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没有血肠的杀猪菜
林立抄了大半夜的书,虽然很累,但是依然挡不住他奔向杀猪菜的脚步。
大清早,天还没有亮,林立就爬起来烧水,清洗猪下水。
于氏打着哈欠走进厨房,看到林立,惊讶地问:“大早上的,天还没有亮,你就点灯熬油的,就为了洗猪下水?
“娘,早点洗出来,好烀到锅里,中午就能吃上杀猪菜了。”林立说道。
于氏摇摇头:“想一出是一出的,还杀猪菜,没杀猪哪来的杀猪菜。”
说完走去淘米做早饭去了。
林立清洗好猪下水,单拿出大肠小肠放在一边,找了一圈,没看见猪血。
“娘,猪血呢?”
“你张爷爷扛回来的是死猪,哪来的猪血。”
是啊,忘记这回事了。
“小宝,你要猪血又要干什么?”
“娘,要猪血当然是灌血肠了。”
“灌血肠?咱都没听说过。”
是了,他们嫌弃猪大肠又腥又臭,从来不吃,又怎么吃过血肠呢?
林立叹气,唉,没有猪血,吃不到血肠了。
干脆,剁点肉馅灌肉肠吃得了,总吃炒大肠,今天有肉,换个口味。
林立翻出猪后腿,妈呀,这么大的猪后腿,拿不动。
于氏走过来问:“你又拖猪腿干什么?”
“娘,猪腿骨怎么没卸下来呢?我要猪腿肉剁馅灌肉肠吃。”
“你这孩子,真能折腾,好了,肉馅我给你剁,你快屋去吧,可真闹心。”
林立灰溜溜地走了,想想又嘱咐娘:“娘别忘了切酸菜,酸菜切细细的。”
“知道了,这孩子,事儿事儿的,像谁了?”
还没等走进屋呢,又想起一事,林立又返回了,翻捡起放在大笸箩里的骨头来。
“你又找什么?”
“找排骨,娘,排骨烀上两根。”
“还有啥一起说了。”
“护心肉要加上。”
“啥都知道,就淘气不知道。”
林立吐吐舌头,也不走了,帮于氏洗大骨头,指挥她把腿骨敲一下再放锅里。
小胖子刘文采是被大骨头的香味熏醒的,披头散发跑进厨房:“婶婶,做啥好吃的了?”
“小胖子,早上不能吃,得等到中午。”林立拦住他要掀锅盖的手。
小胖子失望地去洗漱了。
······
忙忙乎乎了一上午,中午林立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杀猪菜,可惜是没有血肠的杀猪菜。
大盆的杀猪菜端上饭桌中间,周边放着炝拌黄豆芽,切片肉肠,糖醋萝卜丝,辣白菜,再加上一个酱牛肉。
张爷爷看看饭桌上丰盛的菜肴,深吸口气,说道:“再来点小酒就更美了。”
林立端上温好的酒壶:“当——当——当,林氏佳酿,醇正高粱红酒。”
张爷爷意外:“高粱酒?高粱能酿酒?”
“是啊,”于氏笑着拿来酒杯,给张爷爷倒上酒,“小宝瞎琢磨的,还真成了。”
张爷爷端起酒杯,喝了口:“嗯,比米酒有劲,冬天喝这酒好啊。”
林立又拿出葡萄酒,给于氏倒了一杯:“娘,喝杯葡萄酒,这是养颜酒,最适合娘喝。”
回头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先喝一口品品:“还行。”
小胖子急了:“林立,给我喝口。”
林立给每个人都倒上一点:“小孩子,少喝点酒,否则会长不大。”
于氏嗤笑:“说得好像你是大人似的。”
林立尬笑,又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小屁孩。
林立一边吃着杀猪菜一边遗憾地摇头:“唉,可惜没有血肠,没有血肠的杀猪菜,就像吃饺子没有蒜,总是少了那个味儿。”
张爷爷忍不住哈哈大笑。
于氏也失笑,用筷子点点林立:“快别作妖了,赶紧吃吧。”
小胖子用手抓着排骨啃,吃得满嘴流油,欢快地说道:“这样子吃可真痛快。”
林立高声叫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快哉。”说罢,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掌柜,来——酒。”
小胖子也学着一饮而尽,拍着桌子:“上酒,快上酒。”
于氏轻轻拍了一下林立的头:“不让你作妖,你偏在这里整事儿。”
林立瞬间回神,嘿嘿笑着捞了一块骨头,埋头啃了起来。
小妹喝光了葡萄酒:“还要,真好喝。”
于氏又瞪了林立一眼,他装死看不见。
一盘香肠,几乎都进了小妹的肚子,小胖子要吃,小妹捂着盘子不给吃,于氏只好又切了一盘单独给小胖子。
小胖子边吃边说:“婶婶,多整点肉肠,我走时带。”
林立心塞,这又一个连吃带拿的。
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杀猪菜,一整个下午,全家人除小妹和秀秀外齐上阵,把五花肉切成条做腊肉,排骨腌制上做熏排骨,瘦肉都让娘做了坛肉。
小胖子直哼哼:“咋不整肉肠呢?”
大姐燕子凶他:“小胖子,你咋那么多事儿呢?想吃自己买肉弄去。”
小胖子不敢回嘴,整个家中,他第一怕张爷爷,他说张爷爷身上有杀气,第二怕大姐燕子。
小胖子和林立咬耳朵:“咬人狗都不叫,你看你姐不吭声,凶着呢。”
这林立还真没有看出来,大姐燕子在家里一直是任劳任怨,闷声干活,不大爱说话的,就像一个隐形人。
于氏笑着对小胖子说:“孩子,家里没有猪肠子了,等到家里杀猪时一准儿给你灌香肠啊。”
“那好吧,婶婶,你可别忘记了。”
“婶婶肯定不会忘的。”
小胖子这才安静了。
吃了杀猪菜,林立又想铁锅炖大鹅了。
林立对于氏说:“娘,来年咱家养大鹅吧。”
于氏皱眉:“一只大鹅吃得快赶上猪了,养了不划算。”
“娘,不一样的,养大鹅能看家,还能下蛋,猪能干啥,傻吃傻睡的,就等着过年那一刀。”
大姐燕子看着小胖子笑,笑得小胖子毛毛的。
他挤到林立身边,小声说:“林立,你姐好像要杀我吃肉。”
林立笑得差点趴在地上,地主家的儿子一点也不傻。
张爷爷喝了高粱酒后,问林立:“二小子,你酿了多少高粱酒啊?”
“爷爷,没酿多少,不知道是否能成,所以没敢多酿。”
“还不错,挺好喝的。那咱们再酿一些高粱酒,留着过年时喝。”
“好啊,爷爷,这回咱爷俩一起弄。”
林立可是求之不得。
他跑进书房,拿出《齐民要术》,给张爷爷看书里介绍的各种酿酒的法子。
张爷爷看了《齐民要术》,捶胸顿足:“哎呀,我老家伙怎么就没有看到这本书呢?这是少喝了多少酒啊。”
家里只有几十斤高粱米,张爷爷站起身:“我现在就去镇上买高粱米去。”
“爷爷,你不用去镇子上买,我家里多得是。”小胖子在一旁叫道。“走,爷爷,我带你去我家买去,绝对给你便宜。”说着,拉着张爷爷去他家老宅子。
张爷爷的马车拉了一车高粱回来,后面跟着小胖子家的仆人,也拉着一车高粱。
林立看傻眼了,问张爷爷:“爷爷,咱这是要酿高粱酒卖吗?”
张爷爷笑眯眯地说:“对,二小子,爷爷借你光,挣点酒钱,再给秀秀攒点嫁妆,你看行不?”
行,怎么不行,太行了。
家里又多了一项收入,林立快乐得要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