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斯易之考量
战场之外，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魔怪发出的叫声。
申命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亮了。”
此时，三人正站在战场附近一座尚算完好的商场楼顶天台，由于隔绝了存在感的关系，没有人能发现他们。
阴歌一头乱发在风中乱舞，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的风有些大。
他和申命都胜券在握的等待着蓝星人们打完魔怪，然后他们收取钥匙。
麻烦的是，知道钥匙在魔怪体内的不止他们两个。灰色浓雾覆盖的天空之中，已经有好几双眼睛注视着地表的战场。
阴歌从那些眼睛之中读出了欲望。
对于申命来说，现在另一个更大的乐子还得是疯狂神子的开关——秦斯易。
秦斯易在阴歌不断的意识洗礼帮助下，对于原初的恐惧已经少了很多。他独自站在两人前面，迎着东方的朝阳。
秦斯易的脸色已经难看了一整晚了。
他的逃跑计划才刚刚开始，上面自然还没收到他预定了时间发出去的档案。现在又遇上魔怪事件，危机关头，请求他支援的消息肯定不少。
但是秦斯易收不到，他在两天前就把连接神经的智脑和芯片摘除了，自己也暂时联系不上徐荣。
“所以，秦斯易，你打算怎么办呢？”申命在一旁看热闹般眯着眼睛笑道。
“我看这些蓝星人好像在找你啊。”白发少年继续煽风点火。
阴歌站在申命旁边看向前方战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对他而言，阴歌只需允诺“让少数蓝星人活下来”就行。他可不会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没有价值的事上。
他熟悉秦斯易的性格。只要在不妨碍计划的情况下，这个爱护家园的男人绝对会主动出击。
果然，在看到魔怪的变化之后，几个小时以来不发一言的秦斯易说道：
“我想了想，如果我上了战场，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哦？”申命道，“说来听听。”
“上战场，等于把计划第二步提前。我亦可以在展示完能力之后隐藏自身。而且，这可是测试开关加成的好机会。”
阴歌在后面吹了会风后，总算是说了句秦斯易爱听的话:
“那你上吧，我的开关。”
魔怪战场上。
转变后的魔怪外壳简直硬到了极点。
帝平怀抽取了卡特至少六分之一的能量，在几次漂亮的闪现后，才留给了两个魔怪一道道狰狞恐怖的伤口。
遗憾的是，魔怪的恢复能力强的可怕。几息时间，两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它身上的伤口愈合。
“这个魔怪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防御和恢复上。我用了七成的力道，也都白费了。”帝平怀道。脸色愈发凝重。
卡特也有些崩溃。虽说他有一个十分稀有的黑巫师职业，精神力超出众人，但也抵不了一个晚上的消耗。
这期间，帮助帝平怀抵御魔怪的精神控制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精神力。他感觉再过不久就要得精神衰弱了。
“草！”卡特骂道，擦了把头上的汗水。
终于，如同天降甘霖一样，虚拟屏幕在两人眼前弹出，屏幕上是一个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坐标。
智脑上也反馈了信息，两人脑海中传来美妙的声音：
“坚持住，前方检测到秦教授的支援！”
卡特发誓，再也没有什么比这道声音更加动听的了。
只是一下子的功夫，他就觉得腰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看前面张牙舞爪的两个魔怪，也好像就那么回事了。
‘应该能活下来了，还好，还好。’卡特想。
从最起码55年前，上一个纪元的蓝星文明还没有被摧毁之前，秦斯易的名字就几乎家喻户晓。
他是完全可以当做小说主角的人物。
家里背景强大，父母都是国家级人才，只是可惜在一次魔怪事件中牺牲了。打小秦斯易就比同龄人聪明，脸也长得好看。
在精英学校中，他的名字常年在学生和老师的耳边响起，哪怕是校长见到了秦斯易，也都是乐呵呵的。
而让他最出名的，无疑是在16岁那年测出的全蓝星都从未有过的，s+级仙灵职业。
据说秦斯易靠着自己对精神方面的研究，开创出一代精神系“唤灵”的先河。
在卡特眼中就没有秦斯易解决不了的魔怪，毕竟魔怪的等级最高也只到s+。
就在两个马上就要撑到极限的大课长注视之下，秦斯易快速向魔怪靠拢。
到达战场，他率先扫了隔着两个魔怪的帝平怀和卡特一眼，表情镇定。
无尽的呓语声在秦斯易的周围飘荡，一波又一波强悍的精神冲击像海浪一样冲向秦斯易，覆盖住他的身体，然后又席卷向远处。
可秦斯易依旧站在原地，精神冲击对他毫无影响。
最前面那个魔怪伸长了身体要靠近秦斯易时，就在全部隔着屏幕看直播的蓝星人眼中，秦斯易消失了。
连号称速度最快的卡特也只是勉强看清秦斯易的动作，他连视线都还未转移过来，秦斯易那修长的身影就转移到了他旁边。
“教……教授。”卡特喃喃道。
魔怪失手了，它转过身体，朝着对面三人张大嘴巴。
秦斯易没有看旁边两人。他感受着魔怪发出的精神辐射，暗想：
‘在开关状态下，我的精神墙壁厚度得到极大提升。使用能力的话，也毫不费力。’
想到这，兴许是因为开关的副作用还没消退的缘故，他慢慢露出了一抹笑容。
秦斯易本身长相就极佳，如果不是碰巧遇上了魔怪事件，屏幕之外不少女性早就被这抹笑容给攻略了。
“你们两个，退后。”
帝平怀和卡特见状，身体向后倒去，直到二十米开外。两人心中明白，秦斯易要展开能力了。
行刑课总部的几个领导疑惑道:“我们之前发给秦斯易的消息一直没有成功啊？”
“应该是他自己来的吧。”
“估计是这样了。”
屏幕之外，观看直播的众人也是激动，共情能力强的都差点忘了呼吸。
他们都在等待着，期待着最强仙灵的表现。
秦斯易两眼透过魔怪的实体，看向它们的意识深处。
两个由几万道意识组成的庞大意识世界，所有的意识们都在不停的移动，飘荡在魔怪的身体各处。
它们还保留着生前的蓝星人模样，各个张大了嘴巴，作出惨叫的表情。
意识们连成了一个整体，却又相互独立。
突然，所有的意识全部将虚幻的头一齐转向秦斯易，不断发出精神污染式的呓语。它们发现他了。
秦斯易任由几万道意识对他发出精神攻击。他定了定神，道：
“能力展开！”
厚重的意识壁打开，汹涌的精神力量在他说完话的同时倾泻而出，呈辐射状散开，后又聚拢，冲向两个魔怪的意识海洋！
帝平怀和卡特在后方被瞬间爆发出的精神辐射刺激得头疼欲裂，尤其是卡特，他已经在地上打起滚来，差点就痛晕过去。
幸亏秦斯易调转了方向，不然现在他们可就死了。
地上的碎石、砖块已经受精神辐射的影响飘在空中，弹向周围不远处的建筑物。
随着碎玻璃的声音和轰隆几声响，帝平怀勉强看过去，就见右边广场边缘的大树倒了、商店塌了。
‘可以影响现实？好强。’
“精神共鸣，恐惧。”秦斯易说道。
他将自己的精神力量投射到魔怪的意识壁外，以强势的态度侵入它们的意识海洋。
在一片越演越烈的呓语和惨叫声中，秦斯易的力量刚一钻入意识壁，就迅速扩张。
两个魔怪反应过来，数十万道意识本能的一齐反抗着，它们不断啃噬席卷而来的精神能量，有的漂移到意识壁处加强防卫。
可秦斯易的精神力量更胜一筹。
成为开关的他几乎都不用费神去抵御意识们的攻击，精神力量顷刻间就占领了两个魔怪的意识海洋。
秦斯易的意识已经完全覆盖住它们了。
一个被称为恐惧的情绪，骤然在魔怪的意识之中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