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反省
“我、我找一下闻清羽。”
门口的声音响起，仅剩在班里的几位学生转过头去，看向了站在门口局促的女生。
女生被这些眼神凝视着，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咬住嘴唇，手上拿着的纸遮住了半张脸。
许予看着女生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就是今天在校门口被程昱辛拒绝的那位女生。他赶紧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闻清羽，小声提醒他：“那不就是今天在校门口……”
闻清羽嗯了一声，抬起眼来看向坐在他斜对角的程昱辛。
他并没有什么表示，神情淡淡。在听到声音时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女生就收回视线，把眼神放在面前更重要的任务上。
闻清羽收回视线，稍微靠近许予，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许予说道：“我知道。”
他对面坐着的班干部看着女生，觉得人家干等着没人理不太好，主动对闻清羽说：“闻哥，外面有女生找你。”
闻清羽抿了抿唇收起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听到班干部说的话后应了一声，马上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他看着女生道：“来了。”
在他转身走出班级，程昱辛才开口继续女生到来前的话题：“那我们今天就先定这些名单。作业是小组收还是课代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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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学校的晚自习已经结束了二十分钟，闻清羽站在走廊时习惯性地眼睛扫过其他楼层，发现基本都已经没灯了。
黑漆漆一片，只剩下绿幽幽的消防荧光牌子在散着点光芒。
看久了还觉得有些瘆人。
今天的夜空只剩几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偶有一架飞机飞过，在夜空中留下闪耀的红光，远处的夜幕被商业大厦的灯光和霓虹灯染得发红。
那边是繁华的街景，这里是冷寂还瘆人的模样。
“……”
女生站在他的面前，从班里透出来灯光照得她脸色稍白，闻清羽看着她攥着那张纸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低下头，整个身子微微发颤，声音也格外细歇—与今天下午在校门口大声说话自信的模样截然不同。
如今他和程昱辛关系恶劣，女生竟然去找程昱辛询问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程昱辛可比他们想象中讨厌他的程度更深，闻清羽想，比他自己讨厌程昱辛的程度还要深得多。惩罚女生估计也是因为觉得自己这样的天之骄子和他这种人产生关联被冒犯到了。
以及女生的那点小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女生心里的算盘被程昱辛的一张反省打翻了，她不仅没有成功接近，还被程昱辛厌恶上了。
闻清羽眯着眼睛看着楼下那绿幽幽的消防通道灯，想到，程昱辛一直都不喜欢他。他们关系差到这个地步竟然还在他面前提起他这样的人，真是傻。
闻清羽看着女生手上被攥皱的纸想着。
“部、部、部长……”女生依旧不敢抬头，声若蚊呐。
“嗯。”闻清羽应声，“找我什么事？”
“……”女生咬紧下唇，手指更加用力地抓着那张纸，“……我来交反剩”
“为什么有反省？”
闻清羽接过女生那张反省纸，打开来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合上夹在手指间。
女生垂着头，声音微弱，“是会长让我写的……因为今天在校门口，我多嘴了……我不该询问你和会长……的私人问题。”
她接着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闻清羽点点头，没有说话。
女生本就害怕闻清羽，好不容易在同学的鼓励下有勇气站在一班门口前找他，还亲自站在他的面前，早已经害怕得不行，声音都带着颤。
现在她说完原因，闻清羽也不说话，更是让她心里惴惴。
她即使早在向程昱辛搭话时做好心理准备，可是也没想到程昱辛那么狠，直接让她把反省交给她在这学校里最害怕的人手上。
哪怕是交给程昱辛她还能有接近的机会……
但是是闻清羽。
哪怕是学生会的其他人也好。
为什么偏偏是闻清羽？
她还能待在学生会里吗？
女生抖着身子抿着唇后悔得要命。
在纪委部里她就是在里面玩着的，平时她也根本都不敢去和闻清羽有接触。
“我知道了。”闻清羽说。
“你多学习总比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来得有用。”
女生道：“是……”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回宿舍吧，反省我就收着了。”闻清羽说完想了想，对女生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刚刚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应该是可以留在学生会里，结果就被闻清羽的后半句吓得浑身一震，整个人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又低下去。
“我叫王媛媛。”女生道。
“知道了。那你就先好好学习吧，部门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做吧。”
闻清羽这话一出，王媛媛猛地一抬头，露出苍白的一张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慢慢地，她眼中的不可置信转变为接受，眼眶里也蒙上一层水雾。
“……我知道了。”王媛媛说，“我、我先回宿舍了……谢谢部长。”
说完，她抿着唇转身离开，她怕走慢了，眼里的泪水忍不祝
丢脸。
她在闻清羽的视线里远去，最后隐没在楼梯间。
在闻清羽转身回班的时候，不知是他幻听还是那个女生忍不住了，自楼梯间传来一声呜咽。
而后陷入安静，再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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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羽再次回到班级里的时候，程昱辛他们差不多把班主任布置的任务完成下来了。
他坐在位置上，转头问许予：“还差哪儿没商量好啊？”
许予闻言正想说话，结果一道冷淡的男声比他的说话声先响起，那道男声向闻清羽说道：“都差不多了。你的主要责任就是负责管班级纪律。”
是程昱辛。
“……”
自程昱辛一开口，坐在位置上的人都有些不敢开口，眼睛不停在闻清羽和程昱辛两个人身上转。
“……”
许予看着他们滴溜溜转的眼镜，挥挥手小声让他们别看了，小心点眼睛。
良久，闻清羽才“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程昱辛听到他的回应之后，才对着其他人说道：“那就先定下来这些，后续我们再看看情况调整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宿舍吧。”
他说：“辛苦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忙道：“没事没事，不辛苦。”
“到时候小谢不是还有奖励给我们嘛，不辛苦。”
一结束，氛围都变得轻松不少，这句话一出，围绕着奖励的话题，几个人一边放松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去收拾书本一边讨论着会是什么奖励。
留下几个男生把桌子摆回原位。
三中的晚自习九点五十五结束，今天本来在下晚自习的时候全班都要回宿舍去的，但是他们班班主任谢英，一班人称小谢，突然到来，留下他们几个用这段时间商量班级里的规定。
为了方便商量，留下来的八个人坐在前两排，拼了桌面对面坐着。
这一商量，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许予把书包背在肩上，今天方明赫给他的薯片被他抱在怀里，他满足的叹了口气，颇为开心的对着闻清羽说：“终于可以回宿舍啦！闻清羽，今晚来我房间不？嘿嘿。”
说完，他拍了拍怀里的薯片，“你懂得，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分享。”
程昱辛听到这句话，收拾书包的动作停了一会儿，转过身去看向许予和闻清羽的方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闻清羽正在收拾书包，听到这句话，头都没抬，“不要。”
“哎一起吃薯片嘛。”许予说道，“小芳给了那么一大包我一个人吃不完，放到第二天就潮了。”
“今天太晚了，不是很想吃。”闻清羽把书包背在身上，挺直脊背，余光一扫恰好看见站在他斜对角眼神幽深的程昱辛。
闻清羽收回视线，和程昱辛对视后他莫名喉咙发紧，他对许予道：“明天再吃不行吗。”
“也行也行，我一个人吃也没味道。”
许予又说：“你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闻清羽点了点头，和许予一起走出后门，在被程昱辛看着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
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班里面还剩下的同学，唯独忽略看着他的程昱辛说道：“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许予：“拜拜！明天见1
其他同学：“明天见1
程昱辛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身影，垂下眼眸，浓密而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他对其他人道：“我也先走了。明天见。”
“啊，好……明……”
那人还没说完话，就看见程昱辛急匆匆的走出去。
“会长走得好急埃”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忙着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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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的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
许予和闻清羽没有分到一个宿舍，闻清羽进去的时候，舍友们基本都躺在床上了，有一位蒙着头正在偷偷用手机打游戏。
闻清羽关上门，对那人说道：“你这声音大了些。”
“反正关了门宿管听不见。”
打游戏的男生说道：“我冲新赛季呢，你现在不还没洗澡呢，帮我去水房接壶水呗，我冲杯咖啡熬到三点打完就睡。”
闻清羽：“行。”
“谢谢羽羽宝贝，爸爸明天给你发个大红包。”
闻清羽：“滚一边去，臭儿子。”
他放下书包把男生的水壶拿在手上，打了一掌给蒙在被子里的那人，“好好孝敬你爸爸我。”
“我去了。”
“爱您。”
闻清羽拿着水壶脸上还带着笑，刚一踏出宿舍把门带上，就看见程昱辛站在他对面。
“闻清羽，等等。”
他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