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雪山打猎
“六婶，这是我奶奶让带给你的，”狍洞一路跑跳着过来，红红的脸上因为运动还泛着红润。
商秋接过来一看半袋子绿豆呢！“你带这个干啥呀？”
“爷奶让带的，说我天天吃六叔六婶的，有时候还会带回去给弟弟吃。”
杨二郎走过来看了一眼，“邢婶子给的就拿着吧！也是她的心意了。”
“好吧！你今天自己走过来的？”商秋伸头看着外面没人。
“是的六婶，我背着豆子过来的，”狍洞大大的眼睛都是笑意。
“嗯！看来这二十多天没有偷懒，要每天都坚持，你晚上回去带个草垫子回去，明天自己在家趁着家里没人练习，我跟你六叔明天要上山打猎去。”
“我也想去六婶，”狍洞现在很依恋商秋杨二郎。
“你不能去，等你以后身体好了我带你去，明天家里没人了好好练算盘，你六婶说了这是童子功，”杨二郎严肃的说完。
“知道了六叔，”狍洞只得点头同意。
“摆碗吃饭了，”杨二郎说完带头去了锅屋，早饭结束他们开始各忙各的。
狍洞现在已经很熟练的能打算盘了，原本嫩乎乎的小手，指头都开始有了茧子，刚开始打得时候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别看只是拨拨珠子而已，一个时辰拨下来手指疼的连根草都拿不住。
商秋一边严厉的教导他，同时还简单的教一些字，不管孩子怎么哭她都没有松动过教学。
“九叔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离过年也就二十多天了，”杨二郎看看外面的天空。
“村下那边怎么样了？”
“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里正叔决定还买一批粮食回来，聚的钱等九叔回来再发一次。”
“狍洞，这次要是分粮了，你就跟你六叔一起去看看，见过的默默记在心里，回来我要考较的。”
“知道了六婶，”狍洞抬头回答手还没停下。
当晚他回家，杨二郎送他还给背了一个厚草垫过去，邢家屋里刚好没人，他赶紧给送进屋里去，省了不少口舌话了。
……
“要不要带皮灯？”
“不用带了，山里到处都是雪冰，天黑不回来在山里非得冻出病来，”杨二郎把他的陈年老皮子找出来穿好绑紧。
商秋里面穿了棉袄，外面穿的兔皮袍子，整个人胖乎乎的圆滚滚的。
山里到处一片雪白，人走雪地里拔出来的腿都到了膝盖。
“这么深的雪九叔他们怎么打野猪呢？，猪来了人跟本跑不掉，”商秋看半腿深的雪发出疑问。
“要提前铲雪开道的，大雪一般都是成群的野猪出来，公猪带头拱雪开路，这时候就利用野猪跑不动打，要不然怎么提前两个月出发呢！就是为了踩点熟悉地行的。”
“那派几个人踩点不就好了？摸清楚了下雪上山直接打呗！”
“哪有那么好的事，官衙的猎物得趁着没下雪前打了，省的下雪了打不到那些猎物，就跟臭狗熊一样的，只要下雪了就窝在洞里不出来，一直到明年化春了才出窝，官爷又要求必须冬天给的的，你不打怎么办呢！”
“冬天的熊有什么说头吗？不是进洞了吗？堵洞里正好抓呀！”
杨二郎侧头看看商秋，“熊一年四季只有冬天没进洞的熊掌最滋补，它一旦进洞了饿了就会舔能吃的那个手掌，它的口水是有毒的，人吃了三四天就会七窍流血死。”
“就算它化春出来了也不能马上捕，那手掌得好几个月洗涮爬拉，臭狗熊出没的地方必有草药，那草药也能消了它一半的毒，所以刚进冬就要抓紧时间逮。”
“而且进洞的臭狗熊最不能抓，因为洞里没吃的它正好饿肚子，猎户要是不知道轻重爬进去，它立刻就能把你脑袋整个舔了！冬怕饿肚熊，春怕饿肚虫，夏秋最怕野猪拱，那时候野猪处于交窝期，最是凶猛的的时候，大虫臭狗熊见了都打不过它们！”
商秋真是打开了世界的新大门！她看过电视上的熊掌，好像是说过要处理好些手续的，而且棒子熊变成保护动物也不能打了。
翻雪窝来到棒槌山，地上有不少脚印还在。
“你看这是什么脚印？”她指着雪地问。
“那是果子狸的，你等着我来抓，”杨二郎掏出摇绳在手上晃悠，轻轻的靠近雪松地方弯腰查看了一下，绳头猛的砸进去，扒开蓬松的雪拽出耷拉脑袋的果子狸扔进背筐里。
围着雪山寻找脚印，还真打了好几只出来，有兔子有野鸡果子狸的。
“这山也有人来过，你看这脚印是不是埋过？”商秋指着雪地问。
“两村好猎户不少来过也不奇怪，那是埋完人走后雪下覆盖的不彻底，”杨二郎看了一眼。
“你那棵人参是哪个山挖的？”商秋突然想起来杨继业因为人参下大牢的事。
“我那是我爹留下的，我们家原本有两支，他生病的时候卖了一支，这一支我要卖他不给卖，还给藏了起来，后面躺床上不行的时候才拿给我，让我好好留着娶媳妇用的。”
“后来咋想着卖了？”
“哪是我卖的，是棒梗偷拿出来被老三看见了，他哄了去拿到府城以我的名字收了人家的定钱，后来不知怎么又嫌弃价钱低，转手卖了二家。”
“人家给钱了你不给人参，人家能放过你？老三还跟人家说的有名有姓的，我住哪都说了，官府可不就找来了吗？”
“棒梗走了你想他吗？”
杨二郎停顿了一下，“不想了，他亲爹娘的家境也不错，比留在我身边强，而且我没办法面对那孩子了，说怨吧他不懂事，说不怨心里也不得劲的，这样分开挺好的，”杨二郎这会很能心平气和的说出来了。
“我们去抱草山吧！”商秋终止了这个话题。
“那里现在很危险，都是雪走不出来路，就在这边打打，能打多少是多少，”杨二郎不同意过去。
“好吧！咱们往里面走走，”商秋一想也确实不能去，为了点猎物陷自己于危险不值当的。
两人来到棒槌山最深处寻找。
“你看那里应该有一只，我看脚印不走了，”商秋激动的喊到，山里冷归冷打东西还是很让人激动的。
杨二郎看她开心，他自然也开心不已，拿着摇绳不停的打来打去。
“你明天去府城买一车甘蔗回来吧！”
“买那干什么呀？天冷啃不动，搞不好牙硌掉了化春了我给你买，”杨二郎忙着没回头回答她。
“买回来我给你做糖吃，再背去府城卖点，可惜咱们没有多余的钱，要不就能买高梁米了，这个冷天进山打猎喝两口烧刀子最舒服了！”
“做糖呀！”杨二郎回头看着商秋眼里都是光。
“等着明天一早我进城给你拉一车回来。”
……
“狍洞你在家好好的，我们去半天就回来了，”他奶奶不放心的叮嘱孙子。
“我会好好的奶奶，你抱弟弟去找我爹吧！”狍洞此刻很盼他奶奶走，奶奶在家他只能坐着烤火，坐的浑身发痒的。
狍洞奶奶抱着树藤走了，狍洞追出门外直到看没影了，他赶紧跑进屋里，拿出算盘咬在嘴里，扛着草垫子费力的去了烤火屋。
东西都拿齐了坐下喘了一会，好些了开始围着屋里转圈的慢跑，跑着嘴里还念着口诀，约么跟平时时辰一样多了，坐下喝杯水补充水份，拿出削尖的竹枝开始在地方写写画画的。
写累了休息就在草垫上开始练招式，也就两杯茶的功夫。
整个人活动开了盘坐在垫子上，算盘放在面前的椅子上，烤着火开始来回噼里啪啦的打起来，一边打一边嘴里还说着口诀，院里传来走路的声音都没听到，完全浑然忘我的背诵呢！
邢房匠忙了一早上，今天运气不好砍树的斧头把子断了，回来准备换一个把子按上的，走进院子里听见咕叽声也没当回事，以为两个孩子在玩，就想着去看看两个孙子一眼。
靠近烤火的屋里听出不对劲了，就听狍洞嘴里念念有词的，还有噼里啪啦不歇息的声音，他轻手轻脚的深吸一口气，止住颤抖的身子走到门口。
赫然看见孙子对着火堆小手飞快的打着算盘！火堆对面还有一块泥巴，他放大的瞳孔都是震惊！
“爷……？”惊觉门口有影，狍洞慌忙抱着算盘要藏起来，抬眼看见他爷一脸严肃的表情。
“爷爷，你不是要下午才回来吗？”
“狍洞，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说完紧张的把算盘拿到身后藏着，眼里都是惊慌失措。
邢房匠走进来拿起泥块看，上面写的都是字，“这和你那算盘都是去那边学的？”
狍洞抱着算盘垂首无声的点头，“不可能是你六叔教的，他没那个本事，”邢房匠笃定的说完。
“是……是六婶教的，她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六叔说这是我以后吃饭的家伙，打算盘是要童子功的，每天都要学，六婶就是四岁开始学的每天都打，”狍洞说完眼里都是泪花。
“爷，我想打算盘，我现在手都不疼了不信你看看，”他举起手给邢房匠看。
细细的手指节指头都变粗变糙了，邢房匠眼里闪过泪光，蹲下身子看着孙子，“你这身子骨怎么能吃的消？”他是大人明白孙子什么模样。
“六婶每天上午教我跑步写字背书打算盘，下午睡好起来教我练拳，我现在写字都能拿稳竹子了，不信我写给爷爷看，”狍洞怕他爷爷不信，拿起地上的竹枝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字看着很有些模样了，邢房匠忍不住用手捂着脸哽咽好半天平复下来。
“你明天早上再去，把家里剩下的半袋豆子带过去吧！”
“六婶不让带，”狍洞低下头小声的说完。
“怎么不让带了？”
“上次带去六婶说只此一次她收了，我是她的关门徒子，学好打算盘练好本事就是回报六婶了。”
“六叔每天还跟我一起打呢！不过没有我打的好，六婶还打六叔的手心，我就没有挨过打，”狍洞说着说着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