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几天后沈秋琛亲自将断龙石送了过来, 跟着沈秋琛来的还有姜阳,当初三人逃亡沈秋琛不得已将姜阳暂时一并带回了宫安置,但姜阳是无咎收拢的人自然还是要跟着无咎的。
想要取藏宝地图就必须要把断龙石切开, 还好断龙石非特别坚硬之物,只要是有武功的人拿一把利刃就能轻轻松松的将其切开。
切开断龙石, 竟然从外看丝毫不看不出内里是空心的, 一块巴掌大的地图就藏在其中。
五块地图在桌子上拼接成一块完整的藏宝地图,地图上写着碧心湖三个朱红大字, 异常显眼。
沈秋琛疑惑道:“好奇怪的地图, 碧心湖?这张地图叫碧心湖?”
池暝:”碧心湖是一个湖的名字, 位于北方一代。”
也就是说想要找到宝藏所在地就要先到碧心湖, 至于为什么地图上标着碧心湖,那就只有到了碧心湖才能知道。
几人围着地图商议过后决定将所需东西准备好后就出发,去寻宝所带的人要在精不在多, 人多了反而会束手束脚,池暝决定只带几名影卫前去便可, 容瀛那边除了带上无咎还要在下属中挑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才行。
池暝只说了带影卫却没有说要带沈秋琛,眼看就要一锤子定音沈秋琛及时开口道:“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池暝皱眉, 沈秋琛不会武功, 前路又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他不想沈秋琛跟着他们冒险。
沈秋琛像是看出了池暝的想法,不服气的道:“我虽然不会武功可我是大夫,万一你们其中有谁受伤中毒, 怎能少得了大夫。”
容瀛点头赞同:“本王觉得沈神医说的有道理,在强大的团队也少不了救死扶伤的神医。”
“就是就是,行军打仗还知道配个军医呢。”
“既然如此秋琛就一起去吧。”
池暝敢打赌他要不同意,沈秋琛能在他耳边唠叨一天。
无咎站出来道:“我们走了长风怎么办?你打算带长风一起去吗。”
逸影心里重重咯
噔了一下, 他双手握着拳头,身上冷的发寒,这层窗户纸始终还是破了,逸影甚至不敢抬头看主人一眼。
在场的只有沈秋琛和齐云霄不知道无咎口中的长风是谁,但齐云霄疑惑归疑惑他绝不会开口多问,只有沈秋琛,一头雾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解且疑惑:“长风?长风是谁?”
沈秋琛看看无咎又看看池暝,谁都没有回答他的话。
池暝浅笑着看向逸影,伸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揉,逸影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主人,这样亲昵又带着点宠溺的动作主人还是第一次对他做,那在头顶上的宽厚手掌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揉化了他被冻僵的身体,逸影不争气的竟然眼睛发热。
“朕若是不带你去,你会如何。”
逸影一听急了,此去必定会遇到危险,他是一定要守在主人身边的:“主人,属下可以,请让属下跟着主人。”
池暝还没说话,无咎绕过容瀛将逸影一把拽到自己身边急色道:“可以什么可以,你是疯了吗,前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你怀着孕是去送死?”
沈秋琛一直都奇怪为什么无咎那么关心逸影,先是劫走逸影对他种种照顾,现在言语中又透露着对逸影的爱护和关心,二人不是才刚认识不久吗,怎么感觉好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好友一样。
气氛一下子变的沉默尴尬起来,逸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咎,他想让无咎不要多管闲事,可无咎是他哥哥对他是一片赤诚之心,满是拳拳爱护之意,他实在说不出伤无咎心的话来。
容瀛适时而出把无咎拉回自己身边不松手,调笑道:“王妃,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们就不要参合了,既然计划已定本王这就去准备,陛下,本王就先告退了。”
容瀛不顾无咎的挣扎硬是将人给拖走,有眼色的人都知道不该再待下去,连平时吊儿郎当的齐云霄都跟在容瀛后面赶忙溜了。
沈秋琛:“那我……”
这里最迷糊的一个就数沈秋琛,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凝重和尴尬。
“你也先出去吧。”
沈秋琛瞅瞅那个又瞅瞅这个,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只好听池暝的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池暝和逸影二人,逸影不敢保证主人有没有真的生气,甚至不敢想主人接下来会说什么,无咎都叫出长风的名字了,就算再想要装傻也做不到了。
池暝一直不说话对逸影来说就是一场无形的煎熬,这短短的时间里竟比他受过的任何一个酷刑都要难熬!
“你当真想要跟着去?”
“是,主人就算不带属下去,属下也会偷偷跟去。”
逸影的态度很坚决。
池暝轻叹了口气:“朕确实不想让你跟着冒险,但朕知道若是不让你去,朕前脚走你后脚就能偷跟着过去,不过你要想一起去就得答应朕两件事,第一,遇到危险不可第一个冲出去,第二,遇到危险先保自己。”
遇到危险先保自己,那他跟着去还有什么意义,不仅帮不了主人恐怕还要成为主人的累赘,逸影想要反驳,刚喊了一声“主人”便被池暝打断。
“你若不答应,朕就把你关起来,等我们走远了你就是想跟也跟不上。”
逸影泄了气,只好应道:“是。”
反正等到了地方要如何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那时候就算主人想拦也未必拦的住。
二人一坐一站又沉默了良久,逸影始终心虚不敢正眼看主人,他心绪不宁,像是一锅煮沸了的粥在不停沸腾,一边害怕主人说起他的身世,一边又隐约期待主人能告诉他真相,一边害怕知道真相,一边又想知道真相,矛盾的快要把他撕成两半。
忽然,逸影被主人强行拉进了怀里,后背贴着主人的胸膛坐在了主人的腿上。
池暝一只胳膊环着逸影的腰,另一只手钳住逸影的下巴语气冷淡:“你在害怕什么。”
逸影有些被吓到了,他直觉感到主人的心情不好了:“不,属下没有害怕。”
“你在害怕朕给你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你在想要怎么面对朕?甚至离开朕?”
逸影彻底慌了,他想摇头,但主人捏着他的下巴生疼,他动不了:“不是,属下
从来都没有想要离开主人。”
不管真相如何,逸影从未动过要离开主人的念头。
“朕说过,你想知道什么朕都会告诉你,哪怕你想离开,朕也不会责怪你,所以你想知道吗,长风。”
从主人口中听到长风二字,比任何酷刑打在身上都要来的疼痛,逸影的心狠狠揪成一团,强忍着泪意道:“属下什么都不想知道,求主人不要再说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是谁?真的不想知道顾家满门是谁灭的?”
逸影声音哽咽:“是,属下不想知道。”
池暝忽然笑了起来,他放开了逸影的下巴:“逸,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谎了,朕知道你想知道,或者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主人的胳膊还牢牢箍在他腰上,逸影逃不了,只能摇头:“属下,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求主人放过属下。”
“朕放过你一次,是你自己又回来了,逸,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池暝忽然起身顺势将逸影一同抱了起来走向床边。
“不过已经晚了。”
池暝把逸影放到床上躺好:“只要朕还活着,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了!”
池暝想过要放逸影离开,他甚至把逸的出路都安排好了,纵使逸离开了他,离开了皇宫,他也能让逸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实际上他也做到了,无咎带走逸影本该皆大欢喜,池暝相信无咎不会亏待逸,逸以后一定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池暝唯独高估了自己,他高估了自己冷漠的心,低估了自己对逸影的在乎和爱意,逸影不在的那段时间,多少次午夜梦回梦到的都是同一张脸,一想到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逸了,心就像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无处安放。
他的毒最忌思虑过重,每次体内的毒都像找到了营养的食物,疯狂侵蚀着他的心脉,疼的他汗流浃背,疼的痛不欲生,要不是身上的担子太过沉重池暝真的曾想过轻生。
直到老天再次把逸送回他身边,心里思念的种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
树,变成了一头凶猛的野兽叫嚣着要将人揉碎,溶进骨血之中,池暝唯恐会吓到逸,极力控制住了想要将人永远囚在身边的冲动。
可是刚刚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逸在躲避,在害怕,逸可以恨他,怨他,却唯独不能怕他,逸影始终不敢看向他的眼神像把利刃刺痛了他,池暝不想要再体验一回这种钻心的痛,所以选择了发疯。
是的,疯了,平时的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会逼逸影,对逸影的又爱又怕终于把池暝逼疯了一回。
黑色的衣衫被一片一片粗暴撕下扔到地上,淡漠疏离的琥珀色眸子染上了扎眼的红色,状若癫狂!
而欢愉和疼痛交织成炽热的泪水,灼伤的却是两个人的心。
“出发在即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不会是病了吧?”
池暝来到了沈秋琛的房间,他承认他是在逃避,对逸影做出那种事来,他没脸再去面对逸影。
“没有。”
“药带在身上吗?”
池暝面露菜色从怀种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沈秋琛,这是临行前沈秋琛做出能压制他体内毒的药,因为匆忙又因药材难求沈秋琛也只来得及做了五颗,不过五颗怎么想也该够了,然而沈秋琛打开瓶塞倒出里面的药丸就只剩下了两颗,这才多长时间就吃了三颗了?
沈秋琛的脸色顿时变的比锅底还要难看,这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为什么会毒发的那么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