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古人都是有才人
俩人草草地吃了饭，和管理宿舍的先生请了假，就向家里跑去。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暮色微沉，傍晚的风已经有了凉意。
林东是个路痴，跟在林立后面不停地说：“小弟，你可别记错了，咱走丢了再找不到回来的路。”
“我的哥呀，咱鼻子下面还有嘴呢，保证丢不了。”
自从林立遇到过人贩子，全家人都草木皆兵，总是担心怕被拐走了。
林东的胆子本来就小，虽然经过林立的不断熏陶，好了许多，可是来到京城，面对繁华的京城和高高在上的京城人，他又变了回去，胆小怯懦。
道路两边隔一段就有一棵大槐树，槐树下偶有几个老人在谈天说地。看到林立哥俩都会喊一句：“小子，天晚了，别贪玩，赶紧回家。”
“这就回家了。”林立每次都回一声。
“这京城的人，还真是热心呢。”林东在旁边说道。
“是啊，够热心的，这回你不担心了吧。”林立说。
“小弟，你不是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林立：“······哥，我的意思是不要和不怀好意的陌生人说话。”
“那要怎样才能判断出谁是不怀好意呢？”
林立：“······”
这还真是个难题，谁也不会在脑门上写着：我不怀好意。
有时你看着像是人畜无害的人，他也许就是个心如蛇蝎之人。
“算了，哥，有你不认识的人和你说话，你还是跑吧。”林立无奈道。
“嗯，我记住了，没看我刚才都没出声吗？”林东干脆道。
林立挠头，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教他了。
变成书呆子就变成书呆子吧，总比丢了强。
到了家门口，正好碰上孙掌柜出门。
“哎，你们哥俩怎么回来了？”孙掌柜问道，也不走了，又跟着林立他们进了大门。
“孙伯伯，我们回来是找上善道长有事求他。”
“是学业上遇到事情了？还是谁欺负你们了？”孙掌柜一叠声地问。
“没有谁欺负我们，是学业上的事。”
“哦，那你们还是去找道长吧，听到读书我就头痛。”孙掌柜转身要走。
“孙伯伯，你先别走，一会我还有事求你呢。”看到孙掌柜，林立又想起了一件事，赶紧拦住了他。
“好吧，那我就等一会走。”孙掌柜一边说一边打量林立哥俩。“瘦了啊，看来在国子监课业挺累啊。”
“何止是累啊，唉。”林东叹气，眼圈红了。
林立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呦呦，是什么把这一对小神童难住了？”孙掌柜好奇了。
“就是那个音乐课呗······”林立说。
“是韵律课。”林东纠正。
“哈，韵律课，那就不用找道长了，伯伯来教你们。”孙掌柜挺着啤酒肚说道。
“······你？······”林立站在原地，一脸怀疑地看着这个一身都透着生意经的人。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是汉高祖刘邦写的一首诗，也是他老人家写的唯一一首诗，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空传唱。
更没想到的是，一身铜臭的孙掌柜唱起歌时，整个气质一下子就变了，那雄厚的男高音，不啻于意大利的著名歌唱家帕瓦罗蒂。
“怎么样？”一曲歌罢，孙掌柜背着手说，“可惜你家里没有乐器，否则伯伯给你们弹一曲。”
林立拍着手叫道：“孙伯伯，你唱的太好了！那你会弹琵琶吗？”
“你要学琵琶？”孙掌柜吃惊地问。
“嗯，怎么了？不行吗？”
“你不是应该弹古琴吗？或者是箫？”
林立：“······”
其实林立想弹琵琶，是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诗“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想要学的，至于学什么乐器都无所谓。
“古琴也行，好学吗？什么乐器学起来最简单？”
“那还是琵琶好学。”
“那我就学最简单的。哥，你学什么？”林立问林东。
“我喜欢箫。”林东说。
这时候，上善道长走了过来：“冬子要学箫，那就和贫道学吧，孙掌柜，咱俩一人教一个怎么样？”
“好的，好的。我可是听说道长十八般武艺全都精通，在您面前，我就班门弄斧了。”孙掌柜连连说道。
“道长，你那么厉害，怎么没见到你拿着什么乐器呢？”
“哼，给我一片树叶，都能给你吹出曲子来，拿什么乐器。”上善道长胡子翘的老高地说道。
林立抬头望天。
“你在看什么？”上善道长也抬头望天。
“我在看天上是否有头牛在飞？”
“胡说，牛怎么会······”上善道长瞪着林立。“你是在说贫道吹了一个大牛？还把牛吹上天了？”
林东哈哈笑，孙掌柜也忍不住笑起来。
“······不然呢？”林立斜眼看着他，可从来没有看到上善道长弹奏一个曲子，只看到他喝酒了。
“哼，就让你看看。”上善道长伸手扯了一片杨树叶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优美的乐曲声传出来，正是刚刚孙掌柜唱的大风歌。
一曲罢了，上善道长扔掉杨树叶，又摘了一片竹叶吹了起来，这回是一曲千古流唱的《高山流水》。
只是一片竹叶，上善道长却把曲子里的意境展现于眼前，林立不由惊叹于上善道长的高超技艺。
“道长，我和你学。”林东眼放光芒，崇拜地看着上善道长。
“林小子，你呢？”上善道长看着林立问道。
“我和孙伯伯学，他的歌声太好听了，我喜欢。”林立表态，其实他也想和上善道长学了，但是孙掌柜的面子还是要顾忌的。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比比看，你俩谁学得好。”上善道长说道。
这个老道，玩心可真重，这有什么好比的呢。
“那我现在就要甘拜下风了。”孙掌柜立刻认输。
“孙伯伯，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先生厉害，徒弟可不一定呦。”林立看着林东，他可是五音不全的，不会把上善道长气死吧？
“一言为定。”上善道长一锤定音。“等着，我去给你们弄乐器去。”
上善道长说完，闪身就没影了。
“唉······”孙掌柜望着上善道长飘走的虚空叹气。
“孙伯伯，你不用担心赢了道长后，他给你穿小鞋，他才不在意这些。”林立安慰他。
“我不是担心这个，据说逍遥王当年可是个风流才子，京城有多少女子醉心于他的琴音之下，没想到他竟会出家做了道士，孑然一身。”
林立：“······”
还真没看出来，细竹竿一样的上善道长曾经是风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