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连吃带拿
林家盛很快就回来了，把还在淘砂淘得起劲的李长安拉回了大院，换掉了这一身全是泥水的衣服。
林家盛在镇上买了五花肉和猪下水，于氏和大姐燕子正忙着做饭做菜，林立只好在院里清洗猪下水。
那些护卫在院子里东看西看，讨论着林立家房子的格局，稀奇着林立家的厕所竟然在室内，十来个护卫排队上厕所，引得小妹咯咯直笑。
当看到林立在清洗猪大肠时，表情说不出的古怪，林立只当看不见。
十几人的饭菜，只有于氏和大姐燕子做，也没少做：五花肉炒腌制的松树蘑、酸辣白菜片、炝拌山蕨菜、小鸡炖山药、溜肝尖和辣椒爆炒大肠。
于氏的手艺就是好，匆忙间做的家常菜，让这些人吃得差点打起来，尤其是辣椒炒猪大肠，只有一盘，是林家盛最爱吃的一道菜，结果他只吃了一筷子，就被那些人一扫而空。
临走之前，李长安把爹爹拉到一边嘀咕了一会。
林家盛回来就对于氏说:“把腌蕨菜，山药还有辣椒都给装上一些。”
于氏应着去装了，又给装了一些腌蘑菇。
林立看着费尽心思贮存的鲜辣椒被装走一半，他的心好痛。
林立跑过去问:“长安哥，爆炒猪大肠方子要不要，给你写份。”
“要——要——要——”十几个护卫齐声答。
林立其实是想逗逗李长安，因为饭桌上，只有他没有吃猪大肠，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立时长长眼睛了。
林家盛弹了林立一个脑瓜崩:“去写吧。”
林立只好抓壮丁了，指使林东执笔，他来囗述，连带怎样清洗干净猪下水的方法一齐送给了李长安，李长安哭笑不得地接下了。
林立把李长安拉到一边:“长安哥，我想做点纸自家用，行不行？”
“你会做纸？”李长安上下打量着林立。
“嗯，我有一本农书，上面有，我想试一试。”
“噢——，那你就试吧，有哥在，你卖纸都没有事。”李长安拍得胸膛彭彭响。“真的，有人捣乱你就提我的名字。”
“好使？”林立问道。
“比我爹都好使。”
林立翻着白眼，歪头看着李长安。
怎么感觉这句话一出，有点吹牛了，这小子到底靠不靠谱？
李长安站在那，身姿笔挺，刚十四岁就快追上林家盛的身高了，一双杏眼清澈明亮，看起来有点可信度。
“好吧，等做好了，我送些给长安哥用。对了，长安哥，你等等。”林立飞跑到小院，包了十块松香皂，回来送给了李长安。
林家盛和李长安走了，转过天，张爷爷赶着马车来了，正式入住林立家。
张爷爷坚持要住小院，于氏只好去把小院又好好收拾了一番，让张爷爷住，但是娘把秀秀带回了大院同她一起住。
这下子，小妹平平开心极了，她终于有个肯和她一起玩，又能陪她睡觉的小姐姐了。
······
林家盛走了没两天，一场大雪却突然而至。
林立一觉醒来，天地变了颜色，站在门口，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被扯乱的棉絮般，一团团一簇簇的飞落下来，整座小南山都覆盖上了皑皑白雪，小院的屋顶、大地都铺上了厚厚的一层。
林立迈步走进雪中，踩着小脚印，听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走到大门，再回头，先前的脚印已被大雪盖住。
于氏从屋里推开门，惊讶道:“下雪了？这么大的雪。”
是啊，下雪了，好大的雪，只这一会儿，林立已变成了雪人。
于氏冲出来，把在雪中傻笑的林立拖回了屋，一边扑打着他头上、身上的雪一边责怪:“傻了不是，这么大的雪，跑出去疯，染了风寒怎么办？”
“娘，下雪天一点都不冷的。”
“不冷也不行，衣服湿了就会寒气入体的，知道不？不准再出去了。”
“知道了，娘。”林立应下。
林立回到屋里，提起毛笔写下某个最敬爱的伟人的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唉，林立长叹一声扔下毛笔，这鸡爪子爬的一样的字，一下子将他满腔的激情弄没了。
林东从被窝里探出头:“写啥呢？”
他一看林立写的字，顿时乐了：“字虽然不咋地，诗写得不错。咦？小弟，你会写诗？”
林立丧气地趴在了炕上，没有理会林东，看来得多下点功夫练字了。
令林立没有想到的是张爷爷竟然写的一手好字。
张爷爷一早过来吃完饭，于氏没有让他回小院去，雪下得太大，于氏担心张爷爷腿脚不好，来回走再滑倒了。
张爷爷来到书房，看到林立在练字，近前一看，不由得乐了，林立瘪着嘴奋笔疾书。
林爷爷和蔼地说:“二小子，你这样练是不成的，应该先描红。”
林立也知道，可现在没有啊。
张爷爷看到林立扔在书桌上的写有诗句的那张纸，先是忍不住失笑，紧接着就叫道；“好气魄，好胸怀。”
张爷爷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坐在了书案上，铺平纸，开始书写起来。
林立凑过去一看，张爷爷写的是狂草，一笔一画，隐含笔锋，力透纸背。
林立十分惊讶，没有想到张爷爷不但识字，而且还写得如此好，这可不是一日两日，一年两年的功夫。
“爷爷，你的字写得太好了。”林立忍不住出声赞叹。
张爷爷也不出声，继续书写，一气呵成，写完后长舒了一口气。
放下毛笔，张爷爷笑道:“写好毛笔字，不单单是下功夫就可以，还要注意怎样用笔，运笔，要认真读帖，仔细观察，细心揣摩。”
他想了想，又提起了笔:“也罢，我给你写几张字帖，你先描着。”
张爷爷写完几张大纸，递给林立:“爷爷的字还看得过去，你先拿去做描红帖吧。”
林立照着张爷爷的字开始描红，张爷爷不时在旁边指点纠正他的下笔姿势，运笔方式。
林东因为今天大雪而停课，正在旁边背诵老先生留的课业，看到张爷爷在指点林立写字，也凑了过来看。
他看了张爷爷的字，也跟林立一样吃惊:“爷爷，您的字写得比先生还好。”
张爷爷笑而不语。
“爷爷，麻烦你给我也写一篇字呗，我也想练字。”林东捏着衣角，不好意思地对张爷爷说。
张爷爷二话没说就满足了林东的要求，写完字帖后，又检查了哥哥的课业并给予指正。
练完大字，林立问张爷爷:“爷爷，您以前做过先生吗？”
张爷爷捻着胡须说:“爷爷以前是个开镖局的。”
“啊，爹爹就是在您的镖局走镖？”
“嗯，那时你爹还是个不满十五的毛头小子。”
“那爷爷怎么不开镖局了呢？”
“爷爷年龄大了，力不从心了。”
“爹爹说爷爷功夫很好的。”
“那是从前，现在不行了，腿脚都不灵便了。”
“爷爷教我们功夫吧，爹都没有时间管我们。”林东在旁边说道。
“你爹和我说了，但爷爷可要告诉你们，练功夫可是很苦的，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你能坚持住吗？”张爷爷问林东。
“能，我不怕吃苦，我一定要学好功夫。”林东坚定地说。
“我也是。”林立也立刻保证。
大院门被敲响，是李长安派人来了，要林立的松香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