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叫花鸟吃过吗
林立在厨房帮于氏洗碗，看到灶台上木盆里泡着黄豆，随口问:“娘，你生豆芽吃啊？”
于氏正在从灶洞里夹未烧尽的木炭，闻言一愣，抬头问林立:“啥是豆芽？”
林立搜索记忆，还真没有吃过豆芽，黄豆基本都是磨成豆面，和着高梁米面和白面做三和面饼子吃。
偶尔于氏炒点盐豆吃，或者焖点豆酱。
“娘，豆子可以生豆芽吃。”
“怎么生啊？”于氏来了兴致，也不夹木炭了。
于氏也是的，张爷爷来了之后，林立和张爷爷开窖烧了两窖炭，因为用的木材好，张爷爷又有经验，烧出来的都是白炭，一点烟都没有，可她依然每次饭后都夹未烧尽的木炭，放瓦盆中存起来。
林立和于氏把碗洗完，便指导她生豆芽。
“娘，你这个泡豆子的盆没有油吧？”
“没有油。”
“娘，你泡了多久了？”
“早上泡的，准备晚上炒盐豆。”
“那就用这个。”林立拿来一个用笤条编的小背筐，清洗干净，然后把泡好的豆子倒进去，让于氏剪了一块麻布，洗净拧干，盖在豆芽上，又让她拿了一个木盆放在林立的房间炕梢，里面放了两根木条把背筐放上去，在上面盖块板，板上又压了块石头。
“娘，每天上午淋一次水，下午淋一次水，淋水时最好不要打开麻布。等上三、五天就能吃到豆芽了。”
“小宝，上面压石头干啥呀？”
“娘，压上石头，豆芽长得胖。”
“那为什么不放在厨房里？”
“娘，厨房里有油烟，豆芽容易烂。”
“那木盆里的水用不用倒？”
“怎么才知道豆芽出来了？”
“用凉水不行吗？”
于氏这是十万个为什么呀。
…………
于是，于氏每天都精心地照料着豆芽。
林立带着小胖子刘文采和林东跑到小院里捉麻雀。
小院里的皂角树上，总是停着许多麻雀，成天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林立拿着笸箩，在笸箩的把手上栓了一根草绳，抓了一把高梁米扬在皂角树下，把笸箩扣在上面，用一根小木棍支着笸箩，三人扯着绳子慢慢退回屋，躲在外屋门后。
过了一会儿，一只麻雀落下来，站在笸箩周围，一蹦一跳地东张西望，然后跳进笸箩下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叽叽叫。
小胖子刘文采在林立耳边轻声嘀咕:“快拉呀，快拉呀。”
林立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小胖子这才不出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落下了二只麻雀，警惕地东张西望一会，也钻进去吃了。
小胖子刘文采用手指捅捅林立，林立仍然不为所动。
“你老实点，再动就不带你了。”正要再捅林立的小胖子老实了。
又来了几只，钻进了笸箩，没等小胖子有所动作，林立用力一拉，“啪”笸箩扣下，只逃出了一只麻雀。
小胖子一声欢呼，冲了出去。
“小胖子，别动，动我揍你。”林立一声厉喝，小胖子缩回了伸出去的手。
林东拿个麻布袋子过去，林立撑着布袋，林东轻轻把笸箩掀开一点，伸进去右手，抓住一只麻雀，塞进麻布袋，林立用手压住布袋，麻雀在布袋里上窜下跳，惊叫不停。
林东抓一个，小胖子数一个，这一次抓了八个。
林立再撒一把高梁米，小胖子自告奋勇去支木棍，然后又一起退回屋里。
“林立，这次让我拽绳子好不好？”看着小胖子一脸期待，林立递给他，让林东看着他，自己进了北屋。
张爷爷坐在炕上，正在调试一把弓，炕上放着几支铁箭。
“爷爷，你要去打猎吗？”
“嗯，等爷爷去猎两只野鸡回来吃。”
打野鸡用得着这么好的弓箭？
“爷爷，这是铁弓吧？”
“铁胎弓。”
这就是传说中的铁胎弓？射雕英雄传中郭靖用的弓？
林立凑上去仔细看，和电视剧中郭靖用的弓不一样，感觉像竹子做的，只觉得弓好长，一点也不出奇。
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林立跑出去，看到门四敞大开，林东和小胖子已经跑到笸箩跟前。
小胖子抢着打开笸箩，开口有点大，一只麻雀趁机逃走了。
小胖子赶紧又扣下：“林东，你来吧，我怕又弄跑了。”
林东为难了，他不放心，怕小胖子把袋子里的再放跑了。
林立只好出去，帮小胖子扯口袋。
小胖子这下还不错，除了放跑一个，里面还抓出三个。
这一下，小胖子得意了，一下午扒着草绳不放，居然也抓了三十多只麻雀。
张爷爷生起了炭盆，林立和了一堆黄泥，张爷爷捏死一只，林立就用黄泥一裹，扔进铜盆。
小胖子张大了嘴巴:“这样能吃吗？”
“这叫叫花鸟，没听说过吧，味道美极了。”
小胖子一听，也抓过一只鸟裹上黄泥，扔进铜盆。
林东嫌弃，烧了一锅水，给小麻雀褪毛去内脏，然后用小木棍串起来在火上烤，结果他不会烤，烤得一边糊了，一边还没有熟。
张爷爷看不下去，把麻雀拿过去烤，不一会儿就烤得香气四溢。
小胖子口水直流，林立也忍不住咽口水。
一串上四个麻雀，张爷爷烤熟了，刚拿下来，小胖子伸手就抓，烫得嗷嗷叫，胖手上立刻起了几个泡。
张爷爷赶紧拿出獾子油给他抹烫伤的手指。
林立只好等晾凉了，撕了肉喂小胖子吃，吃到麻雀肉，傻小子又乐呵了。
林立埋的叫花鸟也好了，张爷爷用炭夹子，一个个夹出来，轻轻一敲，黑疙瘩裂开，麻雀毛也全掉下来，露出粉红色的肉，撕下来一块肉丝放进嘴里，又鲜又嫩。
小胖子急得又叫唤，林立只好又喂他。
张爷爷也吃了一个叫花鸟，点点头赞道：“你这个叫花什么鸟的，做出来还真不错。”
林立连忙说:“爷爷，等你打了野鸡，我给你做真正的叫花鸡，那才好吃呢。”
林立前世在饭店吃过黄土泥烧鸽子，外面裹黄泥，里面包上锡纸，放在炭炉里烧，味道那是一绝。
一只小小的鸽子就要花上六十八元大票。
现在没有锡纸，就那么用黄泥随意一裹，也挺不错的。
在林东的极力抗议下，终于从小胖子嘴下留下了两个叫花鸟，一串烤麻雀，送回去给于氏、燕子、秀秀和小妹尝尝。
结果，小妹没吃够，第二天，捕麻雀小队由三人增加到六人，扣了一天的麻雀。
这些麻雀也真是的，昨天牺牲了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今天还是前仆后继的来送死。
真正应验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