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抄书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等到了橡子树下，林立拍手乐了：“爷爷，你太厉害了！野猪一家让你一网打尽。”
张爷爷却没好气地把他扔到了草丛上。
“石头，和我去砍几棵树杈，再扯些树藤，做一个筏子。”
“好的老镖头。”
张爷爷开始和石头扯藤蔓，砍树枝，准备做一个简易木筏，好装这几头野猪。
“爷爷，我来帮你。”林立爬起来，凑到张爷爷面前，讨好地说。
张爷爷扯着树藤，不搭理他。
“爷爷，今天提前完成了任务，天黑我们就可以到家了吧？”林立一边扯树藤一边对张爷爷说。
张爷爷还是不理他，转去一边砍一棵手腕粗的柞树。
“爷爷，你的箭法真准啊，一箭穿心，啊不，一箭穿头。”林立又开启夸奖模式，冲着他喊道。
张爷爷砍树的手一顿，“咳”了一声，又继续砍。
石头在一旁接过话茬：“那是，老镖头当年出镖时，只要一亮出铁胎弓，大小山头都会恭恭敬敬送老镖头走。”
“爷爷真是神箭手啊!”林立赞叹。
“是啊，老镖头威力不减当年。”石头又接口说道。
“你俩行了，石头赶紧干活，哪那么多的废话，还想不想早点回家了”张爷爷拖着两根柞树棵子过来。
石头闭上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树藤够用了，就没有林立什么事，他干脆围着橡子树捡起橡子来。
张爷爷他们做完之后，发现一个木筏拖起来太费力，干脆又做了一个，一人拖一大一小两只野猪。
下山时挺快，把野猪五花大绑在木筏子上，顺着来时砍过荆棘的路开始向下放，虽然有几次翻车事故，但总比拖着走省力。
林立看了之后决定，回去在小南山开辟出一条滑道，滑爬犁玩，一定很刺激。
太阳落山了，一行人加上战利品，终于回到了家。
“哇！好多野猪！”王蔷蹦跳着冲上来，拎起了一头小野猪。
“这回可以多做一些坛肉了。”大姐燕子高兴地说。
于氏做的坛肉实在太好吃了，已经被孩子们给吃光了。
“这么多黑猪，真吓人！”小妹躲在秀秀身后，秀秀躲在于氏的身后。
“我怎么就没跟着去呢？”如意那叫个遗憾啊。“石头，跟你商量个事儿，下次你在家里，我和王五跟着张爷爷去，让我也过把瘾。”
“那不行，我也要去。”石头不干。
“你要不同意，我再也不给你做好吃的。”如意威胁。
“好吧，那咱俩一人去一次。”石头妥协了。
“可以，当然可以了。”如意这下子高兴了。
“娘，你去时把我也带上。”王蔷在一边喊道。
“行，把你带上，也该锻炼锻炼了。”如意答应了。
“我跟你们说，今天我也打死一头小野猪。”林立和孩子们炫耀着他的丰功伟绩。
“真的？”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你们看，这头小猪，耳朵上还有箭孔呢，看到没？这头可是我射死的。”林立指着小野猪给他们看。
“林立，你可真行。”
“小宝哥可真厉害啊！”
“我哥哥当然厉害啦。”
······
孩子们听得惊叹连连，赞声不断，林立就跟那骄傲的大公鸡似的，高昂着脑袋。
可是第二天早上，林立就悲剧开始了。
张爷爷勒令他开始抄四书，没有抄完之前，哪里都不准去。
林立傻眼了，怎么张爷爷惩罚孩子和娘一个模式呢？
林立抄了两天书就崩溃了。
这抄书的活是人干的吗？
毛笔软塌塌的，写字时还要坐姿端正，手腕高悬，简直是酷刑中的酷刑。
林立不敢相信，在古代有人以抄书来维持生计，这是有多和自己过不去啊？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最最痛苦的是，林立好不容易抄完了论语，张爷爷来查看：“字迹潦草，重写。”
重——写？
林立冲着张爷爷的背影喊：“爷爷，我才五岁，才五岁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张爷爷不为所动。
“小弟，我来帮你。”看着林立痛不欲生的样子，林东偷偷帮他抄。
结果是，林东正在写着，张爷爷进来抓包了。
得啦，哥俩同时被罚。
林立看着林东，林东看着林立。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好在于氏的生日到了，张爷爷终于大发慈悲，放了林立和林东。
“多亏了咱娘要过生日了，不然咱俩要抄到过年去。”林东对林立说。
“是啊，可累死我了，哥，走，咱俩去小南山考察去。”
“考察什么啊？”
“我想在山上弄一条滑雪道，到时候咱们从山坡上往下滑爬犁，一定很带劲。”
“好，去看看。”
林立如出笼的小鸟，拉着林东去考察小南山，结果很沮丧，砍了小柞树棵子，下面竟然是如磨盘大的树桩子。
滑道计划彻底失败。
“算了，今天咱娘过生日，咱俩回去给他做个生日蛋糕去。”林立拉着同样沮丧的林东。
“生日蛋糕是什么？”
“回去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
“咱们悄悄做，给娘一个惊喜。”
“嗯嗯，偷偷做，不让她知道。”
林立回到家里拉着大姐燕子，一起躲在烤房打发蛋液。
没一会儿，几个人的手就酸得不行，燕子偷偷跑去把王蔷拉来，这个丫头力气非常大，从小就和如意学功夫，连石头都没有她劲儿大。
大力少女上场，果然不同凡响。一会儿功夫，王蔷就把蛋液打发了。大姐取了三分之一放入蛋糊中搅均，然后再把蛋糊全部倒入蛋清盆中充分拌匀。
林立拿来大铁盘把搅拌均匀的蛋糊倒入铁盘，上下掂了掂充分排气后，放入烤窖中。
大姐燕子疑惑地问林立:“小弟，你这是要干嘛？”
“给娘做一个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这样做吗？”
“这是烤蛋糕坯子，到时候还要在外面抹上奶油。”
“奶油又是什么呀？”
“看着啊，我做给你看。”
林立把羊奶放在锅内加热，放入白糖烧开，盛出放入干净盆中备用。又取蛋黄打至浓稠，颜色略发白时，筛入面粉，将一半羊奶倒入，让王蔷匀速搅拌，搅拌均匀后用小火加热，边加热边不停搅拌，到面糊沸腾粘稠，放入容器中冷却。
林立又取出夏天用奶皮子做的黄油化成液体，待面糊冷却后，分三次放入，王蔷牌打蛋器上场，不停搅打至挑起不滴落。
此时，蛋糕坯已经出窖，在一旁已经放凉，林立用匕首把边削去，放在大油纸上，皮子是长方形的，干脆就做了一个长方形生日蛋糕得了。
林立把坯上抹完一层奶油后，用油纸做了一个裱花袋，笨拙地在蛋糕四圈裱出一圈花，中间又挤出“生日快乐”四个字。
唉，被张爷爷罚抄书，也忘记这件事了，没有事先准备，否则准备几样水果放在上面就更好了，这也太单调了。
忽然想起李文安派侍卫来时，曾经带来一筐苹果。
林立跑去拿来几个去皮切成丁撒在上面。
如此简单的生日蛋糕却惊艳了所有人。
于氏搂着林立哽咽着说:“娘的小宝真是个乖宝，娘从来没有过过这么正式的生日，这辈子娘知足了。”
林立抱着于氏说:“别呀，娘，这才哪到哪，求你别知足，我才会更努力。”
本来于氏眼泪汪汪，这一下子“噗呲”笑了。
一向严肃的张爷爷也欣慰地笑了起来，嗯，林立就是觉得他很欣慰。
热热闹闹的生日宴过了，睡觉前林立对林东说：“哥，明天就是小年了，又不用抄书了，真好。”
“对呀，明天是小年，可以不用抄书。”
哥俩高高兴兴地进入了梦乡。
事实证明，林立太天真了。
一大早，张爷爷就把他和林东赶去书房抄书，直到祭灶时才放他们出来。
林立跟着林东来到厨房，挨着灶台北面摆了一张饭桌子，林东把于氏准备的麻糖、苹果、水、料豆、还有一把稻草一一摆上桌子，又点了两根红烛摆上去。
烛光摇曳中，林立才看清，墙上贴着灶王爷，上写:
上天言好事，
下界保平安。
林立第一次祭灶，觉得新奇，看着林东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林东点燃三支香，插上香炉，跪在地上，林立也跟着跪下，只听林东说:“感谢灶神对我家的照顾，请保佑我们家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林立以为每个人都得说话呢，也紧接着说道：“灶王爷呀灶王爷，我的愿望和你说，新的一年多提携。粮满仓啊猪满圈，金银财宝多送些。爹爹早回家团圆，争取出个状元爷。”
张爷爷在旁边忍不住怼他一句:“你的愿望还挺多。”
林立接过话头：“早日实现多快活。”
林东笑趴在蒲团上，笑点真低。
林立捅捅他:“哥，下一步。”
林东爬起来拿起一根麻糖，在灶火上烤烤抹在灶王爷嘴上，然后端起清水和豆子从灶台一直撒到门外。
林立抓着稻草，一路跟着，喃喃自语：“恭请灶王爷骑着白马，早点上天。”
张爷爷忍了又忍，伸出大烟袋锅，敲了林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