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抓羊
“进山不方便吧？”
“方便的六嫂，你跟糖块在家等着俺们回来，”秋豆子满不在乎的说完。
石块原来是中规中矩的人，这两年跟秋豆子待多了他也活泼了不少，一听要进山跑的比谁都快。
“还是棒槌山吗？”商秋心痒痒的问到。
杨二郎回头对她笑，“主要是我想打羊送朱掌柜子，你在家插好门别随便开门，我们走前门从外面锁门回来直接开锁。”
“明白了，等你们回来了咱们吃烤兔子，”商秋笑眯眯的说完。
“六嫂等着，”秋豆子一听吃的眼睛就像按了灯泡一样亮，三个人背着筐拿着皮灯水囊碗走了。
三个都是林子里长大的人，走过进山的大路开始一座山一座山的翻进去。
“嘿！咱们的大棚还在呢！”秋豆子看着山边的棚子没有破损的痕迹。
“那晚上就在这里歇一夜？”杨二郎打开木框门伸头进去看，里面并没有什么改变的，棚子里遗留了不少东西并不是去年他们留下的。
“看来这棚子有人住过呢！”秋豆子围着棚里棚外看了一圈，整个木头房子还被人加固了不少绳子绑着。
石块拿出了小锅舀了一盆雪进来，点火开始烧水喝，“需要加固什么吗？”
“不用加固东西的，六哥，俺们一会打兔子？明天一早去凤凰山寻觅野羊？”
“也成，主要是大院那边我不放心，院里虽然有大猎狗的，要是被人摸了情况就不好了。”
“俺们明白的，”石块点头烧完水熄了火，三个人各灌了一囊子水背着筐进了深山里面去。
“棒槌山的兔子是不是被村里组织打了一波？”秋豆子看雪地上兔子印并不多。
“应该是零零散散打的，这个时候是村里最忙的时候，抽不出来人手打兔子的，”杨二郎看了看地上的脚印。
三人分开在周边晃荡绳子打到天黑，各个都背着筐来到棚子跟前集合。
“看来这边被人打过了，兔子没有去年的多了，”石块倒出筐里的兔子用绳子捆起来，爬上树还像去年那样吊起来。
杨二郎拎着一棵朽木头进大棚里，用膝盖掰断成一截一截的，扔进离草垫子不远处的篱笆炉里烧着。
“吃完馒头俺们就睡觉吧！天不亮去凤凰山碰碰，我去年送人的羊是去老虎山碰到的，前年给大爷爷的羊是在草堂里拖出来的。”
“好，”秋豆子从背筐里拿出馒头，放在篱笆墙边上开始烤热，就着烧开的水吃完和衣躺下睡了过去。
早晨天亮不亮的时候，三人趁着火没灭赶紧烤了馒头，开水都是现成的，吃饱喝足灌了热水背筐去了凤凰山。
从天不亮就过来寻找，眼看着又到了傍晚了一根羊毛都没看见，兔子到是打了不少堆在路口。
“石块不行我去山连山找找去，”秋豆子用力扎紧了腰上的带子，准备背筐要过去。
“不行豆子，那山比罗汉山还危险，凤凰山没有我们再去老虎山看看，”石块一把拉住秋豆子不给他走。
“没事的，我跟我爹经常进山连山，这附近几座山想打着好东西，只有那五指山才能打到，野羊就喜欢那种高高低低的山，这平坦的山它们几乎不来，我就沿着山边过去，你在这里等六哥汇合回头顺着脚印找我去。”
石块也进过山连山，这山实际叫五指山，远看就跟人的巴掌一样，到处都高高低低的山丘，进里面就像下梯田一样，都是各种坑坑洼洼的山坡，所以又叫山连山的名字。
高坡都没什么，主要是里面的山就像断层的石阶大多都有石头缝，要是遇到大动物了想跑多半都是出不来的，石头缝跟抱草山的泥潭一样，掉进去就是个死，不管多有经验的猎户不逼急了都不进去。
“只能在山边跑跑，不然六哥真的会生气的！”石块不放心的又说了一遍。
“明白了，”秋豆子说完清空了筐朝里面走去。
石块等人的时候把兔子都拴起来吊树上，送回棒槌山肯定来不及了，挂在这边等回来了再带回去也可以。
“块子，别吊了回大棚里去吧！”杨二郎背着兔子走过来。
“六哥，豆子进山连山了。”
杨二郎立时脸色就大变，“他胡闹什么？五指山九叔都不敢轻易进去的，他进去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豆子说黑子叔带他进去过，他最多在山边转悠不进最里面去，让俺们顺着他脚印寻他去。”
“他呀！”杨二郎一跺脚声音里都是怒气。
“五指山里有大虫，山边石缝才是最多的，要是被撵了再熟悉的人都得迷路出不来，跑快了十有八九都是掉进山缝里摔死，你带着东西去大棚里等我们，我去找豆子去。”
“六哥我陪你去……”
“那山太危险了，俺们要是两天回不来你就下山去别空等了，”杨二郎神情凝重的说完，换了一个空筐一路跑进了山里去。
石块一身冷颤的看人走了，心里后悔不迭没有拦住秋豆子，又怕他再不听话进去了添麻烦，心里只好祈祷山神爷保佑。
秋豆子来到五指山开始走的很顺利，又看到大坑边两丈的悬崖处，那块岩壁雪地上挤了十多只羊，顿时高兴坏了，他就说没有来错地方吧！
赶忙找了一块山棱尖，把腰上的绳子绑在上面，自己捋着皮筋绳慢慢爬下去，绳子爬到一半就看紧绷的绳子突然松了，他没有防备就像掉落的树果子，都来不及抓东西就坠了下去。
杨二郎一路几乎都是跑进山里的，顺着走过的脚印一路寻，找了半个时辰左右脚印没有了，就看见旁边有掉落的大石块在地上，地上的雪拽成一条长长的印子。
他浑身发软的瘫倒在地上，半天都回不过来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下去看看，转头找了半天，到是在不不远处看见了树。
他爬过去把绳子绕在树根上，又绕在山棱尖的半腰上系好，顺着雪地慢慢松绳子爬下去。
在山下慢慢下放了一个时辰，腰间的绳子眼看着都到头了，还没看到人影，杨二郎瞬间都绝望了。
按说猎户见惯了生死不在乎这些了，这两年秋豆子的狡黠机灵劲历历在目，他怎么想都接受不了，要是黑子叔两口子知道了还不得疯了？
杨二郎浑身发软的扒着峭壁的石块，准备解开腰间的绳子徒手爬下大坑洞里去找。
“六哥……六哥……”
“豆子……？”杨二郎猛然转头寻找半天，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没见到人呀！
“六哥……我被树挑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
杨二郎赶忙向着有声的地方跑过去，扒开茂密的树枝，看见秋豆子脸上有刮伤，其他都好好的，身后的背筐处被他掉下来砸断的树尖插住了，不靠树不靠峭壁的根本下不来。
“你吓死我了，”杨二郎只觉得鼻尖一股辛辣刺疼，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下去了一点，把绳子甩在豆子身上让他自己系好，他则是想办法掰树过来够人。
两人一直折腾到月上中天，才累的爬到峭壁上坐着休息。
“你全身哪摔了没有？”杨二郎不放心的检查秋豆子身体。
“除了脸疼其他都没事六哥，”秋豆子疼的龇牙咧嘴的。
“把脸包起来，摔伤的脸皮不包起来，容易冻开皮烂脸，”杨二郎从腰扎上抽出一条干净的布，这是每个猎户出门在外为自己准备的。
看着秋豆子裹好了脑袋，他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准备找地方爬上去。
“六哥这就走吗？”
“不走你准备干啥呀？你知不知道我魂都要被吓掉了？”
“有过这一次的教训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我意思说冒险下来了一趟，我们往前走走，对面峭壁边挤了十多只羊，”秋豆子讨好的对杨二郎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羊？”
“六哥，下来都下来了，我把我爹的网带来了，可惜箭掉了！我看你摇绳打的好，我们把网打过去抓一只算一只呀！我带你去看看六哥，”秋豆子说完推人朝前挪过去看。
“羊很肥吧？”秋豆子指着石块角落缩着羊说到。
杨二郎看着羊也心动了，最终还是接网用铁头打了过去，随着他手里东西飞过去，挤在羊群外围的羊倒下去，其它的受到惊吓撒蹄子跑，正好带动绳网裹住了羊腿绊倒。
“还滚落到山地两只！”秋豆子看了连连叫着可惜了。
杨二郎没理他，用手里的铁头对着网住的羊打过去，一下打晕过去一个，不多一会网里的羊就不再挣扎了。
“六哥的铁头打的真好！小时候我爹让我练我挺不耐烦的，”秋豆子兴奋的拽着绳子朝自己跟前拉，五六只羊一二百斤他一个人肯定拉不动。
杨二郎收好绳子帮着一起给拉到跟前，直接在网里就把羊绑了，再用网给缠住拴好，等人爬上去了再吊着羊拉上去。
“你从我下来的地方爬上去，我在你后面跟着，”杨二郎把自己腰间的绳子绑在秋豆子身上。
“六哥你绳子绑我身上了，你怎么跟着呀？”
“我还有一根绳子在上方，你爬上去看见了给我接上，我只要爬到那根绳子的地方，就能换你爬过的绳子上去。”
“哦！明白了，”秋豆子拽着绳子慢慢的爬了半个时辰，然后对着山下的绳子晃了晃。
杨二郎先把羊拴好，爬上树够着树仰爬了半天，等他到半山腰歇息下来，秋豆子都快爬到山顶了。
他开始费力的拉山底羊上来，拉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轻松了不少，他停手发现秋豆子带走的那根绳子在动，明白他到山上了，开始用尽吃奶的力气把羊拽上峭壁。
休息半天举着羊送过峭壁的高坎，他才继续拽着绳子往山上爬去。
爬到山顶看秋豆子坐在地上大喘气的，腰上拽羊的绳子都快勒断了他的腰，赶忙爬过去帮着拉羊。
两人同时拉到是轻松了不少，一柱香的功夫羊拉上来了，都不顾上休息捡了一个木棒两人抬着羊翻去了凤凰山，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