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木雕
陆青回到安置的院子中,张三刀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张三刀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拿着粗瓷的茶碗饮茶。
看到陆青进门,直接招呼陆青在旁边坐下,对着陆青说道:
“这分离刀,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想当年……”
紧接着张三刀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年我师父教我的时候,那是拿着囚牢之中的死囚犯练刀的,如今时代不同了,我也没那个本事,你只能拿着这肥猪练练了。”
“不过这肥猪和活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我听说你之前是被曹飞监禁的时候,是给他做屠宰工作的?”
陆青并不太想去回忆起那段经历,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太闷了,许是被那曹飞关的久了些。”
“我给你接了一个历练任务。”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发黄的纸页,递给陆青。
陆青伸手接过,只见上面清楚的写着:
清徐城,赏金令
船帮老大牛大金
副帮主徐三包
余下江湖人士若干
可凭人头,在衙门缴纳处领取赏金。
限:一名黑袍,黑袍随从若干。
陆青仔细观瞧,并没有标明赏金多少,而且是一个公共任务,人皆可以领取的那种。
他疑惑的眼神看向旁边装模作样饮茶的张三刀,疑惑的开口问道:
“是要我去杀人么?”
早就等待着张三刀,嘿嘿一笑,放下茶碗,砰的一声,
“对,就是让你小子去杀人。”
“分解些死人肥猪不算本事,刀只有沾染过滚烫的血,才是真正的刀。”
“不着急,你慢慢来,没有时间限制,这个任务我给你拦了下来,没有黑袍再会接取了。”
“只要你完成这个任务,老子我就给你推荐成黑袍。”
说完起身哈哈大笑着回到了屋子里。
院子中的陆青,手指紧紧的握着悬赏单。
真的要去杀人么?
他们是罪有应得,还是无辜的?
要怎么杀呢?难道像曹飞那样么?
陆青的心中思绪万千,不停的翻涌着。
即使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眼睛蹬着屋顶,久久才睡去。
隔壁的张三刀并没入睡,转身从床上下来,从床底拖出来一黑铁的箱子。
按动机关,
卡拉
一声声响,箱子打开。
只见其中躺着一柄尖刀,还有一套白色的衣服。
张三刀翻开衣服,从中拿出一玄铁制成的牌子。
“哈”
张三刀对着牌子哈了口气,在身上擦了擦。
靠着床帮,张三刀就这样坐在地上,手中紧紧的握着牌子。
眼神迷离的看着箱子中的那柄尖刀。
“师傅,三刀没本事啊……”
张三刀眼睛中泪水涌出,划过苍老的面颊,重重的砸落在尘埃之中。
“三刀没办法给您报仇啊……”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找不出一个能继承咱们这分离刀的徒弟。”
“那该死的青衣坛不断地截杀我的弟子,我实在找不出能给您报仇的弟子啊……”
张三刀并没很大声,只是低声的在那里说着,声音哽咽,喉头宛若有巨石挡住一般。
他拿出尖刀,一把拔了出来,闪目的冷光在房间内亮起。
随即恢复了暗淡,整个尖刀仿佛被涂上了夜色一般,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张三刀用衣服细细的擦拭着刀面,不住的感叹着,回忆着,又有些盼望着。
“师傅啊,这小陆青不错,人够狠,也够冷静,兴许他真的能继承咱们这门的分离刀。”
“希望他不会怪我,我也是没办法,陆青啊……希望你能走到最后,希望你能帮师傅报此大仇……”
张三刀满脸的褶皱,此刻却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抱着令牌和尖刀坐在地上不停的抽泣。
时而还会脸色涨红的咒骂着青衣坛,咒骂着白衣教,咒骂着上面的人。
就这样,陆青睡了半个夜晚,张三刀一夜未眠。
第天清晨,陆青打着哈欠出来,看到了同样打着哈欠,眼睛肿起的张三刀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两者对视一眼,谁也没有问对方昨夜做了些什么。
寂静无言的吃了饭,张三刀便挥手将陆青赶了出去。
陆青无语的只能来到后院继续锻炼刀法,没有肥猪供他练习,他只能坐在院子里,用手中尖刀一点点的刻画着手中的木头。
这木头哪里来的呢?看张三刀散架的椅子就知道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这样连续过了三四天,陆青也没出门,也没去完成任务,张三刀也没催过他。
只是中间咒骂过一次陆青别他娘的动他的椅子。
骂完了又从管事儿的那里给陆青拿了一堆木头回来。
通过几天的不断练习,陆青从一开始的刻画不出来任何东西,削的歪七扭八的木头。
到后面,已经开始有了雏形的木头和人。
到现在,他终于削出来一个人,一个木头的人。
那样子,就是他曾经分解过的女尸的模样。
他随手放在一旁,继续拿起木头,继续刻画起来。
双眼无神,宛如机械一般。
张三刀知道这是他沉浸在了自己的刀法之中,就打扰他。
只是拿起旁边雕好的女人像拿起来看。
刚拿起来的时候,张三刀心底一惊。
入手滑腻,如同真人的皮肤一般,这代表陆青仅凭借着一柄尖刀就将木刺这些全都整理的干干净净,如同砂纸打磨了一般。
这代表着细致入微的刀法和极强的耐心。
定睛观瞧,这个女人,眉毛,眼睫毛这些都是清晰无比,发丝都是一丝丝的雕了出来,眼神灵动,眼珠还做了特殊的手法。
张三刀用手指拨弄了下,还会灵动的转动。
张三刀沉默的放下手中的木雕,沉默了半晌。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仰天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在那里。
陆青顿时被张三刀的笑声从沉浸中干扰了出来,看向张三刀,不知发生了什么。
张三刀看到陆青抬起头来,开心的扶住陆青说道:
“告诉我,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学会了分离刀。”
陆青一脸的茫然,分离刀?
他连忙呼出面板,只见得上面清晰的写着:
“分离刀(初窥门径)”
陆青点了点头。
等待的心焦的张三刀顿时又是不住的狂笑起来。
好半晌,张三刀算是止住了笑意。
“乖徒儿,小陆青,明儿你就别再雕这些木头家伙了,出去做任务吧,昂……”
张三刀期盼的看着陆青,陆青看着自己雕刻出来的各式木雕,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啊,该出去做任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