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毕业典礼
“在目前这个世界, 你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夏油杰这个身份在一年多前死亡，由五条悟亲手下葬的，查阅人口登记也能找到你的信息。”
“所以, 现在你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了, 一年多的时间差会造成信息上的鸿沟，我建议你这段时间先看看新闻和纪录片，适应环境。”
楪茂还给对方下载了东京日报的电子书，方便对方查阅, 电脑里有新闻和纪录片的视频，2倍观看能迅速吸收相关知识。
从一具被操纵的尸体倒带回经历濒死之境的诅咒师，夏油杰难免地感觉到心中的空洞。
他有一年多的空档期, 这段时间他的记忆里全是属于陌生人的行为，一些偏激的宏图伟业让他曾经除尽所有非咒术师从另一种角度看待了这个念头。
干掉所有人vs让全人类进化为咒术师。
夏油杰觉得羂索在痴心妄想, 可不巧的是, 羂索当初也是这么看待他的。
两个极端人物的思想发生了碰撞，没能产生火花, 反而发生了湮灭。
此刻的夏油杰, 坐在海风淡淡的空间里，手边是电脑、电视, 美美子和菜菜子就在身边陪伴，而救回他的神明在讲解目前这个世界的构成, 以及“倒带”的原理。
“我暂停了东京所有人类的10分钟, 其他生物我直接快进解决了偏差问题, 但人类的思维逻辑完备，因为意识到时间上的偏差而爆发讨论总是不好的，所以我把你作为时间的中间点，溯回来稍作弥补, 虽然不能全部补回来，但至少能让那个部分人意识不到这段时间的消失……”
夏油杰想，这种感觉就想他当年听五条悟解释无下限术式一般，云里雾里。
“总而言之，我身体的时间倒带回溯去了一年以前，所以我‘活’过来了。”夏油杰总结。
“是的，你的身躯是存活的状态，除非你再度死亡，那么这份时间不会停止前进。”解释完，楪茂看了看手机“晚上我还有事，建议你这几天就呆在这里，假如羂索召集的咒灵回来找你，你就召唤我。”
给了对方硬币以及召唤仪式的办法，楪茂问：“你看到的羂索的记忆里，有安排诅咒去杀害一家三口，将他们的头放在膝盖上吗？”
这番描述比较血腥，夏油杰目露茫然，继而摇头。
楪茂说了句没什么别在意，便背着包离开了。
彼时，菜菜子道：“夏油大人，我来给你梳头吧。”
女孩子柔软的手指将夏油杰略长的黑发绾起，理顺，熟练扎成一个发髻，感觉到养女的手一直有意无意地按着自己的额头，夏油杰瞥了对方一眼，后者没有半点收敛，格外高兴嘟囔着：“一点痕迹都没有，太厉害了，夏油大人真的回来了——”
听着养女的话，夏油杰过分敏感的大脑里忽然就出现一幕。
眼前是红瞳的神明，祂单手从自己顶心移开，只是微微一痛的感觉，思维的主体就被拽离了身躯，然后，祂看了眼手里的大脑，笑了，嫣红的舌无意掠过唇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
这是羂索脱离之际的记忆吗？
徒手拆大脑的画面可谓相当惊悚，配上那跃跃欲试的宝石色眼眸，可惜记忆最后他的身躯倒下，没有看见羂索的结果。
“夏油大人，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美美子建议。
居民楼外有不少店，菜菜子轻车熟路找了家面店，这里的荞麦面味道不错，是老板自己配的面粉比例，再用机器加工，小姐妹熟记养父的口味，将写着面的那份递给对方，自己则挑起其他配菜。
“老板，牛丼饭和鸡翅包饭，还要一份荞麦面。”
大碗米饭上躺着厚切的牛肉，酱料腌制的深红色泽，复活不久的诅咒师看着肉，慢慢垂眸，视线聚集在眼前深色的素面上。
这段时间就吃清淡点吧——
吃着素面，夏油从面馆的落地窗里看见了自己这身衣服。
普通的黑色连帽衫，牛仔裤，他单手放进口袋，脑海里又出现一段记忆。
羂索在和一位红发女性聊天，说着，将一截用符咒包裹的事物拿出来，试图送给对方。
但女性拒绝了，理由是她不信这些，所以不需要。
夏油杰摸了摸口袋，里面并没有那个东西。
那是两面宿傩的手指。
去哪里了？？
楪茂打车去了五条悟的那栋宅子。
虎杖说要带他体验毕业后每一位考生都要做的事。
进了那件地下室，此刻里面灯光明亮，气氛热闹，钉崎野蔷薇、伏黑惠居然都在，他们坐在软垫上围着那台电视机，钉崎指着画面里的人道：“凶手就是这个孩子，其他10个成年人最后团灭，其实他们都是一个主体分裂出来的不同人格，在宿主的体内厮杀。”
然后收到俩伙伴鄙视的目光：“不要剧透！”
虎杖大呼：“看悬疑片的乐趣就是猜凶手是谁，你这是在剥夺我们最后的快乐啊——明明都看一半了。”
钉崎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谁让你拿出来的都是老电影，我看过啊当然知道！”
靠谱的绿叶之中一点红直指聚会的发起者：“既然今晚是来找乐子的，那就把这条信念贯彻到底啊，从解剖台上爬回来的虎杖同学！”
虎杖悠仁喜提新绰号，在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前夕，五条悟给“已故”的虎杖同学安排了一次闪亮登场。
其直接结果就是同学情濒临决裂……
为了挽回那支离破碎的同学爱，虎杖叫两人一块来他躲藏了一个月的地下室，体验他曾经的学习经历，顺便给楪茂举办一场高考结束后的狂欢。
是的，狂欢。
电脑网络online game，轧马路吃烧烤毕业旅行，赶不完的聚会，玩不尽的游戏，刷剧小说……这才是只有考完试解放后的学生才能体验的快乐。
由于虎杖生活一段时间的缘故，这里已经多了许多小家具，像是桌椅、书架、地板换成榻榻米，脱鞋踩上去舒舒服服的，楪茂走近这三人，虎杖招呼：“茂~东西带了吗？”
亮出711标志手袋，从里面倒出一堆盒装蛋糕，薯片饼干，虎杖将电脑打开，示意各类游戏。
“先玩哪个？茂选。”
楪茂随便选了个猫头的图案，点开。
虎杖用手电筒从下巴打光，一张阴森森的青白色脸幽幽看过来：“想好了吗？前方可是地狱啊。”
楪茂不知道，玩游戏还能有地狱。
这是一个类似马里奥闯关的小游戏，开局2d画面里，一个小人降临在砖红色的建筑中，那是一只穿着军工装的白猫，按一下键盘，就跳一下。
然后，他死了。
是的，初始界面里，原地跳跃一下的喵里奥君脚下出现了一个坑，他掉了下去，game over。
楪茂：“……”
钉崎撩了把碎发，道：“我来！”
一点红雄赳赳气昂昂入座，手敲键盘，直接前进。
几乎前脚离开，后脚的地面就塌陷，钉崎冷静来到一根管路前，道：“根据套路我需要跳过去……但这是个反套路游戏，所以我要勾引一下。”
头脑灵活的女生让喵里奥跳跃又返回，勾出了管路里的食人花怪物。
“我就知道——呃呃？？”
钉崎大笑，可还没笑完，那只食人花怪物从管路里爬了出来，挥动触手欢天喜地地俯冲，贴地直奔喵里奥，一口咬住、吞下。
红色的over界面里，钉崎眼神死寂，思考人生。
伏黑惠沉声说：“我来。”
伏黑惠一看就是稳健型玩家，他先用手机查了攻略。
cat mario，日本的一款2d平台游戏，被称为史上最bt的游戏。
陷阱花样百出，充满了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死亡……
伏黑惠深吸一口气，在三人凝重的目光下，将手放在了键盘上。
喵里奥开始前进。
他躲过了开局杀，躲过了会爬墙的食人花，原地跳跃让从天而降的幽灵自行坠地消失，一路闪避，终于，象征胜利的那面旗帜出现在视野里了！
喵里奥在伏黑惠的操作下慢慢靠近那面旗帜。
然后，后退，让一只从地下钻出来的蘑菇扑了个空。
钉崎看的眼眸亮晶晶的，喃喃：“很稳健啊伏黑这个家伙。”
众人微微放心，眼看就要通关。
画面里，那只扑了个空的蘑菇，开始流眼泪。
大大的眼睛在红白伞帽里无辜地凝视喵里奥，然后锲而不舍地开始追逐。
伏黑惠看着那泪花闪闪的大蘑菇，忽然手一滑。
喵里奥被哭泣的蘑菇抓住了，血花四溅，game over。
喵里奥啊啊——
围观的三人齐齐倒地不起。
伏黑惠活动下手腕，面无表情道：“我尽力了。”
钉崎控诉：“你刚才是故意的吧！喵里奥他明明那么努力过，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啊——”
伏黑别过脸，满脸黑线不给予回答。
努力的明明是他，喵里奥的死不能全怪他一个！
钉崎愤愤捶地：“为什么要玩这么扫兴的游戏，通宵的气氛完全没有了。”
即便想看到胜利的那一幕，可想到那花样百出的死法，众人内心一哆嗦，遂放弃电脑游戏。
他们需要一点轻松的，不费脑子的娱乐活动。
虎杖从一堆碟片里翻出一张比较新的电影。
“这个是恐怖片，解压，看这个吧。”
全票同意，遂通过。
电影开头的跳跃的台灯画面里，几人翻着楪茂带来的零食，一一瓜分。
一次偶然的交通事故里，被撞死的野鹿重新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踱步离开。本以为是次奇怪的灵异事件，但其实是政府隐瞒了一次恶劣的病毒感染……
楪茂买的零食口味多样，显然是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钉崎野蔷薇挑剔地拎出一包魔芋条，一包醋昆布，饮料拿了0卡的快乐水，扫过虎杖和伏黑，这两人抱着薯片和软饮料吃吃喝喝，一点没有发胖的担忧。
男人的体质真是太犯规了，换她这样吃，好身材就完蛋了！
同班的同学口味与广大学生们一致，钉崎又看年长一些的楪茂。
前辈的头发长了点，用一根夹子随便夹了下，不妨碍视线就成。
轮廓完美的侧脸蒙着电视机跳动的光，电影里，丧尸从列车后入海潮一般扑来，伴随着恐怖的叫声，撕裂无辜的人们。
虎杖悠仁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伏黑惠拿出手机玩了一会，转移了一阵视线。
但楪茂依然用小勺子，慢慢给自己舀蛋糕吃。
虎杖在学习控制咒力输出的时候，有一并学习情绪控制，面对恐怖刺激的画面，他会集中精神稍作克制，至于伏黑，他接触的诅咒很多，打打杀杀场面经历久了，再看恐怖片的血腥画面，可能会厌烦，于是失去兴趣。
不过，此刻楪茂给她的感觉是：没有任何情绪。
“楪君觉得这电影怎样？”钉崎询问。
知性的前辈舔了舔指尖的奶油，道：“看饿了。”
钉崎瞥了眼丧尸拼命从门缝里往外挤，伸长胳膊捞人的画面……就很灵性。
作者有话要说： 偶然的交通事故，死鹿复生，是釜山行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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