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合作
五人围坐在篝火旁边，身后是两个扎好的帐篷。乔九月看篝火跃动的火光，想到不久前她在沙漠里醒来，一撮火光之后，是几个人影。
“这儿就是你说的那个古潼京吗？”凉湾的声音低哑中透露出悲伤“今天看见的那些，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
黎蔟侧头看了一眼，随即伸手拢起乔九月散开的长发“这里还不是古潼京，但是我们离入口不远了，接下来要怎么走，其实我也还没有头绪。”
“算了。”蘇万安慰道“就别担心了，我看大家就先休息吧，鸭梨，吴偕叫你来这儿肯定是有线索的。”
黎蔟不说话，他又开口问“你作业做完了吗？回去还要模拟考呢，作业也算分的。”
？？？乔九月翻了个白眼儿，二货的安慰果然与众不同。
“随便了。”黎蔟叹息，仰躺在沙地上看星星“到时候你借我抄吧。”
“你每次连错都抄的一样，把我连累的够惨。”
“哎哎哎，你们聊。”杨郝拇指往后，“我去收拾被子睡觉了。”
蘇万随即起身，讲了晚安逃也似的回去。乔九月歪头看那两人，又转头看凉湾，凉湾目光落在火光上，脸色有一点白。
黎蔟看看乔九月，坐起来冲凉湾道“湾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去睡吧。”
“好。”凉湾点头，看看两人，“你们守夜累了可以叫我。”
乔九月目送她回去，又继续盯着跳动的火焰。她的目的肯定不止那么简单，她是不太相信一个人能为了一个纹身执着到这个地步。
黎蔟往乔九月身后挪了挪，用手指梳理她披在身后的头发“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有点无聊。”
“那你再下去玩会儿水？”
“不要。”
黎蔟又凑近乔九月一些，把自己的下巴压在她的头顶“怎么不去跟湾姐睡？”
“不熟，不管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都不想和汪家人待在一起。”乔九月偏头，对上黎蔟有点疑惑的目光“你最好也别总跟汪家人待在一起。”
“你不也是。”黎蔟揉揉她的发顶，轻笑起来“你不喜欢他们，怎么还为他们做事？”
“这是秘密。”
黎蔟倾身压过来，眼睛落在乔九月鼻尖，声音很轻，含了一些莫名的意味“为了你师父吧？”
“你离我太近了。”乔九月推开他，转头看远处的海子“你别老想着打听我的事情，对你没好处的。”
“是吗？”黎蔟低笑几声“说真的，你跟着我干吧。”
“你付得起我的工资？”
“吴偕的钱还有些，应该够你用了吧。”
“那我还不如跟着吴偕干呢，他出手还算大方。”
“你知道吗，九月。”黎蔟牵住乔九月的手腕，指尖一点点蹭动她腕上的珠子“我居然真觉得自己有义务拯救…”他看看乔九月漠然的目光，咬了咬唇“拯救吴偕。”
“为什么？”
“因为他需要我，你也需要我，你们都期待我可以完成某些事情，不是吗？”黎蔟顿了顿，一句话翻来覆去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才继续说“从前的我浑浑噩噩，得过且过，随波逐流，直到我遇到了你，九月。”
“我才觉得，这辈子也许还有别的活法。”他覆上乔九月的脸颊，拇指在她眼底微微拂动，“九月，你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的世界。乔九月沉默不语，觉得黎簇果然只是个孩子，想要窥探一个陌生的世界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星半点。
黎蔟等不到回答，自顾自又说“以前跟吴偕他们进沙漠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可以死里逃生，可是这回不一样，好几次我都觉得我们快被他灭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遇上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你们走出去。”
“古有袁虎倚马千言，今有我蘇万沙海做题。”乔九月侧头，看蘇万带着他的五三从帐篷里出来，感叹道“蘇万，我觉得我们要是进了五三世界，你一定是个大佬。”
“那当然，我可是金牌做题王。”
乔九月挑眉，扫黎蔟一眼“你怕什么，还有我呢，总归你们是死不了的。”
“对啊，九月这么厉害，我们肯定能出去的。”
黎蔟被蘇万这屁股还没落地，马屁却先走一步的操作逗笑，道“行，那我们就靠你了。”
说完他往沙地上躺，抬眼的瞬间被天上星空惊艳“哎，你们看，这是我们只能在小时候才能看到的星空。”
乔九月抬头看一眼，点点繁星罩一层云雾轻纱，和着月光相配，美是极美，但她还是想到那棵树上的星空。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黎蔟起身走到海子边上，长长叹了一声“什么高考啊，复读啊，离婚啊，都跟我没有关系。”
“是啊，在这么漂亮的景色下，人总是有一种想要让时间静止的冲动。”乔九月道。
“你们看这个像不像北极光啊？”
蘇万扫一眼天色，继续做题，“鸭梨，咱这里是沙漠，跟北极挨不着。”
“那你说这是什么？”
“没有异味，呈现出电离化的样子，这像磷光。”
“磷光？”
“嗯，可能这沙子下面埋的全是死人，白天特别热，湿度特别大，到了晚上就全都蒸发出来了。”
黎蔟闻言抬手描绘磷光的轮廓，越画越觉得这图案眼熟的可以，“你们看这些磷光，有的地方浓，有的地方浅，像不像某种图案啊？”
蘇万又一次抬头，看了看，迟疑道“根据磷光的大小和体量，好像是埋藏在这沙漠下面的巨大古建筑物的轮廓。”
“巨大古建筑物？”乔九月眯起眼睛“古潼京，黎蔟，你把那个地图拿出来看看。”
黎蔟点头，转身回到两人之间铺开地图，指着图示说道“在这个建筑的周围，有攻击人类，把人类拖下地底的蛇柏，所以这里才会有尸体在地下，导致出现这样的磷光。”
“根据磷光的轮廓和这张图纸，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这里。”蘇万点了一个位置，黎蔟看着蘇万手指的地方，莫名松了口气“是啊，我们已经到古潼京的入口了。”
“鸭梨！”蘇万突然紧张起来，抓着黎蔟肩膀说“我觉得我还是把郝哥叫起来吧，毕竟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黎蔟胡乱应了一声，也是一副紧张的表情，乔九月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有个人提着盏风灯从远处的沙丘走来，戴了个面具，看不清长相。
“什么事啊？”杨郝被蘇万拎出来的时候还在打哈欠，一见那人影立即清醒过来，有点目瞪口呆，“这是人是鬼啊？”
“蘇万，带没带桃木剑。”黎蔟突然问，蘇万摇头，有点后悔似的“早知道我应该带一把来。”
“别怕啊，有我在，不管你是人是鬼……”黎蔟深呼吸几次，愤愤咬牙“你真的是做鬼都不放过我啊。”
身后一阵闷响，乔九月回头，看到黎蔟三人直冲冲跪在地上，愣愣盯着那个熟悉的人影，顿时笑道“你们拜年呢？我可没钱啊。”
“九月，你快跑，天塌下来郝哥顶着呢，你放心吧。”
黎蔟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看的乔九月嘴角微抽，再看三人这没出息的样子一阵无语，心说，不就一个吴偕，至于么。
乔九月回头看吴偕，对方眼里也透露出一种迷茫的情绪，但更多的是一种含有调侃意味的，嘲笑。
“吴—”
“九月！”黎蔟拽了乔九月一把，煞有其事道“死人的名字不能叫，你小心他阴魂不散缠上你。”
阴魂不散？乔九月扫一眼吴偕，有点想笑。
黎蔟把乔九月拽到身后，再转头手里就被蘇万塞了一团卷子，疑惑道“你干什么？”
“假装是纸钱烧给他。”蘇万声音颤抖，完全不敢抬头“他应该不介意的。”
这难道就是上坟烧报纸，哄鬼么。乔九月挑眉，心说这几个还真够二的。
“那你多给我点儿啊！”黎蔟低声催促，神色紧张。
“都给你，都给你。”蘇万把包里全部卷子都掏出来，一脸肉痛，“都给你！都烧给他！”
黎蔟咽了咽口水，终于鼓起勇气走向吴偕，一边还在念叨“无论你怎么样，就算你不在了，你开心就好。”
说完他就把那些卷子撕开扔了吴偕一身，然后学着吴偕之前祭拜离人悲的手势又一次开口“上帝保佑，阿弥陀佛，唵嘛尼叭咪吽。”
真是绝了，学点什么不好，学这个封建迷信。
乔九月挪挪脚步，悄咪咪凑到蘇万和杨郝脑袋中间吹了口气，还故意夹起声音用奇怪的语调说道“还~我~命~来~”
“啊！！！黎蔟！！！鬼啊！！！”
两人连头都不敢回，尖叫着爬到黎蔟身边一左一右抱他大腿，这一下把黎蔟也吓得够呛，赶紧踹开两人猛的跪下，还闭起眼睛双手合十念叨着“我没害你啊，别来找我，是黑毛蛇把你咬死的，不是我啊，不是我。”
“喂，你们不至于这么胆小吧。”乔九月轻笑“吓吓你们而已，别当真啊。”
蘇万和杨郝回头看她，满脸谴责，吴偕这时候摘掉面具，冲黎蔟挑眉，“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
“吴偕？！”黎蔟猛的睁眼，被眼前人惊了一跳。
“辛苦你了，没想到啊，你还能走到这这一步。”吴偕抬了抬手，笑道“众爱卿，平身吧。”
黎蔟立即起身，快步走到吴偕面前掐他的脸，边掐边念叨“你没死啊？你，你真的没死啊。”
他的手很快被吴偕拍开，但他还是笑，不依不饶问道“你不是被困住了吗？”
“现在很少有地方能困住我，诀窍就是，你要找好的帮手来弥补你不足的地方，所以这一点上，你要跟我好好学一学。”
“是吗。”乔九月挑眉，走到吴偕身边跟他对视“我哪儿不好了？”
“好，哪儿都好。”吴偕拍拍乔九月的脑袋，意味深长道“这小子跟着你也算他的福气。”
“你不是中了黑毛蛇的毒吗？后来怎么解的，还有萌哥和黑爷也一起出来了吧，他们在哪儿呢？”
黎蔟一脸兴奋，是很久违的开心，乔九月挑眉，笑说“笨死你得了。”
“啊，好啊。”黎蔟把两人来回扫过，冷哼一声“你根本没中毒是吧，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我是吧。”
“哇，你们两个是影帝啊演的这么像。”黎蔟翻个白眼儿，又问“还有一件事，为什么九头蛇柏它不攻击你？总不能连蛇柏都跟你们是一伙的吧？”
乔九月也对这个问题有所怀疑，用目光询问对方，同时往他身后的沙丘看，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因为我身上有这种天心石粉。”吴偕指指身上的白色粉末，解释道“你之前能安安全全的走出去，是因为黑眼镜在你的包里面放了这种粉，还有地下的卡车，这种卡车以前是用来运天心石的，后来人们发现蛇柏并不攻击这种卡车，于是他们想出一个办法，用卡车把海子围起来，用来防御。”
原来是这样么，那看来吴偕果然早有准备啊。
“有吃的吗？”吴偕坐到火堆边上，“我坐下来慢慢和你们聊。”
“好啊，正好有事问你。”
黎蔟拽着乔九月坐到吴偕右手边，蘇万和杨郝紧跟着在黎蔟身边坐下，在吴偕面前都有些拘谨。
乔九月把饼干递给吴偕，目光交汇时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人来得不少。”吴偕咬一口饼干，叹息道“你小子人缘比我好，不像我当年那么苦。”
“你到底要搞我搞到什么时候啊？”
手腕上一阵轻柔的触摸，乔九月低头，看到黎蔟正无意识的摩挲她的手腕，似乎有些紧张，然而脸上却是一种莫名的坚毅。
“命这种东西啊，你要总问个为什么，不觉得太矫情了吗？”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吧？给我寄东西，拉我入局，把我带到这里。”
“黄言确实是我的手下，但我没想到他这么狠。你背上的东西足以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我要不这么做，你早就被人扒了皮了。”
“我爸呢？他在哪里？”
“他已经被我保护起来了，放心吧，他比你安全。”
“那沈琼呢？”蘇万突然道“她到底是谁？她现在在哪儿？”
“沈琼？不知道。”吴偕摇头，目光却落在乔九月脸上。
“你怎么能不知道啊。”蘇万一下泄气，开始扣自己的五三。
杨郝把几人全都扫过，沉声问道“吴老板，你看起来也是个人物，到这儿来到底来找什么呀？”
“古潼京的核心位置有一座古城，以前汉代军队带回了古潼京的图纸后，汉朝一个本领高强的堪舆师，描绘出了古潼京的地下结构图。”
“结构图？”蘇万道。
“这幅古代的地图，就在那个姑娘的脑子里。”吴偕指指凉湾的帐篷，继续说道“古人曾经试图修复古潼京，以此得到古城中的宝藏，但是都失败了。七十年前张大佛爷试图修复工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亲自封了古潼京，修复以失败告终。这一次我们虽然没有探到古潼京的最底层，但能逃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们也是来探险的，那现在我们······”
黎蔟打断蘇万，直接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那姑娘掌握的地图是你们活命的关键，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活过接下来这三天，只要在这三天里帮我完成一件事情，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什么事？”
黎蔟手指略微收紧，乔九月扫他一眼，继续去看吴偕。
吴偕并不作答，只是轻笑，起身离开路过乔九月时看了她一眼，沉声对黎蔟道“三天后你会遇到一群人，你必须加入他们，并且找到他们总部的位置。”
“这事儿我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呢？”杨郝意识到事态将要往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轻声嘀咕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黎蔟这时候忽然起身，冲着吴偕的背影大喊“我接下来往哪里走啊？”
“你自己留下的记号都忘了吗？”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选中我？！”
黎蔟喊的有点撕心裂肺，声音里满是无奈，是不解，是被推着不断前进，却又被蒙在鼓里的不满。然而吴偕再没停下，渐渐远离了众人的视线。
蘇万看一眼黎蔟，认命开启下一个话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啊？”
黎蔟深呼吸几次，渐渐冷静下来“找入口。”
“入口在哪儿？”
“离人悲，上次来我们做了个离人悲，吴偕说的应该就是这个，现在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乔九月拽住黎蔟，低声道“我去方便一下，你们等等我。”
黎蔟在她面上扫过几回，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最后也只能说，“小心点。”
乔九月拍拍黎蔟的脑袋转身往吴偕反方向走，翻过一个沙丘之后才又辗转绕去吴偕消失的方向。又过两个小沙丘，吴偕就在那儿看着她，一左一右分别是黑瞎子和王萌。
乔九月挑眉“说吧，什么计划。”
“我怎么确定你是真的要跟我合作呢？”吴偕笑道“毕竟你身份特殊，总得给我一点保障吧。”
“我能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一个保障吗。”
“保障？那可不一定，万一你是来骗我的计划呢？”
“骗？”乔九月抽出腰间短刀，在手里快速转过一圈“那你都这样说了，不如再猜狠一点呢，或许，我是来杀你的呢？”
话音未落，乔九月瞬间贴到吴偕面前，短刀在割伤吴偕脖子的时候被黑瞎子挡住，发出一声脆响。
黑瞎子把乔九月的刀推回去，笑道“小孩儿，你打不过我的。”
“那，刚好可以讨教讨教。”
乔九月说着退后一步，左手成拳砸向黑瞎子的墨镜，被他挡住后又飞起一脚去踹他的腹部，依旧被挡住。他的反应太快了，比她高出很大一截。
“可以啊。”黑瞎子甩开她的手，轻笑一声“看好了小孩儿，我只示范一次，再多就要收学费了。”
黑瞎子踩着自己的尾音操刀往乔九月的面门劈来，乔九月侧身躲过，举起右手的短刀攻向黑瞎子的背部，黑瞎子立即调整身形，一个贴地翻滚躲过这一刀。
“既然是讨教黑爷就别逗我玩儿了，认真点儿。”
乔九月边说边抬腿去踹黑瞎子的脑袋，黑瞎子伸手掐住她的脚腕，力气逐渐加重“那你要注意咯。”
黑瞎子的刀飞快劈向她的小腿，乔九月右手的短刀劈向黑瞎子的刀当做间隔，同时左手向他的脑袋甩出一把折叠刀。
黑瞎子连忙收了攻势，推开乔九月脚的同时向后翻滚，非常轻易就躲过那把飞刀“呦，原来小孩儿玩儿的是飞刀啊。”
“是啊，黑爷，我准头怎么样？”
乔九月稳住身体，后撤一步躲过黑瞎子的刀，随即左手勾住他的胳膊，左脚定在原地借力，右腿高高抬起踹向他的脑袋，同时右手的刀猛然刺向他的胳膊。
“看来你在汪家学得都是些杀招啊。”
黑瞎子不慌不忙调转左手的刀，将刀尖对准乔九月的脖子，接着后撤了一步，右手成拳攻她腹部，左手的刀顺着力道极速冲向乔九月的脑袋。
这是一刀毙命的杀招，乔九月连忙撤了右脚的攻势，松开黑瞎子的胳膊右撤一步连连后退，同时甩出右手的刀，在他后仰身子躲刀的时候快步冲到他身后，双臂勒住他的脖子试图把人按到地上。
“当然，不是杀招可活不下来。”
黑瞎子双手拍地借力，一个鲤鱼打挺翻到乔九月身后，在她刚跟着起身还没来得及侧身时用右手掐住她的脖子，左手的刀跟着贴到她眼前。
“小孩儿，身手不错，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乔九月后退一步躲过黑瞎子的刀，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他身上，立即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
“哎，学了这么多年杀招都没能伤的了黑爷，真是丢人啊。不过······”乔九月轻笑几声“还没结束呢。”
乔九月伸手掐住黑瞎子握刀的手，做出一个要挣脱的假象，在他收力往回拽她的时候又顺着他的力道整个人都用力往后砸，同时右脚向后勾住他的脚腕猛的一个用力。
黑瞎子一下失去重心，带着她一同往后倒。
乔九月立即侧头，双手毫不犹豫抓着黑瞎子的刀往下扎。这个角度下去，这刀绝对会刺进黑瞎子的脖子，但同时也会割破她的脖子，说不定还会划破动脉。
可惜，那把刀始终没能被她拽的靠近一寸。
黑瞎子低笑几声，掐在乔九月脖子上的手微微收紧“小孩儿，你这招用的确实狠啊，想和我一起死？”
耳朵被黑瞎子说话时吐出的热气扫过，她偏头松手，不满道“那不还是失败了吗？”
“你想过没有，你这招要是换了别人，失败了就得死，就算成功了你也不一定活的下来。”
“当然知道，既然用了这招我就没想过活。不过，黑爷肯定不会杀我的，对吧？不然我肯定没机会用这招。”
黑瞎子松手收刀，轻笑着点评“速度还是慢，准度不错，这股狠劲儿也不错。”
乔九月从黑瞎子身上起来，又伸出手把他也拽了起来，“好吧，谢谢指教，虽然没什么用。”
吴偕把乔九月的刀递过去，目光扫过黑瞎子又转回来，“你这个本事在汪家不受重用，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乔九月撇嘴，“费洛蒙知道吧，我体质特殊也能读。”
黑瞎子把那把折叠刀插进乔九月腰间，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那就更应该受重用了。”
“我能读，但是之前受的那些暗伤导致我的身体太过脆弱，再加上蛇毒，慢慢就读不出来了，他们又用我试了十几次，发现我能力确实丧失之后就准备处理掉我。”乔九月挑眉轻笑，“一个知道汪家秘密还身手不错的人他们怎么会放过，我本来以为我必死无疑了，但我师父救了我，他教我怎么骗过汪家的机器，保了我的命，代价就是不能背叛汪家。”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
“这个嘛。”乔九月低笑几声“我是答应了他不背叛汪家没错，但是答应了又不代表我一定会那么做。
想干掉汪家可没那么容易，本来嘛，我就是装装样子看你上不上钩顺便和你玩儿玩儿，再考察考察你的能力，没想到你挺厉害的，给了我个惊喜。”
“你的计划有时候我都看不懂，再看看你身边的那些人。”乔九月目光落到黑瞎子身上，轻哼一声又转回来“干掉汪家似乎不是不可能，我就赌赌嘛，万一成功了呢？”
吴偕挑眉“那要是不成功呢？”
“不成功就把你们杀了邀功呗，我就说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只是被你们利用了，然后装装傻，只要骗过了汪家的机器，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毕竟他们还期待着我有一天能恢复能力呢。”
黑瞎子啧啧两声“小孩儿，你这计划好啊，成功了你就自由了，失败了也顶多就是受点罪。”
“那当然了，我为了活下来努力了那么久，每一步的后果我都要算的清清楚楚才会去做。”乔九月轻叹一声“好了，谈谈我们的合作吧。”
王萌立即问道“汪家总部在哪儿？”
“我是准备跟你们合作了没错，可是如果连这个都要我告诉你们的话，那你们肯定扳不倒汪家。而且，我之前根本没出过汪家，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做任务，出来的时候还是我师父带人把我送出来的，当时我意识模糊，头上还套着袋子，根本不知道路。”
“那你能给我什么。”吴偕脸色沉静，压迫感十足，“你不能提供我最想的东西，那我们的合作似乎没什么必要，反而留着你更容易暴露。”
“你们留着我不就是让我传递消息的嘛，而且黎蔟去汪家之后我可以帮你保他，有我在，他不管做什么都更轻易，不是么。”
“可以，但是这有些不够吧？难道你说的大礼就是这个？”
“你还怪贪心的。”乔九月轻叹一声，说道“算法部门，汪家的核心算法部门应该是你的目的吧，我帮黎蔟找。”
“那么。”吴偕把手递到乔九月面前，笑道“合作愉快。”
“愉不愉快可不一定呢。”乔九月拍开他的手，低笑几声“要是计划失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相信黎蔟，你当然也可以相信他。”
“对了，我师父叫汪灿，如果我们活下来了，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干预我们的事情。”乔九月眯起眼睛，拍拍腰间的刀“赶尽杀绝的话，一般不会有好下场哦。”
“你能保证他不会……”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会努力，不过合作结束后他要是让我杀了你们，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是嘛。”吴偕看看黑瞎子，笑的有点得意“那你要加油哦。”
乔九月扫一眼吴偕，转身往来处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孩儿，下次见。”
黑瞎子含笑的声音从身后钻来，乔九月脚步顿住，片刻后轻笑，“下次见，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们不会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