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 林东中举
马车“哒哒哒”把他们送到了海云轩。
此时海云轩并不是饭点的时候，可是大堂里却坐满了喝茶聊天的书生。
还没有下车的王明撩起车帘看到这种情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眼尖的林立看到了，立刻对赶车的人吩咐道：“从后门走吧。”
车夫依言把马车赶到后面，林立下了马车，敲了敲后门，随即就有小厮跑来开了后门。
酒楼管事也闻讯疾走而至，弯腰作揖：“林公子可回来了，院子已经备好，请随我来。”
“孙管事，酒楼里怎么这么多书生在啊？”林立跟着管事一边走一边问道。
“这不是前段时间乡试嘛，孙掌柜就让咱们酒楼六折给赶考的书生住宿吃饭，而且茶水免费供应，于是就有这么多的书生闻讯而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林立心里嘀咕，这个孙掌柜倒是会讨巧，不论这些书生中没中，海云轩都与他们结下了善缘，今后都会对海云轩高看一眼的。
“恩，这一个月来，我们是忙得脚不沾地，白班晚班两班轮，有些书生可是夜猫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几个人相邀秉烛夜谈。”
“那可就辛苦你们了。”林立心说，臭书生毛病就是多，刚刚考完不好好休息一下，整什么秉烛夜谈的，有什么话不能在白日里说的。
“没什么的，幸好也就三年才有一次。”孙管事满脸带笑地说，“再说了，这一个月伙计们的工钱可都是双倍的，他们高兴着呢，恨不得年年有乡试。”
林立几人听乐了，三年一次乡试，这些考生在考场里闷上七八天，都快要丢掉半条命了。
这个时代的考试，那可真是拿命来搏啊。
几人到了院子里，洗漱一番之后，伙计就送来了一桌海鲜。
“哎呀呀，这个孙管事可真是一个妙人，知道我想吃海鲜，都不用吩咐就送来了。”林立兴奋地跑过去，抓起一个大虾就开始剥了起来。
“要不然孙掌柜走了，这里就全权交给他来管理呢，当然是本事一流了。”齐谷雨也飞快地凑了过来，拎起一只虾也不剥壳就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咦——你这吃法可够粗暴得了。”林立嫌弃地皱着鼻子。
“剥皮多费事啊，这虾皮子又不是不能吃。”齐谷雨咕哝道。
“带着皮吃味道可差远了。”林立细心的剥了虾皮，把嫩白的虾肉扔进嘴里，“唔，可真鲜啊！久违的味道了，真是让人想念。”
林东和王明也过来了，他俩坐在座位上拿起筷子，先夹了辣炒鱿鱼吃了起来。
“这海云轩的炒鱿鱼就是比别的地方做得好。”王明赞道。
“是啊，别的地方做出来硬硬的，嚼起来很费劲，这里做的火候正好。”林立赞同地点头。
“要说还是吃扇贝好，你看这壳子都张开了，不像吃海蛎子还得现撬。”齐谷雨一口一个大扇贝，举着扇贝壳对正在和海蛎子壳较劲的林立说。
“味道不一样的，费点劲儿也值得。”林立撬开了海蛎子壳，拿出海蛎子肉沾了一点醋汁放进嘴里，鲜香的眯上了眼睛。
······
放榜之日终于到了，九月十五这一天，海云轩大堂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在坐立不安地等着锣鼓响起来。
乡试中榜之后，便会有官差敲锣打鼓地过来报喜的。
林立他们三人坐在雅间里，他就看着王明一会儿坐下，一会站起来走两步，焦躁不安。
“王大公子，你就不要这个样子了，解元肯定是你跑不了的。”林立安抚他道。
“你可不要过早下结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怎样。”王明摆摆手对林立说。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林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我倒是对自己有信心，可是我对别人不放心。”王明端起茶水就要喝。
“你可小心点烫啊，刚砌好的茶水热着呢。”林立赶紧提醒。
“嘶，”王明放下了茶碗，抖着手，食指尖已经烫红了。
“哎唷，这娇嫩的小手都烫红了。”林立捏着嗓子怪叫。
“噗嗤。”坐在桌子边不停抖着腿的林东笑了起来，王明气得瞪着林立。
“这就对了嘛，看看你俩跟要上刑场一样，平常心，平常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林立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两个神兽，昨晚就烙了大半晚上的煎饼，到现在都青着眼眶，跟那国宝大熊猫似的。
酒楼外传来铜锣声，喧闹的人群从酒楼走过去。
林立看着正襟危坐的两人：“你们先放松，榜单都是从后面发起的。”
“对对。”林东靠在椅背上，“看来我不是最后一名了。”
乡试可是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过去的，这最后一名也是值得高兴的。
毕竟有“穷秀才，富举人”之说嘛。
中了举人，不仅有朝廷丰额的赏赐，而且还有各州各县的奖赏，当然还有一些富户大家的礼品。这都不算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可以选官了，级别可比中秀才强上许多的。
没多久海云轩就陆续有敲锣打鼓的官差进来报喜，楼下响起一阵阵狂喜的叫声“我中了——我中了——”
这个时候什么斯文礼仪的统统都没有了，中举的人不但自己跳着叫着，还拉上身边的人一起跳。
林立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这些欣喜若狂的中举人，不停地鼓着巴掌，为他们高兴。
随着一个个喜报的来临，林东终于坐不住了，他来到林立身边，苍白着一张脸低声说道：“小弟，我这看来是没戏了。”
“哥，后面还有呢，你别急着泄气啊，说不准你这次考得很好，咱好饭不怕晚啊。”林立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再说了，你不是说这次是陪考的嘛，中不中都无所谓的。”
“我就是那么一说，其实我还是希望自己这次能够榜上有名。”林东细如蚊蝇地说道。
林立沉默地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林东的好胜心也挺强的。
海云轩里已经有十多个中举的人了，这举人也是聚堆来的吗？不过林立想想也就释然了，即使海云轩打了六折优惠，那价格也是不菲的。能够来到这里吃住的人，家世都是想当不错的人家了。
马上就要到中午了，众人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楼下已经有人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林东也眼泪汪汪了。
锣鼓声再次响起，走进了酒楼，还没有接到喜报的人都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
“喜报——恭喜新立县林东老爷高中第六名。”
“哥，你中啦！你中啦！”林立抱住还在愣神的林东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