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赤与黑，姐与妹
“姐姐，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村雨与八房，赤瞳与黑瞳。
黑瞳死死地抵住赤瞳斩来的刀刃，脸上尽显癫狂之色。
八房的能力已经被黑瞳全开，在八房召出来的八只死者傀儡攻势下，赤瞳正在苦苦支撑。
黑瞳的身后站着朵雅这名死者，朵雅手中的双枪枪口已经对准了赤瞳的心房。
砰！砰！砰！
几声枪响，赤瞳狼狈地翻滚躲开了致命的子弹，看起来黑瞳形势一片大好，可事实并非如此。
为了能在此彻底杀死赤瞳，黑瞳在战斗前就已经服下由帝国制造的强化版药物，这让本就负担过重的身体愈加岌岌可危。
与赤瞳不同，作为没有入选精英七人，黑瞳被注射了大量药物强行使能力上升，但其负担也相当的大，平时需要不停地嗑药来维持身体机能。
可以说，黑瞳此时一身的实力都是嗑药换来的，别看现在黑瞳是压着赤瞳打，可药效一过，黑瞳的战斗力将会如被拔掉水塞的水池一样，迅速流失。
“帝国的做法是错误的，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并不是维护正义，帝国只是把我们当做工具在使用。”
赤瞳一边反驳着黑瞳的观念，一边尽力拖延时间。
没办法，赤瞳最引以为傲的能力就是村雨那不讲道理的‘一斩必死’的咒毒。
可村雨的咒毒其本质是针对灵魂的，现在和她作战的都是一群‘尸体’，尸体又怎么会有灵魂呢？村雨那霸道的‘一斩必杀’自然失去了该有的效果。
不远处的吴峰悠闲地看着相爱相杀的姐妹花，时不时地和前来阻拦他的雷欧奈过上几招。
这幅闲庭散步的态度，把雷欧奈气的牙咬咬，却偏偏拿他没办法。
要问为什么吴峰不尽快解决雷欧奈上去帮忙。原因也很简单，有两个。第一，他想看戏，这种实力不弱的姐妹花战斗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而且两人还是在殊死搏斗。
第二，吴峰看上了黑瞳手中的八房，可以他现在的立场，他不能对黑瞳出手，被艾斯德斯知道，计划将全盘皆崩。
艾斯德斯是出了护短，倘若被她知道黑瞳被他杀了，以艾斯德斯的脾气，不说战上一场，两个之间必然会有隔阂。
以现在的局势，不宜与艾斯德斯闹翻，在任务结束以前，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吴峰都必须承认，两人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为了一张蓝色品级的卡片去冒这种风险，很不值得。
再说了，就算吴峰不出手，从黑瞳与赤瞳交手的情况来看，黑瞳落败是迟早的事，到那时候他再出手宰了赤瞳，这样一来村雨和八房都将落到他的手中。
哪怕艾斯德斯知道了他故意不去救黑瞳，可毕竟帮黑瞳报了仇，艾斯德斯也说不得什么。
综合考虑下来，现在看看戏，做一个渔翁是最好的选择。
与吴峰预测的一样，八房能力全开后黑瞳的体力已经渐渐跟不上了，此时正躲在‘尸体’保护之下喘着粗气。
“黑瞳，放弃吧”
面对姐姐的劝说，黑瞳什么话也没说，选择了加大药物的使用，左手抓着一大把看起来像糖豆的药物塞进嘴里。
“呃啊！！”
嗑完药的效果立竿见影，只见黑瞳身边黑雾爆涌，原本因体力不支而有些行动迟缓的‘尸体’再次行动迅捷起来。
“黑瞳，你这样，真的值得么
斩杀我，就能让你得到救赎吗？”
赤瞳眼含痛苦，妹妹的惨状让她不忍直视。
“事到如今，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救赎什么的也无所谓了，我只要姐姐成为独属于我的东西！”
黑瞳惨笑一声，抹去嘴角的鲜血，服用如此大量的药物，黑瞳明白，就算今天她能战胜赤瞳，自己的寿命也所剩无几了。
“黑瞳”
“来吧！姐姐！让我杀了你，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黑瞳快步冲上前，带着召唤出来的几具‘尸体’与赤瞳厮杀。
这番在外人看来颇具话题性的一幕，看的吴峰心中连连摇头，在内心已经给黑瞳判了死刑了。
别看黑瞳张嘴闭嘴都是杀气汹汹的样子，可在吴峰眼里，这不过是黑瞳拙劣的伪装，吴峰很确定，黑瞳并没有杀死赤瞳的觉悟，反倒是有些期待死在赤瞳手中。
与之相反的，赤瞳则是完全抱着想要杀死黑瞳的决心。
倒不是赤瞳冷血，而是她也知道，如今的黑瞳已经在药物的摧残下生不如死，黑瞳的身体机能已经被药物摧毁，每天都必须不停地嗑药来维持身体机能，每天都在忍受非人的折磨。
与其让黑瞳活的像个行尸走肉，倒不如让她彻底解脱。
“哇！”
黑瞳被赤瞳一脚踹在腹上倒飞出去，八房召唤的‘尸体’有五具因黑瞳体力下降而消散。
拄着剑半跪在地上，黑瞳看了眼身旁仅存的三具尸体，这些都是她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伴。
“让我们再一次并肩作战吧”
黑瞳咬着牙，硬撑着站了起来，举刀对准赤瞳。
眼前的赤瞳在黑瞳的视线中已经变得模糊不堪，甚至还出现道道重影，黑瞳知道，这是因为她过度服用药物而带来的后遗症。
紧了紧握刀的右手，却丝毫感觉不到刀柄的存在，她的神经系统已经开始崩溃，再过不久就连自己的思维也将变得混乱。
‘不行，不能就这样倒下！’
‘至少，至少让我’
“姐姐！”
黑瞳大喊一声，手持八房原地跃起，冲向赤瞳。
赤瞳似有所感，望着朝自己冲来的黑瞳，嘴巴张了又闭，最后化作一声呢喃。
“妹妹。”
让人眼花缭乱的刀术拼杀开始，赤瞳不愧是夜袭部队战力担当，哪怕是以一敌四，依旧不落下风，甚至根据在前面与‘尸体’交战的经验，以一己之力将三具‘尸体’击溃。
看了眼身旁脚下躺着的三具无头尸体，黑瞳双手紧握八房，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祈求与渴望。
“让我们来做个了断吧，姐姐！”
“嗯，妹妹。”
听到这声妹妹，黑瞳低下头，在他人看不见的阴影下，黑瞳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葬送！”
长刀划破长空，留下一道清冽的寒芒。
噗呲。
村雨贯穿了黑瞳的胸口。
黑瞳紧握八房的右手无力的垂下，八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鸣，似是也不忍主人的离去。
倒在赤瞳的怀中，黑瞳竭力睁着双眼，想要再看看赤瞳的脸。
然而，由于药物的影响下，她的眼中一片模糊。
感受着熟悉的体温与熟悉的味道，黑瞳的眼眶含泪欲洒。
赤瞳轻轻地抱着黑瞳，如还在幼时那般，哄着怕黑的妹妹睡觉。
“姐姐，好痛”
“很快就不痛了。”
“嗯，姐姐”
“我看到了他们哦，他们是来接我的吗？”
赤瞳紧紧地抱着黑瞳，没有说话，哽咽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她知道黑瞳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那是以前自己还未脱离帝国时，一起身为暗部杀手的同伴。
“嗯，是的，他们来接你了”
“走慢一些，我怕我追不上你”
黑瞳凭感觉对着赤瞳挤出一丝笑容，双手无力的垂下。
抱着黑瞳的赤瞳，此刻也再也忍不住，一滴清澈的泪水滴落在黑瞳的脸上，握着黑瞳已逐渐冰冷的手，赤瞳哽哽咽咽。
黑瞳死了，死在了她姐姐的怀里，对于这名被药物改造后已经有些非人的少女来说，死在她姐姐的怀中，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赤瞳将黑瞳轻轻地放在地上，将一旁的八房归鞘，放在黑瞳身旁。
赤瞳强咽下几欲喷出喉咙的呜鸣，她不能哭，也没有时间哭。
因为，狮心骑士团团长，拂晓，帝国最强者之一，正脚踩着雷欧奈含笑着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