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然的告白
回去的途中，奈绪坐在副驾驶位上，戴着耳机，脑袋轻轻摇晃着，口中还在哼唱着耳机里的乐曲。
“呐，奈绪！”
“嗯哼？”
千夜开着车，目视前方，面色似乎没有变化的说道：“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忽然说这种话？。”
奈绪像是看白痴一样瞟了他一眼，继续听着音乐。
“那么换个说法吧，我喜欢你，奈绪！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哈啊？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
奈绪有些不确定的再次看向千夜，而他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嗯，是恋爱的那种喜欢。”
“呃，就算你这么认真的说，我也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让你产生好感的事情吧。”
如此说着，奈绪还露出一脸的嫌弃。千夜瞟了她一眼，不但没有丝毫气馁，反而有些开心的扬起了嘴角，或许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被嫌弃的感觉。
“喜欢这种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这样吗，我拒绝！”
奈绪又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居然毫不犹豫的就说出口了，就算是我也会被打击到啊！”
千夜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样子似乎比他想的还要难以攻略啊。
“你突然告白的动机也太诡异了，千夜大叔，你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奈绪脸上的嫌弃更加明显了，尤其是对他称呼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怪异。
“大，大叔？”
“对啊，你不说你都五百多岁了吗？真的没看出来，你的喜好还挺奇特的！”
她的话让千夜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理由反驳，一只手挠了挠头，千夜就像是一条放弃挣扎的咸鱼一般。
“好吧，我承认好了，我其实是一个萝莉控，银发萝莉什么的最棒了，所以，第一次见到奈绪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
千夜的自爆让奈绪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看了看自身。
“可我现在这样怎么看都已经不算是一个萝莉了吧！”
“可我还是喜欢！”
“咦～好恶心！”
——
最终，千夜还是失败了，将她送回学校的宿舍，两人平静告别，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目送着她进入宿舍，千夜却没有急着开车回家。
空间一阵波动，一道空间门户在他面前打开，而后他便踏入了其中。
空间的另一边是一间宽广的试验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坐在显示终端前忙碌着。
千夜缓缓靠近，同样看向屏幕显示的内容。
“一号试验机，原来是这样。”
“嗯，就算我不说你也明白她的意义吧。”
这人转过身来，长相和千夜十分相似，不同的就是他穿着试验人员的衣服，眼袋的地方有两道明显的黑眼圈，还有两者之间的气质。
穿着白大褂的千夜起身，来到实验室中央的一个玻璃覆盖的实验台前，手在一边的显示屏幕上输入了一段指令，隔绝外界的玻璃盖从两边展开。
里面躺着一个银发的少女，正是今晚演出投影里出现的那个少女。
千夜看着少女，一头银发被扎成了双马尾，不由得自嘲一笑。
“这算是在自欺欺人吗？”
“或许吧！”
白大褂千夜上前，伸出手轻柔的摸了摸少女的头顶，就像是在看某位重要的家人一般。
“为什么不是红色的头发？”
“哈哈，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要稍微改变一下嘛，虽然还是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或许你的方法才是对的，我的做法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哦？说说看。”
随后千夜就将自己准备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白大褂千夜却是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啊，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呵！对啊，究竟是什么时候？”
白大褂拍了拍千夜的肩膀，表情变得严肃而又冷漠。
“为了我想要守护的一切，我们都只能继续前进，也只有走到终点，我们才有资格去思考之后的事情。如果你做的事情还只是一个混蛋，而我才是一个真正的恶棍啊！”
说着，白大褂将一个小型终端递到了千夜的面前，屏幕上显示的是少女的各项数据，其中最让他在意的是上面标准的使用寿命的时间。
“为什么会这么少？”
千夜看向白大褂，白大褂揉着额头叹息一声。
“因为，她已经有了人类才有的感情，从一个机械造物，蜕变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半机械生命。”
白大褂的手轻轻抚过少女白皙的面庞，眼中闪过了许多的情绪，有悲伤，有懊悔，也有一丝喜悦。
“这是一个本质上的改变，但我终究还不是神，无法赋予她智慧生命最重要的灵魂，而为她设计的记忆系统则被当成了她的灵魂！”
“人类之所以被称之为最复杂的生物，也是因为他们拥有的感情，喜怒哀乐，人类会因为遇到各种不同的环境和事物改变心情，甚至形成一种特定的性格，机械生命想要理解这些，其中的复杂程度超乎了我的相信！”
“以目前我们掌握的科技水平，记忆系统的庞大信息量，哪怕是用最好的载体也只能坚持九年零四个月。”
“不过，这样的机器，只要定时更换记忆系统，就可以一直存在，可那也就意味着她换上了另一个灵魂，就像一个新生儿一般从新去理解人类的感情，说不定会诞生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格。”
千夜明白了，创造生命，已经是真正的神所掌握的权柄了，他显然还没有这项能力。
但他却用半神的力量，勉强创造出了半机械生命，虽然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完善，但这项计划也可以让他更加接近神的领域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目标，他将用尽一切的手段，哪怕是成为自己的厌恶的存在。
这么久的旅途也终于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现实。
无论在任何世界，许多事情都不会如他所愿，活的越久，变得越强，他就越能体会到痛苦与空虚，他注定将要成为永恒，而他在意之物却终将逝去，如果无成就永恒，那么短暂的幸福也之会变成难以忘怀的遗憾。
光明照亮了世界树，也因此延伸出了黑暗。
想要守护幸福与爱，也必定会诞生悲伤与恨！
罪恶也由此而生！
他已经不再是刚刚走出深渊时那个无知且无畏的少年，开始尝试理解自己存在的意义。
——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千夜汇聚体内的力量，在他的手心凝结成一颗彩色的宝石。
将宝石放在少女胸口的位置，下一刻，少女的身体便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宝石直接融入了少女的体内，过了一会儿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一定要照顾好我的小公主哦，对了，天宫的建设要加快了。”
最后再看了一眼少女美丽的面庞，千夜再次打开了空间门户。
等千夜走后，穿着白大褂的千夜，启动了休眠状态的少女。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看向千夜的面庞，她脸上很自然的出现了名为喜悦的表情。
“夜！刚睡醒就见到你，我很开心！”
“是吗，你的存在也让我感到开心，黎拉！”
机器人当然是不用睡觉的，不过黎拉作为特殊的一号试验机，第一个拥有了感情的机器人，而且还有着特殊的意义，千夜希望她可以真的像一个正常的人类少女一样。
千夜将她抱了起来，这副看起来娇小的身躯却并不轻，不过这对千夜来说并不算什么。
完成了日常的检测调试之后，千夜便带着她进入了实验室的电梯。
少女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很是乖巧，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只是看着他，少女就能更加理解喜悦的含义。
电梯来到一楼，千夜抱着她走出电梯，外面的场景已经不再是冰冷的实验室，而是一间充满少女氛围的粉红色调的卧室。
将少女放下，千夜看着眼前几乎完全一样的房间布置，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段幸福的时光。
牵着少女的手，千夜开始为她解释。
“以后，这里就是专属于你的房间了。”
少女歪了歪头，对于这种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
千夜又拉着她推开卧室的门，通过走廊，走到一间挂着写有“千夜”两个门牌的房门前。
“这里，这里以后就我的房间。”
“夜，你也会住在这里吗？”
少女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发出了兴奋的光芒。
“没错，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住在一起。”
“和夜住在一起？”
少女的大脑正在飞速搜索相关的资料。
千夜微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不用着急，这段时间里，我会尽力教会你怎样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以后不能再随意的叫我的名字了，成为家人的话，黎拉以后要称呼我为‘哥哥’知道了吗？”
少女虽然还没能完全理解，但还是很乖巧的开口喊道：“知道了，欧尼酱～”
千夜恍惚了数秒，随后紧紧的抱住了她。是否是自欺欺人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现在内心的喜悦是真的。
而后他又带着少女去熟悉他们的新家，虽然说是新家，看上去却像是有人住过许久了一样，准确来说应该是刻意做旧，让这里的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家十分相似。
走到玄关前，千夜打开了大门，两人走到了房间之外。
他们处于这片区域最高的大楼之上，站在护栏之前便可以看到周围所有的景象。
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城市，虽然已经是黑夜，但城市里仍旧灯火通明！有许多地方在建设之中，街道上随处可见各司其职的机器人，对于拥有显示技术的星海工程队来说，建好一栋大楼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但一座堪比天宫市的城市建设，还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而且其中的各种设施也都不是按照普通城市的标准建设的，这里最多的建筑便是学园校区。
“看到了吗？黎拉，以后这里都是你的家，你将是这里的裁决与守护者，所以，以后这座城市就交给了你咯。”
“嗯，我明白了！”
黎拉点了点头，身上又一次散发出耀眼的光辉，一身洁白如女神礼服的灵装出现在她身上，背后长出了三双洁白的羽翼，还有一轮巨大的星环悬浮在她背后。
“〈雷霆圣堂〉！”
天空之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雷霆划破夜空，但总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看向天空之上恐怖的场景。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学生，高中和国中的都有，而且他们还都是能力者。
——
次日。
已经变身物理老师的千夜，仍旧没有忘记家庭煮夫的技能。
早早的起床做好了早餐和便当，虽然老套，但一直很实用。
开车前往女生宿舍楼下，千夜看着时间，这个点，她应该已经起床了吧。
学校的女生们，都三五成群，和自己的好友一起去上课，没有等太久，就见到一个穿着统一校服却独单一人的少女出现在门口。
千夜主动走了上去，露出一脸阳光温和的笑容，将包好的三明治递了上去。
“早上好，奈绪，你还没吃早饭吧！”
“诶？你，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奈绪并没有接，反而是一脸嫌弃的退后了半步。
千夜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干笑了两声解释道：“那个，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拜托了，请给我一个机会，给追求的对象送早餐这很正常的事吧！”
奈绪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直到看得千夜都忍不住目光四处躲闪，才接过了他手中的三明治。
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咬了一口，味道比起食堂里的好多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里吸引到你了，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而且喜欢一个人真的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奈绪又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没再跟他争论这些，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径直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在一起的场景自然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其中一位和奈绪同班的女生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上前打了个招呼。
“千夜老师，友利会长，早上好。”
“早上好，铃木同学！”
千夜礼貌性的回礼，而奈绪似乎是没注意到这个人一般，将这个女生完全无视了。
“同学之间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啊。”
千夜小声的对奈绪说道，换来的只有对方一句不耐烦的。
“哦！”
“抱歉！”
千夜有些尴尬转头看向这个女生。
“没关系，那个，我有些好奇，千夜老师和友利会长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女生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的八卦之火。
奈绪却是翻了个白眼。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跟他很亲密了？”
“没有吗？那为什么千夜老师还会主动来送早餐。”
“那个，其实奈绪是我一位挚友的妹妹，我们之前还是邻居，所以关系还不错，稍微照顾一下她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千夜淡定的解释了一下，毕竟这里是学校，世俗的眼光他可以不在意，但他不想因此影响到奈绪本就不易的生活。
“这样吗？”
少女见他不想是说谎的样子，居然就这样相信了。
“那，那个千夜老师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是喜欢的人？”
“呃，这个嘛，暂时还没有。”
千夜正想着怎能敷衍过去。
“嘁！”
旁边的奈绪一脸不悦嘁了一声后，快步离开了。
如果能看到好感度，现在应该掉了一大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