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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爱有高低贵贱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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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没事吧?”

    面前那人半蹲下来,伸出了她的手。等慕一间和郝时规被拉出来时,两人对视了一眼,睁大了眼睛。面前的人是——苏酥。

    她有着和白露莎一模一样清秀的脸庞,和她身上穿着的白色劣质工作服,显得有些不大协调。

    慕一间和郝时规向苏酥道了谢。在苏酥转身的一瞬间,郝时规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针管刺向了苏酥。就在这时,慕一间一下从身后把苏酥推了出去,于是针管刺到了慕一间的手臂上,只一瞬间,药效便起来了,慕一间直接倒在了地上。

    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苏酥显得有些迷惑。当她看到倒在自己身后的慕一间时,这才立即明白过来,是他将自己推开了,不然现在倒那儿的人应该是她自己。

    然后,她一下扑到慕一间的身边,将针管一把扯下,用手臂支撑起他的上半身来,询问着慕一间的伤势。慕一间的意识尚存,他努力睁着渐渐变得迷糊的双眼,一脸疑惑地望着郝时规。

    “为什么?”

    慕一间逼问着。

    “我也没有其他别的办法了呀……不这样做露莎就会死。”

    面对这样的拷问,郝时规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真相,从计划一开始,你就打算一命……换一命……”

    “为了救回露莎,我可以做一切事。哪怕要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因为我爱她,而这种爱是不求问付出与回报的,是这世间最高贵的爱!”

    在慕一间的眼里,郝时规开始变得既可怕又可悲起来。他不知道郝时规究竟是从何时、又是如何知道了半区的真相的。但明显的是,两人的目标存在差异,尽管都想要救回白露莎,但他们设想的方式是不同的,为此所甘愿承担的后果也是不同的。慕一间也爱着白露莎,当然他也希望白露莎能够活下去,但是为了延续她的生命,就可以剥夺另外一个生命的存在吗?

    慕一间给出的回答是否定的。

    即便是克隆人,她的存在也是无法磨灭的真实呀,她也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生活,即便在有的人看来这种存在是低于一等的。

    但起码慕一间不这么认为,他不愿这样想。这种想法似乎就在承认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是他人的附庸,毫无价值的复制品,是一种能够被人任意摆布、随意为之的耗材。

    其实,从郝时规看到慕一间的那一刻起,他就猜想到或许也存在一个和白露莎一模一样的克隆人。在系统上看到苏酥的名字时,他已经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并且也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为了得到一颗心脏,他不得不杀掉那个白露莎的克隆体。

    慕一间的意识渐渐已无法集中,他感觉头重脚轻,一下子向后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瞬间,他看见面前的郝时规已将目光从他的身上,转向了扶着他的苏酥,一步一步紧逼而来,慕一间看着苏酥,用气音勉强挤出最后一句话。

    “快……快跑。”

    听到这句话,苏酥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她转身瞥见刚刚那个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男人,已是目露凶光,于是她立马回转过头,拔腿就跑。

    郝时规在她身后,开始奋起直追,他现在完全就像一个野兽,追捕着前方的猎物。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郝时规就要追上了。

    一个趔趄,苏酥跌倒在地,扭伤了脚踝,令她无法再次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她趴在地上,扭头看见郝时规已经抵到她的跟前了,她惊恐不已,张大了自己的双眼,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像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她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外包装的工作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挑战与技术含量,但她还是能够从这种简单劳动中,体会到乐趣和她存在的价值。而现在,一切都将失去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死神拿着镰刀而来,将她所拥有的本就寥寥无几的一切剥夺,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了。

    郝时规站在她的面前,将那拿着针管的手高举过头,但他看见她眼中的泪水时,动作开始变得柔和起来,积蓄起来的力量被这眼泪给化掉了。他见过太多次了,这张泪眼婆娑的面孔曾经无数次依偎在他的肩头,或是伏在他的怀里,他又如何能够狠下心来,甚至要亲手断绝她的生命呢?他在动摇着,然后他不断地说服着自己。

    “她不是露莎,她只不过是一个和露莎长得相似的人。”

    “她的死可以拯救露莎。”

    “她是个克隆人,能够用她的命换取露莎的命,这是她最大的价值所在了。”

    ……

    这些话在他的嘴里喃喃着,苏酥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空间里,想要趁机逃走却因为受伤的脚无法动弹,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等到郝时规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这边来时,她向前已经挪动了一小段距离了,他顿时像是清醒过来了一般,感到已经到嘴里的肉就快飞了,于是立马反应过来,必须得采取果断的行动了。他向前追赶了几步,然后再次拿起他手中的针管。但是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了。

    苏酥惊恐万分,眼看着针管的尖端正在一寸一寸地缩短着与自己身体的距离,她再也无法承受住这种亲眼目睹的恐惧,一下子将自己的眼睛紧闭了起来。

    然而她毫发无伤,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时间慢慢地过去了,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钟,但是闭着眼睛的苏酥感觉刚才的那几秒,身处至暗时刻的瞬间,仿佛比一生的时间更为漫长,痛苦而难耐。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郝时规已经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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