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妹平平是个小天才
大年初一，小孩子要家家去给拜年。
小山村里去拜年，人们很少有给压岁钱的，大方的人家端出糖果和冻秋梨给孩子们吃，小气的人家每人给抓把毛磕就打发了。
林立全然不管这些，他只觉得一群孩子浩浩荡荡地一起去拜年，挺有意思的，便和哥哥姐姐们牵着小妹挨家走。
于氏给小妹戴上一个围兜，前面有一个大口袋，也要给林立也戴，他说什么也不干，于氏只得作罢。
等拜年时林立才知道，这是拜完年主家给装东西用的，小妹的口袋一会儿就满了。
这时候林立就看到大姐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白布口袋，把小妹布兜兜里的花生啊瓜子啊麦芽糖啊都装进去。
还有这操作？林立看傻了眼。
一圈下来，竟收了几个红包，不过都是给林立的，小妹很生气，撅着嘴再不肯说吉祥话。
娘走时教给林立和小妹去拜年时，要说一些吉祥如意啦恭喜发财啦等等，小妹一字不落地说，一串串吉祥话令每一家子都开心不已。
林立只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结果红包就真得都给了林立，小妹气得不行，眼泪直在眼圈里转。
一出大门，林立把红包都放进她的大口袋里，她这才咧开小嘴笑了。
等回到了家里，小妹爬上炕，迫不及待地数起了红包里的钱。
红包里钱并不多，有给一文钱的，有给二文钱的，最多五文钱，给五文钱的都是实在亲戚，像四叔家、四姑家、还有三姨奶家都给了五文钱，大伯小气吧啦的，只给了二文钱。
“一文钱，两文钱······”
小妹坐在炕上一文一文地数着，竟然丝毫不差。
坐在小妹身边的林立很意外，过了这个年，小妹才三岁。
林立伸出左手二个手指，又伸出右手三个手指，问“小妹二加三等于几？”
小妹看了一眼，张口就来：“等于五呗。”
“看，快看！小妹会加数。”林立喊道。
这一下子全家人都围上来给小妹出题了。
小妹觉得大家都和她玩，很高兴，脆生生地一一作答，竟然都没有出错。
林立不死心，对着小妹念了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小妹奶声奶气地学了一遍，连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林立震惊了:“娘，平平是个小天才，咱家的状元出在她身上。”
于氏颇为遗憾地说:“女孩子没有上学读书考功名的。”
林立才醒过神来，这是在古代，古代女孩子没有上学堂的权利。
林立立刻激动了：“不行，咱家的女孩子不能做睁眼瞎。”
于氏懵了:“怎么就睁眼瞎啦？”
如意也问:“谁眼睛瞎了？”
“······”
林立呆住了。
好一会儿，林立对家里人说：“睁眼瞎就是一个大字也不识。别人当着你的面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还帮着人家数钱。”
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林立无法容忍女孩子不识字，不读书，整天只围着锅台转。
想想穿越来这一小年，大姐燕子确实没有读过书认过字。
林立不由得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心咋就这么粗呢？只顾着想办法挣钱养家了，别的啥都没有想过。
林立握着小拳头对于氏说:“不行，女子也顶半边天，怎么可以不识字呢？从明天开始，你，你，你，还有你，都到书房读书识字。”林立指着大姐、小丫、秀秀、还有小妹，对她们说。
王蔷在一边弱弱地问一句:“我呢？可不可以去？”
唉，林立又忘记了，王蔷是个女孩子。
“当然可以啦。”林立对她说。
看到一旁低着头的朱小山:“小山哥，你上过学堂吧？”
朱小山摇摇头，没吭声。
“那小山哥也来呗。”又看了看咬着手指头的王雨“你也来。”
朱小山惊喜地抬头:“小宝，我真得可以一起读书识字？”
“那当然啦，是不是娘？”林立转向还一脸呆的于氏，她木木地点头。
“哥哥和我做他们的先生，”林立拉着林东，对大家宣布，又转向张爷爷，“爷爷做我俩的先生，好不好，爷爷？”
爷爷又抽起了大烟袋，看着林立:“林立，你说的那句女子也顶半边天是你想的？”
林立抓了抓脑袋，他能说是千年后某伟人说的吗？那不能够啊。
“爷爷，我是这么想的，爹不在家，全是娘支撑着这个家，”林立看了看于氏，她的眼圈红了。接着又说，“这个天下，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没有女人，还有这个世界吗？依我看，女人顶了大半边天，不识字可不行，我们都是娘教的，如果娘识字，那不是教的更好吗。”
张爷爷点点头:“你这想法够惊世骇俗的了，不过也挺有道理的，就这么着吧，明天就开始。”
说完转身出去了，背有些佝偻。
大姐燕子一脸兴奋，拉着王蔷叽叽喳喳，小妹依然在摆弄银钱，秀秀一脸意外，小丫却一脸茫然。
林立看着小丫沉思，发烧耳朵没有烧坏，那么嗓子也不应该有事的，是不是有心理障碍才不会说话呢？
“小丫，张嘴，啊——”林立示范。
小丫听话的张大嘴巴，没有声音。
林东拉着林立:“走，去书房，研究研究怎么授课。”
坐在书房里，林立耳朵听着林东巴拉巴拉，脑子却在回想前世刚上学时都学了什么，汉语拼音a o e ，不行不行，这里没有汉浯拼音，自己整出来？还是算了吧，枪打出头鸟。可一上来就写字，尤其还是繁体字，太痛苦了。对了，自己当时从最简单的人口手开始学写字的。
“哥，咱这样，”林立打断了林东的滔滔不绝，“从最简单的字开始教，反正他们也不考科举，咱俩先做识字卡，先让他们认识，再开始写。”
“行，可是笔墨纸砚还没有呢。”哥哥又苦恼了。
“走，找张爷爷去。”林立拉着林东跑去小院。
张爷爷坐在小院的皂角树下，望着远山出神。
“爷爷，”林东喊了一声。
张爷爷抬头:“你哥俩咋了？”
“爷爷，是这样的，明天开课要写字，纸没有问题，咱自己会做，可没有笔没有墨呀。爷爷，你老受累，做一些木方盘，”林立拿着棍在地上画，“四周做框，装上沙子，削一些木棍当笔。”
“可行，来，现在就做。”张爷爷起身进屋。
于是，整个下午，林立和林东打下手，陪张爷爷做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