体会到,从现代到古代的骤然变化,给他带来的巨大心理差异感,但凡心性软弱些,不外乎会想到

    兴许死了就能回去呢。

    他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但每次都能及时扼杀。

    “你总该想想对你有期盼的人,真正关心你的人,他们不会想看到你一直沉浸在过往悲痛中,一定会希望你活的快乐。”

    景钰有自信,不论他生活在什么地方,平行时空的另一边,他的父母亲人好友,一定每天都在祈祷他能好好的。

    南清弦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扯扯嘴角:“你说的没错,阿柳从前也说,要我活的自在些。”

    景钰正要再劝劝,就看身边人突然下了床,走到床榻后面的一处柜子边,很快就捧了只锦盒回来了。

    锦盒外面包着绒布,干干净净,打开后,是一幅坐在桃花树上吹笛子的少年画像。

    看模样不过十三四岁,眉眼清秀温和,文人气息甚浓,一身清浅的白衣。

    跟白宸有些清冷的出尘脱俗不一样,柳三月是个任谁一见就能心生亲近的人,眉眼间都是清澈的纯真仁善。

    “阿柳医术很好,钟婆婆夸他是唯一一个能传她衣钵的人,却死在一个对我有腌臜心意的外人手里,钟婆婆心里是怨我的,以致当日打伤你,兴许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原来如此。

    景钰听的恍然大悟。

    难怪从一开始,那个叫钟凌芳的长老就一直看他不顺眼,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恩怨。

    “她有什么资格怨你,她当时怎么不去救人?”

    南清弦默默看了景钰一眼,说:“她去了,败在剑王冥手里,手筋被挑断丢在山门前,自那以后,再也无法用右手施针捻药。”

    剑王冥就是冥潇的师父,张瑶口中的老变态。

    景钰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据他所知,钟凌芳是个十分高傲的人,被人挑断手筋丢回山门前,该是怎样的屈辱。

    伏龙教当年被百家门派围剿,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现在才意识到,还是把一切看的太简单了,这些人都经历过无比惨痛的日子。

    难怪昨日杀死冥潇身边的剑门宗弟子时,毫不手软,没让一人生还。

    有些深仇大恨,已经刻进骨子里,永远不会忘却。

    南清弦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话。

    “钟婆婆早在第一回替你把脉的时候,就看出你是个男子,她十分厌恶我娶了位男夫人,也十分厌恶男子间的情感。”

    景钰点点头,有些唏嘘的叹气:“原来是这样,毕竟害死她爱徒的冥潇,当年对你表明爱意,她厌恶断袖也是应当的。”

    所以才会以为他跟南清弦也是断袖,在药王阁门前,毫不犹豫的拍了他一掌。

    “嘿,但我有点冤啊,我跟你又没有断袖什么的,要真是我把你带成断袖了,挨那一掌也不亏,毕竟是把你养大的长辈。”

    南清弦听了这话,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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