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争宠

    两日转瞬即逝。

    不多时，便到了除夕。

    每岁除夕，宫中都有宫宴。

    和中秋宫宴不同，除夕宫宴，向来不会宴请臣子，能坐在席上的，除却圣人、太妃等，便都是各宫妃嫔。

    自从齐贵妃有孕。

    圣人踏足后宫的时日越发少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面见圣人，各宫妃子俱都费尽心思，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纵然天气寒凉，妃嫔们也都只在宫装外罩一层薄纱，唯恐穿得厚重了些，显不出身姿旖旎娇娆，会落于人后，平白失了被圣人看中的机会。

    萧静姝甫一跨进殿门，便被空气中浓浓的香粉味道熏得鼻尖发痒。

    傅行早先便守在殿中，议事殿两侧，更是有两排金吾卫站着，时刻注意殿内情形。萧静姝转头看傅行一眼，傅行面上微有尴尬，摇了摇头。

    他轻声道：“圣人，殿内并无异样，这些味道，是因着各位娘娘……”

    他话未说完。

    不远处的丽嫔忽然娇呼一声。

    “圣人！”

    原本还在和其他妃嫔推杯换盏，此刻一见萧静姝进来，丽嫔立时放下酒盏，双眼柔情似水，只恨不能朝萧静姝怀中扑来。

    “妾见过圣人！”

    “圣人可算来了……”

    议事殿中，众妃嫔目光俱看过来。

    一时间，秋水脉脉，数双含情目都往萧静姝身上送着秋波。越往殿中，香粉味道越浓，萧静姝往前走着，直到上首坐下，她身后跟着的韩兆，没能忍住，打了个喷嚏。

    萧静姝微微偏头。

    韩兆苦笑一声，佯做给萧静姝倒酒，凑上前来：“圣人宫中繁花似锦，臣实在是……”

    话未说完，那股香粉味道又更浓郁了些。

    是丽嫔终于再按捺不住，起身上前来。

    她还未走近，韩兆鼻尖又是一阵发痒。他想要忍住喷嚏，萧静姝忽然轻笑一声。

    韩兆还在斟酒。

    她拿起酒杯。

    小指指尖，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挠了一下韩兆手心。

    韩兆浑身微僵。

    萧静姝若无其事，饮下一口酒，借着殿中的嘈杂，低声道：“嫔妃争宠，韩公公有什么看不过眼的？莫非，公公是想听孤说，弱水三千，孤却只取……”

    她话未说完。

    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带着揶揄，扫向韩兆面庞。

    那目光放肆。韩兆只觉脊背肌肉一僵——

    咽喉处，层层叠叠的易容泥土，掩盖住了喉头滚动的声音。

    在这几句话的功夫。

    丽嫔已袅娜着走上前来。

    她容貌明艳，声音娇柔，对着萧静姝盈盈下拜：“妾见过圣人。今岁除夕，妾斗胆，想敬圣人一杯，惟愿圣人岁岁安康，得报宏图。”

    她身姿轻软。

    行礼的那一下动作，看似寻常，却几乎将她身段美好之处，尽数显现。

    萧静姝微微笑笑。

    她随意拿起酒盏，自己斟了一杯，饮尽。丽嫔面上笑容又更妩媚两分，她试探着再上前两步，到了萧静姝身侧。见对方似乎没有制止之意，丽嫔忽然脚下一软。

    那盈盈一握的柔媚身姿，恰巧跌入案几之后，萧静姝怀中。

    “啊……”

    丽嫔娇呼一声。

    那声音婉转柔弱，如若莺啼。

    她身上轻薄的粉纱因着跌倒而滑落下肩膀。在案几之后，下首众人皆看不到的地方，丽嫔悄悄伸手，将原本就松散的衣服，往下不着痕迹，再拽了拽。

    衣衫又往下掉了两分。

    一抹柔腻雪白的肩膀，登时显露在萧静姝眼前。

    佳人在怀，丽嫔呼吸之间，几如有兰草馥郁。丽嫔一双纤纤玉手，宛如无骨，“胡乱”拽住萧静姝腰间玉带。

    “圣人恕罪……臣妾，臣妾不胜酒力，方才饮多了些，行动之间，竟有些不稳头晕……”

    她无辜娇柔地说着。

    话才说完，却似感觉到有束目光，正看着她抓握萧静姝玉带的手。

    她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抬头，却正见搂着自己的圣人，也似心有所感，抬头望向那目光放肆的太监。

    丽嫔记得，这太监名叫韩元。

    曾经她还放下身段，请韩元帮她夺宠。但这太监不识好歹，软硬不吃，现下莫非是见自己手段将成，心中后悔了？

    丽嫔心内一阵得意。

    还未再开口，她便听到圣人忽然出声。

    那声音看似平常。但丽嫔离萧静姝极近，却似能觉出其中不悦。

    “韩元。”

    萧静姝说：“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