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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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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轮:“滚!”

    乔泠鸢前脚才刚买进侯府大门, 葛云华身边的如雪就来请:“夫人请六姑娘即刻去正院,有事要问六姑娘。”

    “何事?”

    “是三少爷的事。”如雪回答。

    乔泠鸢赶到正院的时候,正巧碰到老太太过来, 她上前扶着老太太往里走,到了堂屋门口, 葛云华尚且来不及朝老太太行礼, 已开口问乔泠鸢:“世文真的被抓了?”

    乔泠鸢扶着老太太坐到上首, 回答:“被巡城司的鲁大人带到巡城司去了, 具体情况,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的确是三哥拿板凳砸了人。”

    “你怎么那么确定?”乔世成问。

    “我当时刚好进去,亲眼所见, 这事三哥是赖不掉的, 酒楼里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乔泠鸢说,“不过,那个王公子, 应该不会死的。”

    “不会死就好, 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葛云华问。

    “我不清楚,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我是听到三哥的声音,觉得不对劲, 不大放心,所以才打算进去看看,谁知果真是出了事。”

    老太太问:“侯爷呢?”

    “刚去巡城司, ”葛云华一脸忧色,“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娘,若是世文真的被下了大狱,可怎么办好啊?他这辈子就完了。”

    “慌什么!等侯爷回来,先看看他怎么说。”老太太厉声道。

    葛云华被老太太严厉的口吻吓了一跳,半晌不敢作声,她着急地红了眼睛,拿手帕抹了抹眼角,才道:“那王钰的爹王奎,乃是正三品户部侍郎,可直接在早朝上上奏,参侯爷一本,王钰重伤,王奎若是不愿放过世文,我们侯府,是铁定会有大麻烦的。”

    老太太道:“汴京非富即贵之人不计其数,一块石头砸下去,能死五六个,世文成日在外面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厮混,他性子冲动,做事不过脑子,出事是迟早的事情,这点我早就跟你提过,你这个当家主母管不好府里的事情便也罢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如今出了事,你却问我怎么办,我早不管事,我怎知道该怎么办? ”

    乔世成看了眼闷不做声的乔泠菲,道:“不若请程国公出面调和?”

    葛云华一个厉眼扫过去。

    “和程国公的亲事刚定下来,你就上赶着去找人家帮忙,你不想想,程国公会作何感想?若是真的去求了程国公,你妹妹还未出嫁就短了一截,将来嫁过去,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葛云华厉声斥道,“你要是有出息,只要王钰不死,王家的就不会咬着我们不放。”

    “二弟惹的祸事,怎么又扯上我了。”乔世成小声嘀咕。

    葛云华还要再说,桂妈妈进来道:“侯爷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乔良贤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脸阴气地坐到老太太旁边,沉着脸说:“王钰重伤,如今生死还不定,太医说,即便能熬过去保住性命,怕也要落个半身不遂。王奎大怒,扬言要世文以命相抵,否则就写折子掺我。”

    屋里的几个一听,霎时惨白了脸。

    老太太问:“你问清楚没有,到底怎么回事?世文为什么会和别人打起来?”

    乔良贤解释:“世文和王钰在酒楼遇上,听到王钰以泠菲的清白为乐子,一时气不过,就动了手,这才酿出了祸事。”

    说完,朝闷不做声的乔泠菲看上一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那世文呢?你没把世文带回来?”葛云华最关心的还是乔世文的情况。

    乔良贤想起乔世文惹的事会给家里招来的麻烦就满肚子火气,他没好气道:“还能怎么着?他率先动手,险些把人家打死,巡城司的只能按律法把他下狱了。”

    “那怎么办?”葛云华着急道。

    乔良贤半晌没有回答。

    乔世成道:“依爹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我和王奎并无什么交情,王钰是他的嫡长子,受尽宠爱,这次王钰因为世文身受重伤,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件事,不好办,”乔良贤道,“王钰已经被抬回府上去了,等会儿我带着银子去王府走一趟,再和王奎谈谈,这事儿若不能和解,世文怕是出不来。”

    葛云华忐忑地问:“需要多少银子?”

    乔良贤说:“先拿五千两吧,不行再说。”

    葛云华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毫无血色,她嘴唇有些哆嗦,半晌没接上话来。

    “区区五千两,若能救世文,不值一提,”刚过来的方文慧恰好听到乔良贤的话,她扯着嘴角笑了笑,道:“王家本就有钱,我瞧着,五千两怕是没办法解决问题,怕是得带上一万两,方能聊表诚意,让王家息怒。”

    “一万两?”葛云华陡然拔高了声音。

    “是啊,大嫂,世文可是你亲生的儿子,你若是舍不得花钱,就救了不他,眼看就要过年了,难道你想要这个春节他都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过?还是你想要他被发配边疆?”方文慧说,“你得让人家王家的看到我们道歉的诚意才行啊。”

    葛云华面色紫青。

    老太太忽然道:“泠鸢,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好。”

    听了半天热闹的乔泠鸢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成了热闹的中心,她垂下头,也不知道是被这严肃的氛围给吓到了还是怎么的,开口时声音轻如蚊蝇。

    她道:“我见识短浅,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太太的脸色更沉了。

    乔良贤抬了抬下巴,朝葛云华道:“去准备银子。”

    “多少?”葛云华问。

    乔良贤听了方文慧的话,觉得方文慧说得有理,改口道:“就按弟妹的意思,拿一万两,我就不信,王家的人见到白花花的一万两白银能无动于衷。”

    葛云华嘴角抽了抽。

    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贵的老家伙,竟真的听了那个不会下蛋的鸡的话,开口就要一万两,他以为银子是天上下的雨,随便拿个桶接就有了吗?

    见葛云华一动不动,乔良贤冷了语气,“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不想救你儿子了?”

    葛云华被训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带着桂妈妈转身去准备银子。

    堂屋里的人各自散了。

    乔泠鸢再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珍妮压低了声音说:“侯爷带着银子去王府,王府的人根本不买侯爷的账,说他们家大少爷被打得半死不活,如今还昏迷不醒,区区一万两银子就想让他们老爷算了,简直是白日做梦。侯爷连王奎的面都没见着,就被王府的家丁给轰出来了。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侯夫人心疼钱,也心疼儿子,两人闹得正院乌烟瘴气的。”

    “区区一万两银子,”乔泠鸢重复了这几个字,“王府是嫌钱少了。”

    “一万两银子都嫌少,依奴婢看,他们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也不知道多少银子才够。府上的钱本就不多了,再出去几万两,侯夫人睡着了都得哭醒。”

    “你怎么知道府上的钱不多了?”乔泠鸢问。

    珍妮摸了摸鼻子,道:“管库房的徐妈妈的女儿和奴婢有几分交情,奴婢是听徐妈妈的女儿说的,侯爷和大少爷开销大,这些年收成又不好,府上花的银子多,挣的银子少,月月都在亏,侯夫人早就发愁了。”

    珍妮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乔泠鸢的神色。

    这件事,其实不是徐妈妈的女儿主动告诉她的,是她拐着弯儿向徐妈妈的女儿打听的。

    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觉得六姑娘和正院的关系很微妙,好像不大对付,但具体她又说不上来,她隐约觉得六姑娘并不简单,猜测六姑娘许是想知道这些事情。

    可惜乔泠鸢听是听了,但眼睛却也没离开她手里的医书。

    那张莹白小巧的脸蛋毫无情绪起伏,好像她说了一件她早就知道的事情,可她分明是不知道的,珍妮越发瞧不懂乔泠鸢了。

    她有种自己多管了闲事的错觉,表情很是讪然。

    正欲识相地退下,却忽听乔泠鸢道:“绿萝,去把妆奁里的那对赤金镶红宝石的耳环取出来,赏给珍妮。”

    绿萝笑着应了声“好。”

    珍妮一惊,忙推拒道:“姑娘,无功不受禄,奴婢……”

    “无妨,你戴着好看。”乔泠鸢打断她,复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珍妮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敛衽谢了赏,待她领了赏后,乔泠鸢便让她出去忙了。

    绿萝笑眯眯道:“姑娘,珍妮姐姐是个聪明人。”

    乔泠鸢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接话道:“她若安分,一心一意为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她,这院子里的人,你也得多盯着些,把那些吃里扒外的揪出来。”

    “是,姑娘。”绿萝道。

    乔泠鸢放下书,陷入沉思。

    须臾后,珍妮去而复返,禀道:“姑娘,侯爷有请。”

    乔泠鸢无半点意外,起身去了正院书房。

    这是她回汴京后第一次来乔良贤的书房,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妹妹总是喜欢往乔良贤的身边钻,乔良贤还算宠她,每回妹妹被葛云华训斥,乔良贤都会护着。

    但乔泠菲太喜欢争风吃醋,见不得乔良贤对她们好,惯喜欢使些小计俩来陷害妹妹,让妹妹“犯错”,可惜十次有八次她都让乔泠菲搬起石头砸了她自己的脚。

    乔泠菲对她越发不喜。

    以至于这仇,让她一直记到了她从赣州回京,直到见到像只呆头鹅一样的她时,乔泠菲越发觉得她自己高她一等,对她的仇恨才稍微散了点。

    但感念寺一行,又加重了她心里的仇恨。

    如今的乔泠菲,只怕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乔泠鸢进了书房,乔良贤就坐在书桌旁的红木椅上,待乔泠鸢行了礼,乔良贤问:“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过来?”

    乔泠鸢摇头:“不知,请父亲明示。”

    乔良贤觉得自己跟乔泠鸢绕弯子,她怕是听不懂,直言道:“听说今日,昭王也出现在了酒楼,还找你说了话,可是真的?”

    乔泠鸢还是摇头:“并未。”

    “那让鲁大人将王钰送去太医院的,可是昭王殿下?”

    “是。”这件事当时亲眼见到的人太多,乔泠鸢就算否认,乔良贤只要派人一查,就能查出来,她只能实话实说。

    乔良贤道:“殿下良善,心系百姓,你既然救了他的性命,他必定记得你的恩情,如今你三哥出了事,我在朝中地位不足,这件事,还得劳烦昭王殿下。”

    乔泠鸢就知道他打的这个主意。

    她道:“父亲,皇上已替昭王殿下赐过赏了,您是知道的。况且殿下身体抱恙,此时又逢年关,拿这件事去叨扰殿下,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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