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病毒蔓延
这时冰火神君施加在月寒身上以及心脏的法力已慢慢消失,月寒醒了过来,感觉到心脏和胸口处的不适,皱了皱眉。
冰火神君看到他醒了,走过去,看到了他微小的皱眉的动作,解释道:“月少侠,我的法力与冰莲圣主的灵力不同,只能单纯愈合伤口,没有圣主灵力修复和滋养的作用,所以少侠莫要心急,恢复的会慢一些。”
月寒一抱拳:“有劳两位圣人了,我并无大碍。”
鹤仙人对月寒道:“月少侠客气了。”
冰火神君也道:“月少侠客气。”
冰火神君和鹤仙人出于对月寒的敬重,改了称呼。
然后三个人都看向了沙如雪。
没有生命气息的沙如雪静静的躺在一边,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让她死而复生。
鹤仙人:“神君你还可以吗?”
冰火神君:“应该没问题。”
鹤仙人:“我刚检查了,冰莲圣主的心脏有不规则的多个孔洞,需要重塑的冰莲之心填充到这些孔洞中。”
冰火神君神色微动:“我明白了。”声音中透着奇怪的波动。
鹤仙人疑惑的看向冰火神君。
冰火神君以敬仰的语气说:“冰莲圣主心中的爱无限宽广,所以在我们看来的极限,在她身上都不存在。”
鹤仙人先前只是从医者的角度,对待沙如雪这个病人的情况,然后客观的陈述事实。
冰火神君不是医者,所以他听到那样的事实时,感受到的是沙如雪一次次不断挑战生命极限,去救助其他生命。”
听到冰火神君的话,鹤仙人也动容:“她用心中无限宽广的爱,凝聚出了无限强大的力量,给予了更多人生的希望,也种下了会无限延续和蔓延的爱和生命。”
月寒紧盯着毫无反应的沙如雪,听到“心脏有不规则的多个孔洞”时,眼神暗了暗,满满的都是心疼和自责,那些孔洞中至少有两个和他有关。
此刻听到两个前辈对沙如雪的评价,心潮澎湃起来:“原来这就是她说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付出生命,才能得到生命’的意思。”
鹤仙人:“也只有冰莲圣主能说出这样的话,冰莲圣主对自己的情况非常清楚,却仍不惜不断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人的生命。”
冰火神君:“知恶而予善者为圣人。”言罢,以法力托着重塑的冰莲之心,慢慢放到沙如雪心口的位置,同样以法力划开心口。
然后冰火神君闭上眼睛,用法力感知心脏孔洞的情况,并准备以法力促使冰莲之心化成水雾状,只是令冰火神君意外的是,原以为这个过程也会很耗法力,没想到重塑的冰莲之心靠近沙如雪的心脏后,就自动开始化形,并逐步进入各个孔洞中,完全融为一体,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
最后他要做的只剩下将心口的外伤伤口以法力愈合。
冰火神君最后愈合伤口后道:“莲心认主,自动归位了,我基本没做什么。”
鹤仙人愣了一下,又了然的点了点头。
月寒不确定的问道:“可以了吗?如雪,她可以活下来了吗?什么时候能醒。”
月寒突然发现自己和月如霜一样,开始一口气问很多问题。
鹤仙人看了月寒一眼,又检查了一遍沙如雪:“冰莲之心已经归位,但是还是需要适应和恢复功能的过程。苏醒不会很快,况且”说着又犹豫地停了下来。
月寒心中响起警报,突然觉得咽喉发干,心跳也不正常,紧张的盯着鹤仙人,小心的问:“况且,怎么样?”声音嘶哑,明显极度紧张。
鹤仙人虽有些不忍,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月寒实情:“况且冰莲圣主之前将自己所有的精血、生气和魂灵以及灵力全部耗光了,几乎丝毫未留。”
鹤仙人想象着沙如雪最后的决绝,感慨的说:“她做出决定后,便会全力以赴,不留丝毫退路。所以只要她愿意,她想做什么都一定会成功。”
眼神扫过月寒,看到月寒夹杂着希望又带着失望、有难过却有坚毅的复杂眼神,说出了真实又残酷的事实:“幸得月少侠用血魂丸留住了灵体,但是单凭一个心脏来恢复生机很难,假设能,估计也会用很长时间。”
月寒的声音突然恢复了坚定和沉稳:“她一定会活下来,并且醒来。无论需要多长时间我都会陪着她。”
鹤仙人摇了摇头,道出最坏的可能性:“有可能月少侠此生都等不到。”
月寒笑了笑,却并不失落:“只要有她陪着,我愿生生世世等,直到她醒来。”
鹤仙人和冰火神君的眼神亮了亮,对月寒的欣赏无限飙升,也都在心里为月寒叹了口气。
月寒站起身,身体不可抑制的晃了晃,还伴随着阵阵眩晕。
冰火神君伸手扶住他:“月少侠和冰莲圣主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待心脏慢慢适应,恢复一些后,我和心儿送你们出去。”
鹤仙人递给月寒一颗药丸:“这是养心丹,月少侠服下,明日定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冰火神君抱起沙如雪示意月寒跟着他,把他们带到另一间竹屋中,竹屋从外面看就是简单的竹子搭建的屋子,但屋中虽不豪华,却也绝不简陋,将沙如雪放在床榻之上后,指了指边上的躺椅:“月少侠可以在这里陪着她。”他知道另外安排房间,月寒也不会去。
月寒抱拳:“多谢神君,月寒日后定当报答。”
冰火神君摆了摆手:“此生心愿已了。”说着转身离开。
月寒看着沙如雪:“只要你能醒来,我做什么都值得。”
第二日,天一亮,冰火神君就来叫月寒了,一进门就看见月寒立在沙如雪床榻边上,一动不动盯着沙如雪,不由叹息一声,开口对月寒说:“月少侠,吃完饭,我再送你们吧,鹤老头和他夫人也要走,到时候,你们一起出去。”
月寒点点头:“多谢神君。”依依不舍的跟着冰火神君走出房间,可谓一步三回头。
吃饭时鹤仙人看着月寒略显憔悴的神色,忍不住劝:“月少侠,冰莲圣主,也就是如雪姑娘一年半载之内,绝无可能苏醒,莲心完全恢复都需要很长时间,莲心恢复后,才能重新孕养其他脏腑和身体机能及功能性的经脉等,待脏腑等恢复功能后,才能生出精血,待精血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才能促使一个人正常的体内循环需求,待所有条件满足,还要看圣主求生的意愿。”
鹤仙人顿了顿:“月少侠还是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更好的照顾她呀。”
月寒感激的对鹤仙人说:“谢谢鹤仙人,让如雪活下来,无论多久我都能等,我也会注意自己的身体,并照顾好如雪。”
鹤仙人取出一个包袱递给月寒:“这里面是我连夜搭配的,不同时期辅助圣主恢复的药,用法和时间都标注在药瓶和药盒上了。如果不够,五年之内,月少侠可以再来找我。”
月寒连忙站起身,一揖到地:“鹤仙人医者仁心,月寒感激不尽。”
鹤仙人急忙托住月寒:“月少侠不必行如此大礼,冰莲圣主心怀世人,从不藏私,我早就折服于她了,因为一私执念,我封山多年,实属不该。”
说着又现愧疚的神色:“如若我不藏私,将灵心玉早日交与圣主,也许能避免今日之难,愧哉,何以能受如此大礼。”
月寒神色微动:“鹤仙人自有道理,无论如何都当得起此番谢意。”
月寒说完,又转身对冰火神君施以大礼。
冰火神君也托住月寒:“鹤老头说的对,我们受到圣主施以援手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是我们为一私执念,小人之心了。本想以冰莲之心作为弥补,却晚了一步,亦是悔之莫急呀。”
冰火神君想了想又交待月寒:“冰莲圣主为天下人从不藏私,将来醒了,亦会一如从前,恐将来还会用到灵心玉和阴阳草。”
顿了顿又道:“只是那灵心玉鹤老头那里只有两枚,一枚之前已交给圣主,我二人重塑冰莲之心又用去一枚。而阴阳草的生长周期亦十分漫长,仅有三株而已,还是几代人传下来的。望月少侠和圣主妥善保管,以备不时之需。”说着竟将仅剩的一株阴阳草也交到了月寒手中。
月寒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明白。连番感谢后收下了两个圣人赠送的药和灵草:“谢谢两位圣人,多谢,若有用得着月寒的地方,但说无妨,必当赴汤蹈火,至死方休。”
鹤仙人和冰火神君摇着手:“此生之愿足矣。”
月寒再次感谢并告辞:“那我只能感谢二位相救之恩,二位任何时候均可差遣于在下,就此告辞。”
待月寒抱起沙如雪,几人来到竹屋之外,白虎心儿和仙鹤均已等在门口,鹤仙人和其夫人与月寒辞过冰火神君,分别上了仙鹤和白虎:“神君留步,告辞。”
很快他们就出了冰火两重天,鹤仙人未再随月寒去见其他人,而是直接跟月寒辞别后离去:“月少侠,就此别过,保重。”
月寒无法抱拳,只能直接说“鹤仙人保重。”
白虎十分通灵性,将月寒一直送到水中月等人所在之地,方离去。
水中月等人一直等在这里,昨天鹤仙人、冰火神君和月寒、沙如雪离开后雪就停了。
而水中月等人在没入体内的冰莲经过一夜的修复和滋养下,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所以一看到月寒的影子,就纷纷站了起来。
月寒抱着沙如雪跳下来,镜中花看着沙如雪一如之前,脸上依旧是最后那一刻的欣慰平静的神情,忍不住问月寒:“怎么样?”
月寒看了众人一眼,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沙如雪,声音温柔,神色更温柔:“成功了,只是不知何时能醒。”陈述的是一个不可知未来的事实,但是语气中并没有希望渺茫的伤感,反而像在说:她已经醒了。
镜中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开心,又好像开心不起来,难过,又好像不该难过。神情复杂,心中也是各种情绪轮番拂过。
水中月听到结果也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又有伤感和失望。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他们原本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沙如雪活下来,只要能活着就行。
此刻确定活着,就有了更多期盼,所以心情忽起忽落。
人的欲望就是这样,每一个都很简单,但是却一个接一个,就不简单了。
月寒抱着沙如雪对众人说:“走吧,先回冰湖。”
石灵憨憨的声音响起:“我太弱了,所以帮不了姐姐,还会拖累她,月寒哥哥,麻烦你照顾好姐姐,我要听姐姐的话去修炼,让自己足够强大,然后再来保护姐姐,帮助姐姐保护其他人。”
听到石灵的话,月寒从除了沙如雪外已无其他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石灵稚嫩却坚定的神情,似乎明白了沙如雪的做法。
沙如雪并不是简单的舍生取义,她救活的不是某一个生命,她救活的是生生不息的善意,是生命的种子。
善意会蔓延,种子会传播。
月寒正自震撼,就听到小鹿妖说:“对,我也要让自己更强大,也要像姐姐一样保护别人。”
蔷薇花灵细小的声音透着对未知的恐惧,却也十分坚定:“月寒哥哥你对姐姐真的很好,姐姐有你照顾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也要去修炼,让自己变得像姐姐一样强大,就不会再害怕坏人,就可以消灭坏人,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月寒忍不住动容,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和姐姐都相信你们可以做到,加油!”
石灵、小鹿妖和蔷薇花灵依依不舍的看着沙如雪,最后坚定的走了。
金走到月寒身前,将手中的已有裂痕的坠子放到沙如雪身上,看着沙如雪没有说话,月寒也不催促。
良久,金抬起头看着月寒:“她想做的,我会暂时替她做,等她醒了就不用那么累了。月公子,保重。”
月寒:“保重。”
这一刻这个地方被一种奇怪的氛围包围,在里面的人都被感染,像被病毒感染,快速让人生病。
这病毒就是平静美丽善良的沙如雪,而被传染的病人得的是忍不住要帮助他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