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意外总是不出乎意外
因为前两天下过雨，紧接着就下起雪来，积雪之下覆盖着一层薄冰，马蹄不停地打滑，几欲摔倒。
多亏了石头骑技高超，才每每遇险化夷。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也幸好是下了雪，才能勉强看清道路。
刚刚拐过山脚，忽然发现前方有路障拦截，石头勒住了缰绳，马停了下来，两人正要下马，路边的树林里出来了两个人，一身铠甲装束，是两个军士。
两名军士站在路障前面，一人手里拿着火把，一人手拿弓箭，大声喝道：“此处封山，闲人不得入内。”
林立仔细看去，火把下，军士的装束和当初来家里的那些人一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十有八九林家盛会在这里。
“军爷，小子是来找李长安的。”林立跳下马，连忙大声说道。
“你是谁？找他何事？”手拿火把的军士走上前来问道。
“我叫林立，我爹是林家盛，我这里有李长安的玉佩 。”林立说着，从脖子上取下了红绳拴着的玉佩，递给了军士。
军士看了林立一眼，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之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一下。”
“多谢军爷。”林立抱拳施礼。
军士转身向树林中走去，不一会儿，树林中跑出一匹马，向山谷里行去。
等了有大半个时辰，从山谷里传来了马蹄声，几束亮光转眼就到了跟前，林立定睛看去，跑在前面的正是林家盛骑的那匹枣红马。
“爹爹，是你吗？”林立叫到，声音里带了哽咽。
枣红马停在了林立的不远处，林家盛一个翻身跳下马，跑到林立身边，一把抱起林立问道：“小宝，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爹，我没事，是四姑·····”
“你四姑怎么了？”林家盛急切地问。
林立紧紧搂着林家盛的脖子哭道：“爹，四姑死了，娘和大伯让来找你。”
“什么？”林家盛双臂一紧，勒得林立差点透不过气来。
“爹，疼，你勒疼我了。”
旁边有人接过了林立，林立这才看到是李长安。
“长安哥。”
“小宝，别难过了。”李长安一边安慰他，一边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然后对林家盛说道：“三叔，回去看看吧。”
李长安又转头对身边的军士命令道：“王虎，你随林校尉去。”
“是，小将军。”
……
林家盛把大黑马的马蹄上包上了麻布，然后带着林立上了枣红马疾驰而去。
三匹马在夜色下，风驰电掣般的奔驰着，林立想起了那天雨夜自己做的梦来。
“爹，那天晚上，我梦到四姑了，她来和我道别，我看到四姑的嘴唇是黑色的。”
“小宝，你说什么？”林家盛猛地勒停了马，枣红马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抬起，林立感觉自己在向下掉去，忍不住一声尖叫。
“别怕，掉不下去。”林家盛腾出右手，搂住了林立。
“小宝，刚刚你说什么？”
林立又重复了一遍，半天没有听到林家盛的声音，他被爹爹包在斗篷里，转身只看到他起伏的胸膛。
“爹。”林立叫道。
“吴家若是敢干这丧心病狂的事，我必平了他家。”林家盛的声音里满含怒气。
“爹，还有一事，娘听见表姐质问姑父，问为什么他和四姑吵了一架后，四姑就死了。”
“你四姑和姑父吵架了？”林家盛诧异的问，显然他也很意外。
“嗯。娘无意间听到的，就和大伯说了，大伯就认定四姑死的冤，不肯让吴家下葬。”
“怎么不早来找我？”
“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四姑去世的。”
“行，我知道了，坐好了，驾——”
枣红马继续奔跑起来，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见到了林家盛，林立仿佛有了主心骨，他窝在爹爹的怀里睡着了。
林立醒来时，借着昏黄的灯光，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急忙爬起身，看到表姐睡在一旁，于氏正坐在炕边轻轻地拍着她，满眼疼惜。
“娘，我爹呢？”林立问道。
“你爹他们在东屋说事呢。”于氏小声说话，怕惊醒了吴文。
“我去看看。”林立说完，就要下地。
“小宝，有你爹呢，你去干什么。”于氏拦住他。
“娘，我就是想听一听。”林立躲开于氏，跳下了地穿上鞋子。
“你这孩子，不许乱说话，听见没。”于氏赶紧嘱咐林立。
“知道了。”林立应着。
他悄悄地走到堂屋，大伯家的二堂哥守在灵前，跪坐在草垫子上，低着头在打盹。
看到长明灯里的灯油就要没了，火苗奄奄一息。林立拿起旁边的竹筒，往油盘子里倒了一些桐油，线捻被冲了下去，急忙拿起一旁的挑线针捞了起来，火苗跳了一下，又亮了起来。
林立看看四周没人，踩着矮凳，爬上棺材，伸手抽出四姑罩着双手的狐狸皮袖筒，赫然发现四姑的指甲发黑，不由得大惊失色，身子一仰摔倒在地，矮凳被踢翻，“咣当”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
二堂哥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东西两屋的人也都跑了出来。
“爹，爹，你快来看。”看到林家盛第一个从东屋出来，林立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棺材叫到。
“怎么了？”林家盛疑惑地问。
“四姑的手指盖是黑色的，四姑是中毒了。”林立愤怒地喊道。
听到林立的喊声，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林家盛疾步过去查看，后面出来的老吴太太瘫倒在地，老吴头也慌了神，而姑父吴有志却一脸诧异，跑上前要看一看。
林家盛回身一拳，把吴有志打翻在地：“姓吴的，我日你祖宗。”
吴有志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一把扒拉开要去扶他的老吴头，艰难地爬起身，扑到棺材上，向里面看去，缓缓转身，嘴角流下血来，冲着老吴头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老吴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苍白着脸，弓着腰低声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你走了，文儿她娘就犯病了，你娘熬了药给她喝，然后就，就······我怕·····就和你娘收拾干净了，才找到你。 ”
“药渣呢？”林立问道。
老吴头满眼复杂地看着小小的林立，回道：“倒掉了。”
“剩下的中药呢？”林立紧接着问。
“在······”老吴头一脸慌乱。
“在我的屋子里，我去拿。”小表姐吴文转身跑进西厢的里间，一会儿拎出了一串药包来，林家盛走过去接了过来，看向林立。
“是谁去开的药，在哪开的？”林立看着吴家的人问道。
“是我去的，就在镇上药铺开的药，你四姑一直在他家看病，买药。”吴有志说道。
“爹，报案吧，让官府来查。”林立看向林家盛。
“王虎，你去趟县衙报案有人谋杀！”林家盛愤怒地向屋外王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