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识武道

    于其时，世界各处，凡是练武精深之人，皆感到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全身经络中缓慢游走。不知从何处诞生，不知因何而来。

    漂亮国华人街，孙师傅角落练习太极，异国他乡多年的习惯。华武曾随电影风光一时，遍地开馆授徒，然这风气后劲不足，日渐萎靡，在国际上始终没有达到跆拳道、拳击这类武道竞技项目的体量和影响力，反而日渐凋零。

    孙师傅日常多靠徒弟接济。心中苦闷，唯有太极。

    早上，五十多岁的孙师傅，太极劲突破，达听风入微之境，全身汗毛如同触角一般能够将周身环绕的声、波、气、热、电以某种特殊的能量形式，在心海中呈现出某种玄而又玄的反馈。

    这种反馈，不是文字、声音、画面，而是由另类感觉组成的一副宏大绚丽的精神享受：没有文字，却带来了通透；没有声音，却带来了喜悦；没有画面，却感到另类的绚烂！一种超出视觉、嗅觉、听觉、感觉以外的新觉就此诞生，它或可以理解为武觉！

    这就是武者常说的内视之境，佛道定义为神念，民间常说全身是眼的境界。

    孙师傅欣喜万分，却担心错过机缘，不停的打拳，试图抓住它！将练习半辈子的太极拳，一遍遍重复练习……

    弟子请安，不回应；朋友相问，不搭理；家人喊吃饭，不理会－－不知饥渴、不知疲倦、忘却时间、状若疯魔。

    一时间，太极练功走火入魔的消息传开了。被猎奇新闻记者，以：五十多岁神秘东方大师，练功走火入魔！小字标注－－从早五点打拳截止下午一点钟，仍然没有停下，家人徒弟倍感担心。

    现场不是没有人试图阻拦，而是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当有人想进入老人拳架圈子里拦阻的时候，那些人都不由自主的被一股弧形劲逼出圈子！有人说这是武者顿悟的表现，不可轻易打断。直到……老人脸色苍白，动作更快，这一幕吓坏了老人的家人，叫了许多壮汉强制干预。

    从三个大汉入场，被甩着圈出去，到六个大汉往老人那里挤，被一股炮劲轰的四散开来。招来了一些好事人的拍摄。

    直到八个人扯着布条，一窝蜂的圈住老人，才慢慢的把他绑住。而孙师傅因为被困住，才大口大口喘气，恢复意识。然而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是谁害我！“然而他嘴皮发干，脸色苍白，声音也极其沙哑，不过其眼神却异常明亮。

    晚上六点送进医院，第二天一早，又拖着虚弱的回到武馆。他没有继续住院，拒绝西药，当面对子女的责备时，才笑着说：”痴儿误我啊！这不是病，而是精气神透支，普通的西药只会乱我五气平衡，武者的问题必须找华医。”七天后，老人神气活现地出现在练武场中，由一众弟子围观。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孙师傅两手轻飘飘的缠绕，就见他随意一个摆锤，他身旁的木人桩的桩子竟然被砸出一个坑，桩子底部咔的一声，出现了裂缝。弟子们张口结舌，才知道孙师傅七天前是悟道，领悟了武道中的气劲，也可以说是暗劲。

    一直对孙师傅不怎么高看的儿媳妇，也在见到父亲神奇的功夫展示：一只海碗，手指轻点裂开；玻璃鱼缸，一拳过去鱼缸不动，水花四溅，拳劲一收，鱼缸崩现裂痕后，心生敬畏。

    随着视频暴露，华人街孙师傅出名了。而对于孙师傅他们来说，觉得找到扬名华武的机会，此事不提。

    华国武当山。

    常少云道长，今年三十三岁，六岁时上山学艺，十二岁的时候下山。之后参加中考、高考，大学后参加工作，上了几年班，又下海做生意赚了钱，婚姻不顺利，离婚后带着孩子。等小孩上初中，办理住校后，他自己来到武当修行起来。

    而常少云迷恋武侠，常年练功不断。虽然没有打斗经验，但自恃面对五六个持棍歹徒不在话下。这不是他的妄念，而是他用一根筷子能甩进铁盆，轻松一掌能碎五块砖。上山五年，既没有断过练功，又远离城市繁华，修身养性，逐渐有了得道高人的模样。但是，常少云学武至今，始终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可是这两天他感觉不对劲，周身仿佛有种使不完的气劲。练功修身养性，平日擅长睡功、蚕丝劲、武当剑、梯云纵，身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总令他感觉是外魔来袭，有些惶恐。

    怎么表达呢？感觉自己好像超人！道经记载：入了虚妄之境。

    陷入虚妄之境，会莫名其妙的狂妄，自己无比强大，但是另一个声音又微弱地提醒自己：这是假的！可是长久深陷终究有把握不住的时候，就会掉进虚妄漩涡之中。正是走火入魔的一种。

    可是，一个修炼高手，如果能进入虚妄之境，很多人又会恭喜他，这是修炼有成的现象，一旦跨过，就是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感觉很讽刺，最终，还是决定请师傅帮助。

    当老师傅听完，慈眉善目的望着他笑，询问了他在山上的日常，又问了他练功的感觉。最后说到：“练功是修身养性的一条通道，付带着也锻炼身体。有时候，领悟经文深意的人，没有练过武功，可是当他们学习和施展武义的时候，往往会有惊人的成就。那就是他们在修养的过程中，达到了健身强心的作用。

    如今你既觉得陷入虚妄，便不该抗拒躲避，虚妄与真实，对于求道本身，并不冲突，顺其自然为上。把你觉得虚妄的那些都一一展示给师兄弟吧！”

    常少云的事，引发师兄弟和小辈的好奇，头一回听说现实中有人走火入魔。等常少云来到练武场，很多弟子互相通知，一睹走火入魔的模样。

    “我最近一直觉得自己能挥掌劈碑，单手抬枪；身轻如燕，一跃三丈。呵呵，今日破妄之日，各位帮我明心见性！”

    武当山也有器械，不过练长兵器的颇为少，就叫一弟子去寻一杆长棍之类的器械；一边搬来一块大石板。

    常少云先是让自己找到强大的感觉，等弟子抬石板过来后，信手一挥，只感觉那石板跟面粉做的一般，没有多少反震力，反而轻松的被拍碎了。

    常少云眉头一皱，道：“怎么拿这假石板来糊弄，我今日只为破妄，不可玩笑。”

    等众人一齐朝搬石板那两位弟子望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瞠目结舌的样子。见常少云责问，结结巴巴回道：“常，常师叔，弟子不敢戏弄……”

    旁边有长辈打断：“不可在别人破妄的时候弄虚作假，就好比在做脑部手术的时候不可胡乱动刀一样。”

    常少云蹲下，抓起碎石，轻轻一捏，虽有硬度，但稍微用力一捏，那石块嘣的裂开，就像抓的是干硬的泥巴。众人见了纷纷摇头。

    又叫人重新去搬石块。然而，另外一个弟子脸红脖子粗的搬来石块，常少云却像拿皮球一样单手托了起来，掂量了两下，说：“这也太轻了，就这种密度的，欺我不知道石头多重吗？”常少云有些生气了，破妄是板正一个人的感知的重要过程，就好比给秤砣校准，差了几倍，这不是坑人吗？

    然而，弟子的师傅却心生怀疑，蹲下查看，又敲了敲，半信半疑的说：“这应该是石头吧！……或许是这块的质量不行。”

    然而，三两人检查后，见常少云的表情，就像看怪物了。

    常少云陷入破妄之境，此刻很难相信和常理不符合的现象，更相信原有的表象。当然，他不是怀疑这些人要害自己，而是觉得他们担心自己一时间无法平稳度过虚妄与真实的状态。对现场的惊叹声虽然不舒服，却没有说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

    这时，另一位去拿长枪的弟子过来，他直接抓住长枪一端，哪里知道，刚一用劲，另一端轻松地翘起。眉头皱的更紧了，随即释然，对师兄说：“师兄，是不是师傅让你们拿这些东西，让我直面心中的虚妄，让我领会强大的模样，也好在日后破妄之后，不被强大本身蒙住了眼？

    ……师兄，你们有心了。”

    被道破天机的师兄们一头雾水，他们单手抓过长枪一端，脸通红，也刚好不让它触地，但想要单手翘起，却无力为之。见师弟轻松而为，一度以为自己学了假武功。

    “那长云师弟，要不试一试轻功？”师兄很聪明的找到破妄点。石头、长枪、秤砣都可以作假，唯有自身，难以作假。他心想师弟身体变强，轻功恐怕也有进步，所以有此提议。

    众人一听，纷纷赞成。

    常少云觉得，石头可以作假，长枪可以换材质，轻功应该能够明心见性了。于是点了点头。往一侧数米的高墙跑去，临近时，碎步一踩，猛地一跃，只觉得眼前的墙石飞快的往下跑，等升力停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抓住了墙沿。等扭头往下望时，发现自己已经离地两三米高了！

    “奇怪，难道我刚才已经踩墙借力了吗？难道我练功这么多年，已经对踩墙习以为常到没有感觉了吗？也有这个可能。”

    随后，他手一松落地，无奈摇了摇头，对张着嘴巴的一群人说：“不行，我习惯踩墙借力。”扭头四下看了看，发现一棵大树，指着树枝说：“树枝高四米，我身高一米七八，人类不能触碰，我却以为能够抓住，虚妄迷人眼啊！&34;

    发出感慨后，自顾自奔跑加速，临近处，碎步三踩，猛地一弹。众人只见他如同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

    而常少云的视角里：树枝铺面打来，他慌张的伸手抓住粗树枝，双手往前攀扒泄力。势尽低头，身体像个大风筝，吊在树上了。

    “我草，这么高？怎么下去？”

    这下，常少云懵了，而武当山有了常道长抱枝悟道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