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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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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王妃深深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冷嘲道:“闹出这些笑话的人,可不是我们姐弟两个,是您呐, 赵国公顾培铭,国公大人。”

    顾培铭眉头皱了起来, 这逆子, 竟敢对他直呼其名。

    “是国公大人您,偏宠继室与幼子, 放任他们对珩郎的毒害行为, 足足十八年,若非我们破釜沉舟离开京城,此刻弟弟有没有命在, 都不得而知了。”

    顾培铭被她冰冷的语气刺得老脸泛红,忍不住心虚,嘴角开开合合,是想开口辩解些什么, 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靖王妃却不再看他,转过身去,淡淡道:“这么多年,小傅氏的所作所为, 我们不敢说您都知之甚详,但也不会一无所知吧?就算您全不知情,上一回, 我们可是将全部的证据都交给你了。”

    “族老处置?您来安排?不是没有给过您机会,可是您的心,似乎并不公道呢。事到如今,我们还敢把人交到你手里吗?”

    “可,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赵国公匆忙说着。

    靖王妃冷笑一声,道:“我和珩郎都已经决定,从您上次放过小傅氏那一日起,就再不是我们的一家人了。”

    赵国公浑身一震,他不相信。

    那一次,发妻的这双儿女控诉续弦加害他们,还给出一大堆像模像样的证据,可小傅氏又对他哭诉绝无此事,他当时雷霆震怒,分明是向着这两个孩子的。他甚至写下休书,想将小傅氏送回娘家去,可那女人闹得两家人鸡犬不宁,他忙着离京平定叛乱,便顺势将这一团乱麻的家务事给搁下了。

    当时姐弟两个都没说什么,甚至前段时间,顾休承还主动回家求他,想用世子位与他交换,要他设法将那个小姑娘救出宫来。

    但赵国公随即想到:如果儿子真心把他当作父亲,为何不直接相求,而用条件交换?

    这似乎更加验证了顾浅辞所言非虚。

    他不禁有些急了。

    靖王妃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淡淡地说:“天色已晚,国公爷

    请自便吧。”

    看着女儿冷漠离去的背影,赵国公内心颓然,又隐约有些愤怒,这就是他的好女儿,果然忤逆。算了,与她一个女儿家说这些做什么,他还是进宫去找女婿靖王好好说道说道。

    便干脆不再多言,转身告辞。

    匆匆走到大门口,赵国公迎面遇到一个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的老大夫。

    他这才想起,听说,顾休承那小子这次又受伤中毒了,不知这次情况如何?有心折回去看两眼,但想到顾浅辞那个态度,就觉得老脸拉不下来。

    孝道大于天,靖王若是继位,还能容忍一个目无尊长的王妃吗?

    他们姐弟两个,迟早还要求到他跟前来。

    这样一想,赵国公立刻笃定了,将那看望儿子的短暂念头撇到一边,对等在兰溪苑外的随侍道:“去靖王府。”

    靖王如今镇守在禁宫,但依旧遵守规矩,宫门落锁之前必会离开,每日回到靖王府安歇。

    随侍应声去叫车夫将马车赶来,扶着赵国公上车,一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世子别院。

    与赵国公迎面遇上的那名老大夫,正是益善堂的李大夫。

    初念跟春妮回殷府,想来想去觉得世子那边离了人不妥当,便先绕道益善堂,刚巧见到李大夫还在坐诊,便与他说了几句话。

    李大夫听后便收拾药箱,往兰溪苑来了。

    门房将李大夫求见的消息告知靖王妃。靖王妃是知道这位老大夫的,益善堂因为有他坐诊,初念进宫乃至离京这段时日都正常运行,并未因为她的骤然离开而陷入停滞。老大夫的医术,经历了不少病患与家属验证,是值得信任的。

    初念回家了,靖王妃原本就打算安排一个大夫在夜间照看弟弟,这还没抽出空来,初念便将人送到了。

    她心中熨贴,沉凝的脸色柔和了不少,连声道:“快请。”

    再联想他们的亲生父亲,从进门到离开,却根本没有提到珩郎半个字,对他的伤势不闻不问,不禁感到十分心寒。

    不过,靖王妃很快调整心态,既然决定了与他一刀两断,这种心寒也是没

    有必要的心情。

    赵国公没料到的是,他匆匆赶去靖王府,却扑了个空。到底是王妃的父亲,靖王的泰山,门房待他十分客气周到,恭敬地说:“王爷此刻不在府内。”

    赵国公便道:“这时辰宫门早就落了锁,也当回来了呀!”

    那门房便道:“王爷早前确实回府了一趟,但他听说世子回来了,便去兰溪苑探望了。”

    赵国公受宠若惊,代为推辞道:“不过是个孩子,怎敢劳烦王爷费心。”

    那门房闻言神色有些古怪,却还是恭敬地说:“王爷向来疼爱世子,加上听说世子受了重伤生死不知,着实放心不下,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去探望。”

    赵国公愣了一下:顾休承的伤势,这么重呢?

    浅辞这孩子,怎么不与他说一声。

    连忙出了靖王府,又与随侍道:“回去!”

    随侍便掉转马头,赵国公心事重重,一时没有留意,待回过神来,发现马车竟往赵国公府走去,便立刻扬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随侍在外应声:“回国公爷,咱们不是回府去?”

    赵国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却揭开车帘,在那随侍身上踹了一脚,怒道:“蠢货,我是说回世子别院,兰溪苑!”

    随侍痛得闷哼一声,差点跌下马车,连忙稳住了身子,对那车夫道:“快,去兰溪苑。”

    那车夫也不必他提醒,生怕动作晚了也遭一脚,连忙调转马头。

    只是这次赶到兰溪苑,却被拒之门外。

    此处再不复他离开时的冷清,一队披坚执锐的将士守在外头,将兰溪苑保护得如铁桶一般,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毕竟是靖王到访,防守等级自然非同一般。

    赵国公连忙自报家门,说了自己身份。领头的那将士看了他一眼,客客气气地说:“国公大人有何要务,明日进宫禀告不迟,今日王爷和王妃都已经歇下了。”

    时辰还这么早,怎会歇下?分明是托辞。

    赵国公隐约知道,一个区区守卫将领,还不敢做主拦住他这个王妃的生父,王

    爷的泰山。

    他呵呵一笑,放软了声音,说道:“将军说笑了,我此次前来,不为什么公事,只是来探望小儿顾休承罢了,他这趟离京受了重伤,我这个做父亲的,着实放心不下。”

    谁知那将军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国公大人不是一个时辰前才探望过吗?王爷有令,世子伤重需要静养,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国公爷,得罪了!”

    说罢拇指将长剑从剑鞘中顶出寸许,露出其内森冷的幽光。

    赵国公犹如被当面打了一记耳光,老脸骤然泛红。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竟成了闲杂人等?而这话并非顾浅辞所言,而竟是靖王的原话?

    靖王怎么也这般不知道轻重,跟个女子般小肚鸡肠?

    赵国公在外如何纠缠暂且不提,兰溪苑世子院落之内,靖王正在询问李大夫世子的情况,靖王妃也将初念的判断和计划与他一一说来。

    靖王得知殷家那个小娘子竟然以身试药,不由动容,叹道:“好一个情意真切的女子,咱们珩郎也算是苦尽甘来,有福气了。”

    靖王妃便趁机道:“等珩郎痊愈,我打算安排他们的婚事,两个年纪都不小了。”

    靖王深以为然,夫妇两个又在世子院中逗留片刻,见世子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便移步去隔壁的客院宿下。世子如今这种情况,靖王妃不敢离远了,靖王难得回京,自然舍不得与妻子分离,自然也选择留在此处,左右兰溪苑也十分舒适,人手齐全,样样都很周到。

    正准备安寝时,有人前来汇报,说:“赵国公在外求见许久,坚持要见世子。”

    靖王妃闻言冷笑道:“先前专程来了一趟,都未见他想起珩郎,此刻又做出一副父子情深的好戏,真是令人作呕。”

    靖王来时便听王妃说了此事,也皱了皱眉头,对来人道:“早做什么去了?叫他回去,若要再闹,不必客气。”

    来人领命而去,靖王妃看向身侧的男子,她的夫君,明艳旖丽的脸上呈现一丝担忧,犹豫了片刻才问道:“檀郎,我这般任性,会

    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顾浅辞并非不明白,在这个紧要关头更要谨言慎行,若是给言官留下什么把柄,可能给靖王带来许多麻烦。可赵国公这个父亲,着实令她失望透顶,对他的诸般作为早已是忍无可忍。

    靖王牵她的手,亲自往妆台前走去。他扶着自己的妻子坐下,用修长却粗糙的大手,为她一一拆卸头上的首饰,手指是出人意料的娴熟与灵巧。

    铜镜中印出恩爱夫妇的倒影,靖王沉声道:“赵国公这些年对你们姐弟,着实太过失职了,你不想认他,便不认。我们夫妻一体,你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正是因为这样,靖王才在第一时间下令,不得让赵国公再上门。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根本没有必要。你夫君入驻京城,靠得可不是什么虚名,没看见皇甫卓那个老狐狸都夹住了尾巴吗?况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件事上,理亏的可不是咱们。”

    靖王的笃定和支持,令顾浅辞心中一暖。

    她接过丈夫递来的篦梳,黑发如瀑垂落在肩头,如秋水般润泽的双眸柔柔地看向他,靖王最是受不得她这般的眼神,骤然俯身将她抱起,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引得王妃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靖王抱着她往里间走,顺手扯下厚重的床帏,两人的身影便再看不见,只隐约听见一声声喘,男人的,女人的。

    深秋微凉的凉夜,不知不觉变得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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