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从前
一到周五，学生们就格外控制不住自己即将要回家的雀跃的心情。
连上课都忍不住在课上叽叽喳喳商量着周末了要去哪里玩，什么时候一起联机打游戏。
方明赫还在努力刻苦的学唱歌，在闻清羽有空的时候就在他耳边嘶吼着歌声，吵得闻清羽整个人蔫蔫的，趴在桌子上眼皮沉重。
他仅剩下些精神，思想呆滞地看着方明赫小声哼着调子，说着歌词。
也许人没了精神，就容易胡言乱语，闻清羽看着看着，开口道：“小方，不然你去搞重金属好了。”
“应该挺适合你的。”
方明赫一听，双眼一亮，更加有精神。他脸上微微红润，颇为惊奇地对闻清羽说：“闻哥你怎么知道我有想去搞重金属的1
“我也觉得我适合去搞摇滚。”说着，方明赫用手在自己的耳朵上比划，“很早的时候我想过在这儿打几个耳洞，感觉会挺酷的。”
闻清羽实在没有精神：“哇哦。”
“说到耳洞，我有个朋友也打了耳洞。”闻清羽指指耳朵，“确实还挺酷的。”
方明赫发出赞叹，“那可真好啊1
他说：“我家里人就不给我打耳洞，要是打了就要打断我的腿。”
“这种极限一换一的事情我还是别做比较好。”他叹气，“还是买些耳夹过瘾好了。”
“嗯。”闻清羽点点头。
窗外的蝉鸣和炎热的夏风吹过，把树叶子吹得沙沙作响，闻清羽眨了眨眼睛，顿觉眼皮子更加沉重，加之教室里的凉风阵阵，吹得人实在舒服，不一会儿就倒在桌子上，睡去了。
闻清羽昨晚上睡得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小时，还是没能睡下，他睁着眼睛直到半夜三点才隐约有了点睡意，这才能睡下。
现在上课的途中，睡意倒是没完没了的笼罩住他的全身，连台上老师的讲课声都变作是最催眠的声音，稍有不慎，头一往下低了，基本上就这样闭着眼睡了，要是不到下课还真抬不起头来。
程昱辛听着课看着书记着笔记，满脑子却都是闻清羽。
他微微转过头去，在厚厚高高的书堆当中终于看到了睡着的闻清羽，还有他头上翘着的一些不听话的头发。
他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浅笑。
笑的同时，他的大脑又不自觉的想起了章肃的事情，嘴角温软的笑容更淡了几分，脸上看过去平静无波，剩下的笑意也被他藏在心里不再外露了。
程昱辛从桌肚里拿出一本便签，他撕下一张，拿起手里的黑笔，开始在纸上龙飞凤舞。
他的字是很好看的，小时候被父母抓着练过一段时间的书法，写在便签上的字也格外美观，一笔一划都是凌厉的笔锋。
他写到：“周六在安平路废弃医院见，他们四个都在，我明天也会去那边，他们还会找帮手。你多小心。还有，因为秦叒，我们暂时合作一下吧。”
写完这个，他抬起头等着下课。
只要一下课，他就把这上面写的东西交给闻清羽。
也能久违的和他……近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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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教室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
就剩下方明赫和许予……以及程昱辛和他四个人还待在教室里。
他扶着额头，喉咙有些干，“许予，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简洲和我说你昨晚没睡好，那就让你多睡会儿呗。”许予从班里的图书角转过身子看着他，“反正时间还早。”
“嗯。”
说完这些话，闻清羽突然陷入沉默，整个教室只剩下四个人，是格外宽敞的。
他们头顶的电风扇还在旋转着吹，空调也还在一股一股的往外散发着冷气。
但是他们之中却没有人说话——当然，撇去了戴着耳机忘情地小声哼歌的方明赫。
要是程昱辛不在这里，闻清羽大概会笑一下方明赫的歌声，但是他就坐在他的前面，脊背停止，简单的校服套在他的身上都能看出来他的身体很好。
闻清羽移开目光，一口一口地喝着水吹着空调。
程昱辛垂眸看了眼自己写的纸条，细心地把它叠成一个三角形，确保方便而又隐蔽的把信息传递给闻清羽。
他折完纸，把它放入自己的掌心之中，同时，余光扫到了站在远处看着他的章肃四人组。
他站起身来，转过去看向了正在喝水的闻清羽。
“闻清羽。”他说，“迎新那天你必须要和我一起去门口登签到。”
“不能改。”程昱辛说。
闻清羽挑起眉，“我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不要。而且黎晓时也和我说了，你们两个会好好商量一下，结果决定还是没有变，这就是你们的商量成果吗？”
“是我个人的决定。”程昱辛道，“你不要再逃避了。”
“……”
闻清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问：“我逃避什么？”
他想听听看程昱辛到底能不能说出他在逃避什么。
程昱辛一脸冷漠地走到他的面前，“你很小气，不过是因为我当时没空陪你去商场，你就和我从此绝交，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闻清羽眉头一跳，他察觉到不对劲了。
程昱辛从来不会说他小气，他们关系破裂的真正原因也不是因为没空陪他去商常
他皱着眉，眼神锐利，似是看清了程昱辛说这话的真实目的。
程昱辛的眼睛往右边看去，示意他右边有人在看他们现在的举动。
“我实在是忍不了你了，在你这里受到东西我都会从你拿来拿回来。”这句话程昱辛干干巴巴地念出来，没有含着感情，格外好笑。
闻清羽哼了一声，配合他，“所以呢？”
程昱辛伸出手指戳了戳闻清羽的肩膀，同时，闻清羽的手掌放在肚子前，正好接住了程昱辛传递的纸条。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说完，程昱辛便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闻清羽呆在原地，等着右边的人已经不在了，才打开手上程昱辛递给他的小纸条。
小纸条还是温温的，好像是被人紧紧攥在手里一样，充满温暖。
“周六安平路的废弃公园，章肃他们想要对付你，还要带着帮手，你要小心。”写到这里应该就算结束，但是，闻清羽看着纸条上被划去的一行字，他把纸条拿到灯光下，他清楚地看见在灯光下，程昱辛划掉的那个句子到底是什么。
闻清羽抿住唇，拳头握紧。
一旁的方明赫早在他们两个对话的时候就把耳机都摘下来，他从不会放弃任何一条关于闻清羽程昱辛二人的八卦。
他一边看一边觉得有些怪怪的，今天的程昱辛说话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倒像是他装模做样的表演，还漏洞百出。
方明赫来到许予身边，“许予，他们两个真是因为没陪闻哥去商场所以才掰了的啊？”
许予摇摇头，小声道：“我也不清楚，知道他们这些事情的人不多，我也只知道其中的一点点。”
“总而言之，绝对不是因为没有陪就掰掉了。”许予说，“他们可是多年认识的好友，不是情侣，不会因为没有陪伴对方逛街就分手的。”
“那这是在……等等1方明赫小声叫了一声，看到从程昱辛的手掌中掉下一枚黄色的纸，正正好就掉在闻清羽的手上。
“那个才是程昱辛真正想说的吗？”
许予点点头，“大概是的。”
“刚刚的程昱辛也太僵硬了，怕不是有人给他写了台词。”
不得不说，在这个方面，许予说的真的很准确。
程昱辛来到章肃面前，冷道：“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了，周六他肯定是会来的。”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章肃说，“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你就可以收获到好消息了。”
程昱辛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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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羽望着纸片，深深的凝视了很久，才把这个纸片塞进书包最里头的格子里，以免被书包里的其他东西给撞到。
许予凑上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闻清羽：“估计是上次，章肃他们不是来找程昱辛吗。也许，他们想要拉拢程昱辛帮他们做事。”
“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就动手了。”
许予：“嗯？”
“程昱辛和我说，明天在安平路的废弃公园，章肃他们四个都在那边等他……还有秦叒。”
“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去的。”
“只是……他们既然招了程昱辛，那是一定不知道去年到底是发生过什么的了。”
这下轮到方明赫疑惑，“去年？”
还没等他们两个人回答他，方明赫就想起来去年发生的事情，闻清羽和程昱辛两人险些背上了处分。
他们两个学习成绩真的很好，所以三中并没有给予什么惩罚，而是口头教育了一番写了张检讨，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现在他再次听到这件事情，他有些讶异：“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言呢。”
他说，“程昱辛从表面上来看，真不像是做出了那样事情的人。”
“很多事情都不能从表面上看的。”闻清羽说着，“他当时，真是能够把小孩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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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羽和程昱辛还在上高一的时候，因为两者相互躲避，其实是见不到一块儿去的。
但是总有人想要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一起，非得要挑战他们的底线。
那一次，则是在周五的校门口，那个闲着没事干的人带着二三十个人齐齐围堵在了三中的校门门口，就算是门口的保安不断地驱赶他们，他们也归然不动，站在那个地方，要是不见到他们两个就不罢休。
闻清羽根本不想理会程昱辛，见到一大群人堵在校门口，翻了个白眼就想偷偷跑到三中最矮的墙那边去翻出去回家。
可也就在他准备去矮墙那边的时候，他看见路锦遥出现在校门口。
紧接着，是穿着整齐看起来很有学霸气质的程昱辛出现在校门口。
闻清羽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不能翻出去偷溜了，于是也跑出了校门。
三中的学生们常开玩笑说三中的老大是闻清羽，其实并不只有他。
还有程昱辛。
论打架的狠度，他都不如程昱辛的三分之一。
那群人围在校门口，为的就是给他们三个人一点滋味尝尝，让他们以后明白小心行事。
大家都是高中生，早就不服了。
能够用拳头说话的事情绝对不用嘴。
在校门口开打会对学校造成影响，况且还是三中最优秀的两位尖子生开打。
于情于理，说不太过去。
于是双方达成协议后去了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打得酣畅淋漓。
二十来个人把他们三个人围堵在一块，却在程昱辛的动手之中无力招架，硬生生给他们两个人开了一条路。
程昱辛一直在跟着他爸学武术，每一招都往人最痛的地方锤下去。
没有锻炼过的人当然是比不过他的。
后来，二十来个人就在他们三个人的攻势之中倒下来，跑的跑散的散倒的倒。
后来他们这件事情被他们那边先找事的人报警给警察查到了，他们三个人在派出所待了几个小时做完笔录就各回各家。
经历过那次之后他们两人才清楚原来程昱辛也是可以打的。
但是他无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和学校一起冷静下来不允许再在校内谈论这件事情。同样，他的成绩也逐步上升，不断地在年级第一第二之中徘徊。
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与其天天揪着自己没有亲眼见过的传闻，还不如做点实事，瞻仰瞻仰学霸的身姿，吸吸喜气，让自己蒙的全对，做的全会。
所以，程昱辛在打架这方面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出。
不过，也恰是这点没让他们知道，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闻清羽背上书包走在走廊里，心里还是程昱辛写在纸条上的那些话。
“……”
闻清羽抿唇，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涌上来一点甜蜜的感觉。
完全缓解了他这些天一直放不下心的，上次在礼堂中和秦叒同时回答的尴尬。
“哼。”闻清羽想，也亏了秦叒，不然他可不会答应这件事情。
他说，“也就只能合作这么一下。”
“下次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