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宋棉想了想, 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孙教授。”宋棉双手捧着手机，“是我，我是宋棉。”
电话那端孙教授嗯了一声, 语重心长地笑了笑：“现在打电话过来, 是要告诉老师，老师的退休宴你今晚不来了？”
宋棉愣了一下。
孙教授：“我猜对了吧？”
宋棉语塞：“孙教授。”
孙教授打住：“不来也行，那老师现在就先跟你告个别。”
宋棉愣住：“告别？”
“嗯。”孙教授笑了笑：“我和你师母过些日子就要去x国了，儿媳妇儿就要生了，你师母不放心。”
宋棉抿紧了唇：“真好，教授, 您也做爷爷了。”
孙教授愣了一下, 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跟周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宋棉怔了一下。
电话那端许久没应回应, 孙教授拧紧了眉心，用了然于心的语气道：“吵架了。”
宋棉回神：“没啊, 教授其实我才不是来跟你说今晚今晚不去您的宴会的事，我是想问您我能不能早点过去？”
孙教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
宋棉哈哈地笑了起来。
……
晚上，海悦酒店
果然不出她所料, 周执也在。
师母拉着她的手径直朝周执旁边的位置走来, 然后将她摁下，拍着她的手：“坐这里，你坐这里, 周执坐这里。”说着还将宋棉的手搭上了周执的手背, 拍了拍。
宋棉脑门充血, 看向周执。
周执全程连余光都没给她一下，将手扯回。
宋棉回神, 也将手收回。
右边的冯进嫌弃地看着她。
宋棉转过头迎着冯进的视线。
冯进对她翻了一记白眼，低声吐槽：“牛皮糖！”
宋棉哦了一声：“要不我们换个位置？”
冯进：“？？”一脸的不相信的样子。
宋棉站起身, 将椅子往后挪，然后掌心朝周执这边拨了拨：“你把你和你的椅子挪过来，我在你的位置上放椅子。”
冯进看着宋棉，又看看周执，发现周执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自认为周执的好朋友，就更加不待见宋棉了，哼了一声，双手抓着凳子往旁边就是一搬：“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有自知之明。”
宋棉点头：“谢谢提醒，我会的。”
冯进挑眉，看着宋棉。
宋棉感觉得到冯进的视线，十分不自在，索性转过头：“你有话直说。”
冯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如果一直像今天这样，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个朋友的。”
“不用了谢谢。”
冯进翻了一记白眼：“宋棉，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宋棉转过头瞪冯进。
冯进哼了一声：“没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宋棉哦了一声。
周执突然站起身。
冯进愣了一下，看向周执：“老周？你干嘛？”
周执瞥了宋棉一眼，宋棉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上孙教授在发表感言，薄唇抿紧：“洗手间。”
冯进摆手：“去吧，无论是学神还是男神也是要拉屎的，我也理解。”、
周执走出了包厢。
宋棉本来僵直的背脊松了下来，转而看向冯进：“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坐在你的旁边，难以想象，著名江大数学系人人称赞的天才，竟然满嘴屎尿屁。”
冯进：“……”炸了，正想暴走，又扶着眼镜，压下了嗓音，恨恨道，“我什么时候说尿屁了？”
宋棉翻了一记白眼。
冯进：“周执看不上你是对的。”说着他哼了一声，“满嘴跑火车的女人。”
宋棉撇嘴：“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毕竟不是每个学神都能跟周执一样拥有一顶茂密的头发的。”说着宋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收回视线。
冯进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发顶，感觉受到了羞辱。
周执从外边走了进来。
宋棉站起身。
“你要干什么？”冯进皱着眉，一脸警惕，“我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就算现在朝周执扑上去，丢脸的也是你，毕竟这里的人都知道，你追周执很多年了，但是周执不喜欢你。”
宋棉翻了一记白眼，朝门外走去。
冯进耸肩收回视线，正要跟周执说话，结果一转过头发现周执正睨着他，视线是十分的不善，一脸懵。
冯进：“？？？”
周执收回视线：“你今天很吵！”
“你今天也很反常。”冯进说。
洗手间
肖笑双手撑在洗手池前，一脸的痛苦地抖着脑袋。
宋棉从格子间出来，往洗手池前走去，看到似乎不太对劲的旁边的人，她开口：“你没事吧？”
“没事。”说着她笑着转过头，在看到宋棉的脸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后肌肉都抽搐了起来。
宋棉瞪大了眼：“肖笑？”随后伸手就要拉肖笑。
“滚开！”肖笑陡然变脸，伸手将宋棉狠狠一推。
宋棉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到了墙上，回神还是问：“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样像有事的样子么？”肖笑哧了一声。
宋棉收回视线：“你怎么在这里？”
肖笑挑眉：“我亲爹亲妈带我来的，说是家庭聚餐。”
家庭聚餐……
宋棉楞了一下：“我还有事，你们用餐愉快。”
肖笑将她扯回来：“你说要是我现在扇你一巴掌，爸妈他们会不会怪我？”
宋棉拧眉：“你疯了？”
“我疯吗？你妈就是这么对我的，母债女还有什么不对。”
宋棉抿紧唇：“她不是我妈……”
啪的一声响起。
“没良心的东西！”肖笑鄙夷地扯唇，“这一巴掌我是给你那个为你争取了二十多年优越的生活的亲生母亲打的，打的就是你的忘恩负义嫌贫爱富。”
宋棉的脸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她的脸被打偏到一边，她有点懵掉，转过头瞪向肖笑：“你打我？”
肖笑又一个巴掌扇过来。
宋棉回神，伸手挡住了。
肖笑呵了一声：“我真是低估了你的无耻。”
宋棉丢开肖笑的手：“我不跟疯子打架。”
肖笑笑了：“你上次不是打得挺疯的？”
“你还敢打我朋友我还会打你！”
“意思就是我可以打你咯？”
宋棉：“有病！”说着大步朝门口走。
肖笑伸手拧住宋棉：“你现在是不是很委屈？是不是很想顶着这张被我打出巴掌印的脸去找我妈，让她给你做主。”
宋棉抿紧唇。
“来来来！”肖笑拉着宋棉，“我带你去找我妈做主。”
“你别拉我！”宋棉用力甩手想要挣开肖笑。
肖笑看宋棉不听话，反手就是一巴掌。
宋棉被打到耳鸣，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嚣张了？”肖笑挑眉，“好奇我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我打你这件事情被我爸妈知道？我告诉你，因为我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对我的看法，但是我是真的讨厌你和姓肖的，我告诉你，我不只要打你，我还要把你弄得离江城远远的，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会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她能去哪里，从她有记忆起，她就是来自妈妈的肚子，来自宋家，如果离开了宋家，她就没应家了。
宋棉双手拽紧，胸口剧烈起伏，看向笑笑，右手扬起，咬牙朝肖笑的脸上掴去。
啪的一声响起。
宋棉被自己吓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想到妈妈责怪的眼睛，突然很害怕，怕得她的手都抖了起来。
肖笑摸了摸脸，转过头瞪着宋棉，咬牙，撸着袖子伸手拽住了宋棉的头发。
两人扭打在一起。
酒店送餐的服务员经过，看到正在打架的宋棉和肖笑惊呼了一声，拿起对讲机叫了保安，随后松开餐车，跑了上来。
包厢内的客人听到动静纷纷走了出来，楼道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宋妈妈看了一眼时间看向宋爸爸：“笑笑怎么去个洗手间去这么久？”于是站起身，“我去洗手间找一下她。”说着朝门口走去，但是当她拉开门，就看到被拽住了头发的肖笑，脸色一变：“笑笑！”然后跑了上来。
宋棉听到宋妈妈的嗓音，愣了一下，转过头。
宋妈妈扯过宋棉，往墙上推去。
宋棉整个人撞到墙上，脑袋嗡嗡嗡地响，怔怔地看着宋妈妈，几乎要哭出来。
宋妈妈拉过肖笑的手：“笑笑，你没事吧？”
肖笑撇嘴，甩开宋妈吗：“你说我有没有事？我头皮都要被你的宝贝女儿给扒了！”
宋妈妈：“妈妈给你道歉。”
肖笑翻了一记白眼，耸肩：“今天这饭我吃不成了，你们还是跟你们养大的宝贝女儿吃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肖妈妈忙追上去：“笑笑！笑笑！”
宋棉双手拽紧，心口紧锁着：“妈！”
“别叫我妈！”宋妈妈转过头，眦目欲裂：“你给我滚！”
冯进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跑出来喵了一眼，好家伙，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吃到大瓜了，转身跑回了包厢，刚坐下就推了推周执：“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周执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
冯进喝了一口水：“你解脱了，宋棉好像不是她妈的亲女儿。刚宋棉在外头跟一女的打架，那女的好像才是宋棉妈的亲生女儿，然后……”
然后周执的椅子就空了。
冯进一脸懵，继续说着：“你和宋棉这联姻是不是就可以不算数……了？”只是话越到最后，嗓音就越低。
周执拉开包厢门。
“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来欺负我女儿的。”宋妈妈盯着宋棉咬牙切齿。
“是她先打我的。”
宋棉怔怔地看着宋妈妈。
宋妈妈看着宋棉，表情像极了极了小时候宋棉犯错时，她发疯的样子。
宋棉再熟悉不过，她看着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突然觉得陌生。
宋妈妈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疯了一样地摇晃：“她打你了你就可以还手了吗？你凭什么还手？”
宋棉缩着肩膀，再缩着。
周执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脸色陡然冷了下来，快步上前，将宋妈妈扯开，将宋棉捞进了怀里，逼仄地迎着宋妈妈的视线：“她也是你的女儿。”
这一句话灌进耳朵，宋棉觉得心都要裂开了，转身想走，周围围观的都对她投来怜悯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