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不由己
怎么回事？妈从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啊？
周衡下意识看向周暮曦，却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妹妹同样的疑惑，显然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周衡、周暮曦，食不言寝不语，你们安静地吃完早餐，就赶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周衡敏锐地察觉到，妈妈……不，周婉仪在称呼他们时停顿了，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感觉。
而且，他印象中的妈妈无论再怎么生气，喊爸爸、妹妹时也不会连名带姓，只会是正阳、暮曦而已。
难不成……
周衡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近乎本能地再次对妈妈使用了信息探查，却惊恐地发现——
《角色》
名称：周婉仪（zhou,wan-yi）
模板：精英（player）
种族：黄种智人
性别：女
年龄：46
职业：家庭主妇
状态：亚健康
体能：11
智慧：16
外貌：13
运气：12
能量：未解锁
生命：98/100（剩余时间：未知）
技能：母语应用、英文应用、中级精算、中级会计、初级驾驶、讯息探查
天赋：元素亲和、心灵守护、百病辟易
【设定】【任务】【训练】【角色】【说明】
竟然真的是这样！不会是吧？不要吧？
看到精英后面的player reserve去掉了reserve，技能栏还多出了一个讯息探查，周衡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天赋厄难预感究竟是什么。
那根本不是什么乌鸦嘴，而是预知自己害怕的事、不希望发生的事，以直觉的形式提前得知！
「……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似乎等的不耐烦了，「周婉仪」再次开口训斥他们，语气也越来越不像原本的、真正的妈妈。
「是……」
勉强回应了一声，周衡下意识抿住嘴巴，啃起了下嘴唇的皮。
忽然，他感觉到周暮曦在桌子底下轻轻踩他的脚。
干嘛啊？妳也赶快认错，回去再说……周衡转了转眼珠，尝试用眼神示意。
嗯？等等，说什么？怎么说？他终于意识到另一个难题——妹妹没有游戏面板，可能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而且她的模板后面写得也是player reserve！
天！
宛如福至心灵，周衡瞬间明白了player reserve的真实含义，那个不是翻成玩家替补，而是玩家预备役！是随时可能被上线的玩家附身，失去身体控制权的可怜npc！
是啊，她们也是npc……
如果自己没有激活码，没有开启游戏界面，是否也会和妈妈、妹妹一样是player reserve呢？
霎时间，一股庞大的惶恐无助感袭向周衡，让他几乎失去重心，仿佛全身的力气都从骨髓被人抽走，险些跌下座椅。
就这样，他食不知味的吃光了早餐，等周暮曦也吃完后，便匆匆拉着妹妹一起离开了客厅。
要在哪里说话比较适合呢？待会周暮曦就要打开电脑准备上课点名了，直接用她的房间似乎也无妨。
于是周衡侧坐在床边，周暮曦则正坐在电脑椅上，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谁该先开口、要怎么开口。
不行，我得想办法先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默的气氛……周衡稍加思索，决定想到什么就直接讲了，不要顾虑那么多。
「小曦，妳也觉得妈怪怪的，对不对？」
「对啊……哥，妈妈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发脾气？这不像她啊……」
看着妹妹微红的眼眶，周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事情有点儿复杂，但我也不想骗妳，所以妳先认真听我说，不要急着提问……可以吗？」
「嗯，你说吧！我在听着呢……」
周衡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再逐一说明刚才自己所见的文字变化与推测。最后他下了一个结论——
「倘若这个面板是真实的，妳们就随时有可能被玩家附身，直到对方下线才能拿回身体的掌控权……」
孰料周暮曦听完，竟怯生生地说道：「哥，你刚才讲话的时候，有些地方我听起来像是被消音了，但是用前后文拼凑一下，绝大部份我还是听懂了……」
「什么？消音了？这游戏对我们世界的掌控力竟然这么强吗！」
周衡嘴巴大张、眉毛高高扬起，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下麻烦了，连和别人解释都有困难，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啊？对了，还有小妍！不知道她的状况怎么样？该不会也是player reserve吧？
想起高一相识高二交往的女友苏汐妍，周衡顿时感觉心乱如麻，总不能每见到一个人就用讯息探查，确认模板了再鸡同鸭讲一遍吧！
「……哥？」
「啊，抱歉走神了，什么事？」
周暮曦抬起右手，一圈一圈地卷着自己垂下的发梢，「总之，现在有一个陌生人在操控妈妈的身体，对吗？」
「对，就是这样！」
发现妹妹完全正确的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周衡握了握拳有些激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叙事水平有点差，有时会让人有听没有懂。而且，这次还疑似有消音干扰，周暮曦能够听懂真的是难为她了！
「然后，陌生人用了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妈妈的身体，把身体的掌控权还给她，是吗？」
「是，没错！」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周暮曦斟酌了一会，问道：「……那问题就来了，妈妈会不会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呢？如果有，她应该会无法理解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吧！」
周衡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嗯，确实……不管怎样，我晚点一定会去问问看妈早餐时干嘛发脾气，既是验证我的猜测，也趁机弄清楚玩家上线时的行动对她有什么影响……」
如此想来，应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唉，不管妳现在相信了多少，事情就先这样吧，妳也差不多该准备上课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行吗？」
越想越心烦，周衡决定待会先回自己房间读书，试着去完成日常任务，顺便看看游戏到底能做到什么。
「好吧……哥，你之后如果有什么新发现，记得要跟我讲喔！」
周暮曦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说。
「ok！」
临走之前，周衡不忘摸一下妹妹的头，再趁她还来不及生气就关上房门，迅速逃离现场。
不知为何，他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