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人生的无奈
时光如梭,日子过得飞快,春节和元宵节在欢乐的气氛中远去,转眼之间就到了二月底,浦海路边的柳树都萌发出了绿叶。这天上午,仑长盛和孙媛媛两人坐在一品浦海别墅的书房里,遥望着远处染绿的树林。
仑长盛说:“农谚道:七九八九河边看柳,这还不到七九,柳树就一片绿了!”
孙媛媛笑着说:“那是你们老家的谚语,不是江南!——今天文哲两岁了,有点想他了,该回大穗市看看了。还要找时间回一趟绿檀沙城,我差不多半年没回了。大伯上次说,那次没杀掉的吴过温又在那里纠集了几个人阻止和谈,他们主要做总统的工作。说什么我们翠北和大华国关系太好,发展太快,和平协议签订以后,我们孙家会左右政府,控制政府,还是主张让我们交出军队。”
仑长盛冷冷一笑说:“交出军队,就是授人以柄,绝不可能!我们只有五分之一的人口,经济总量上相当于政府的百分之七十,慢慢耗吧。只要我们强大了,他们那边的人才什么的都会跑我们这边来,时间在我们这一边。”
孙媛媛说:“所以大伯说除恶务尽,这个人不能留!”
仑长盛点点头说:“你设计个方案,处理了吧!——慢慢熬,当大家都无奈的时候,也就看明白了,和平是主流,都需要的!”
孙媛媛答应一声去楼下了。仑长盛正准备跟上去,手机响了。一看是莉莉娅母亲的,心里很疑惑,因为莉莉娅母亲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他,但还是走到一边接了。
仑长盛:“阿姨您好,这几天没接到莉莉娅的信息,正准备打电话呢!”
莉莉娅母亲声音低沉沙哑:“长盛,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莉莉娅去世了。五天前她和一个女同学乘坐飞机准备回大华国过元宵节,因为那天飞机故障延误,她们两个就去了远东转机,没想到远东机场大雾,飞机滑出跑道。伤亡三十一人。莉莉娅运气差,上帝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说着有点哽咽。
如晴天霹雳在仑长盛耳边炸响,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莉莉娅母亲问:“仑先生,长盛,你在听吗?”
仑长盛反应过来了说:“阿姨,莉莉娅的遗体在哪里?”
莉莉娅母亲说:“保险公司赔付了钱,我们就同意火化了,今天我和她父亲准备带她的骨灰回去!”
仑长盛有点恼火,但还是平静地说:“阿姨,节哀。您应该早点告诉我!”
莉莉娅母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是非常难过,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也没有跟伊万讲。上帝啊,我的小精灵——”
仑长盛不知道怎么劝莉莉娅父母,就说:“我后天去你家里看看吧!阿姨,节哀!”
挂了莉莉娅母亲的电话,仑长盛坐在书房里久久无语。和莉莉娅认识和交往的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大前年的五月,仑长盛在恰巴耶夫的酒会上认识了莉莉娅,那时她还不满十七岁,因为学习大华语来姑姑家里玩,还跟仑长盛碰杯喝酒。她那惊心动魄的美丽和纯洁,震撼了仑长盛的心,让他一下喜欢上了她,从此两人交往不断。莉莉娅学习努力,爱好广泛,心思单纯,在他面前总是热情似火,自然而不做作。那纯洁的笑容,那青春的气息,那如火的激情,每次见面都让他心旌飘摇,欲罢不能,意犹未尽!——这么一个美丽的小精灵,一朵纯洁的百合花,说没有就没有了,真的让人难以接受!——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不知为什么,仑长盛想到了枫叶国弗兰西监狱的大火,那些在高能粒子炮下气化的看守,那些稀里糊涂逝去的生命,仑长盛忽然打了一个冷颤:难道这是所谓的“神”的警告吗?——夺走你最心爱的东西,让你体会人世间最难接受的悲伤!想到春节前孙媛媛无缘无故住在韶州、那个自己丢失货物的倒霉地方,是无意住在哪里?还是冥冥中有人安排?难道是警告自己不要忘了出身?——孙媛媛有预测危险的能力,有侵入别人思想控制心神的能力,这能力如何来的?她来到自己身边是偶然的吗?
仑长盛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窗外阳台。早春的风吹来,近处的绿柳枝摇丝舞,远处的海水波光荡漾,海鸟的翅膀,反射着白光在奋飞着觅食,一切如此的美丽祥和——仑长盛劝自己不要胡乱联想!——也许这一切就是偶然,没有因果关系!——有个笑话说,大熊国的人,没有什么事是一瓶伏特加不敢做的,如果有,就再加一瓶伏特加!也许是飞机驾驶员喝了两瓶伏特加吧!
仑长盛努力地不去想这些事,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他来到书房里,拿出手机给林锦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以后出去尽量不要乘飞机和汽车,开车也要慢一些,不要赶时间。把林锦瑟搞得一头雾水说:“我很少出去,除非和你一起!现在怀了宝宝,更不出去了!”
仑长盛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了,把打向郑学谦电话的手缩了回来,问身边的暗刃说:“如果从高空坠落下来,你在什么条件下能不受伤害?——奥,比如从飞机上。”
暗刃说:“族长,那要看什么速度和高度。如果高度足够高,在超音速时冲下来,我有足够的时间减速,不会受伤。如果在亚音速之下,我腿上的两台战场逃离器(反冲发动机)正常工作,我带着您也不会受伤。如果有影刃我们两个护着您,只要不是超音速,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仑长盛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你在书房玩吧,我去楼下吃饭。”
仑长盛刚出了书房,孙媛媛来了。
孙媛媛问:“夫君,脸色有点难看,刚才和谁说话呢?”
仑长盛说:“没有,我有个事跟你商量。我今天夜里想去一趟大熊国的鲜卑利亚市,是你跟我去还是郑学谦跟我去?”
孙媛媛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有什么非要郑学谦办的事吗?如果没有,肯定就是我去!”
仑长盛说:“我想休息几天。那里冰天雪地,除了肉和蜂蜜,就是土豆和酸黄瓜、酸卷心菜,你习惯吗?”
孙媛媛笑着说:“你能习惯我就能!有什么事吗?”
仑长盛:“我就想在温泉里睡几天,静静心!”
孙媛媛看到他一脸的严肃,就说:“我陪你!——你今晚去画画家吧,免得她挂念!”
仑长盛皱皱眉头说:“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静静!”
孙媛媛笑着说:“好,好,我们吃饭吧!”
夜里十一点,元画和卡洁柔开车把仑长盛和孙媛媛一行,送到了远郊海边那段废旧的公路旁,乘坐元吉驾驶的战斗运输舰起飞了。七个小时后,加上两小时时差,在黎明时分降落在东六时区的鲜卑利亚东面,这里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到处都是茫茫雪野,这里也是过去几次降落的地方。留下纵琦、卡泰、卡蓝协助元吉几人看守运输舰,仑长盛和孙媛媛带着卡莎、卡拙,以及背着暗刃的卡萨文,乘坐侦察舰降落在红星宾馆的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几人踏着积雪,喀嗤喀嗤地走进了红星宾馆,办好手续入住了预定的房间。
孙媛媛搓着手说:“这鬼地方真冷,我这个南方人真的领教了!”
仑长盛说:“零下十几度就受不了了?你没穿智能套装?——去洗个热水澡,睡个回笼觉,再去吃点东西就好了!”
吃过早餐,仑长盛让卡莎陪孙媛媛回房休息,自己带着卡萨文和卡拙去办理租车手续,然后去了莉莉娅的家。莉莉娅的家,除了多出来的积雪,还是原样,莉莉娅买的那台大华国的越野车还停在车库里。
可能听见了车响,莉莉娅的父亲穿着黑色呢子大衣走出了别墅,看见仑长盛和卡萨文两人走出汽车吃了一惊。
莉莉娅父亲疑惑地问:“仑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说后天吗?”
仑长盛说:“叔叔,我来看看!”
三人进了别墅,屋内很温暖,莉莉娅的母亲、二哥和妹妹都在,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看见仑长盛和卡萨文进来,都惊愕地站了起来。
莉莉娅母亲:“仑先生,哦,长盛,这么快您就到了!——莉莉娅的骨灰我们昨天下午寄存在殡仪馆了。”
仑长盛点点头,没有说话,看见旁边桌子上的镜框里有一张她搂着自己脖子开心大笑的照片,禁不住伸手拿了起来——他想起来了,这是在金陵游玩时,她让一个导游拍的!想到这个青春飞扬、热情如火的小精灵,与自己的一幕一幕,不觉泪流满面。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只有轻轻地喘息声。
莉莉娅父亲轻声说:“仑先生,不要难过了,上帝太忙了,祝福没有及时送给她!”
莉莉娅的妹妹把几张纸巾递过来,仑长盛擦擦脸说:“为什么一定要那天走,干嘛那么固执!唉——”
莉莉娅母亲哽咽着说:“她就想早点见到你!”
仑长盛说:“如果我不让她去大华国留学就好了!”
莉莉娅母亲连忙说:“仑先生不能这样自责,我的孩子都想去大华国,他们都学了大华语。”
仑长盛沉默了一会,从卡萨文手里接过一个纸袋说:“叔叔、阿姨,这是二十万鹰头币,你们拿着,处理莉莉娅的后事吧。”
莉莉娅父亲:“仑先生,这个使不得,保险公司赔付了钱——”
仑长盛说:“听我说完!以后伊万就跟着我了,你们不必挂心。”说着指着莉莉娅的二哥和妹妹说:“他们如果愿意去大华国留学或工作,直接找我,我会照顾他们的!——你们也可以去那里生活!”
莉莉娅母亲流泪了,哽咽着说:“长盛,没想到您和莉莉娅的感情如此深,可惜我的百合花(莉莉娅)——谢谢,我会让伊万好好跟您做事的!”
仑长盛说:“这张照片就留在这里吧——我们曾经爱过!让我知道世界上曾有一朵美丽的百合花,为我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