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再入胭脂房
清晨的阳光散漫一地,起早贪黑的百姓开始了自己手头的事情,南阳城的生机也由此复苏,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燕江南的脸上,昨晚的她睡的很安心,
估计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儿子终于长大了,内心踏实了很多,
门外传来的哟呵声让燕江南有些惊讶,
“娘,起床吃早饭了。”
以往的刘长卿在家中很喜欢睡懒觉,下人们怎么叫都叫不醒,只有燕江南来到身边,才愿意起身,
所以当燕江南听到这个声音,一时间是有些不相信的,直到刘长卿推开门的一刻,
少年背着光,身后的长发已经快抵达到了腰的部位,从前一个不起眼的小毛孩,现在已经可以为母亲挡住光了。
“娘,你今天怎么还当上懒虫鬼了,”刘长卿开着玩笑话,来到了燕江南的床头前,手中端着的是一碗皮蛋瘦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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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刘长卿一夜没睡,脑袋里一直在思考事情,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来一根烟,想吐出带着烦恼的烟气,
太阳还没出头,刘长卿来到大厅就看见柳儿姐早早的就在做早餐,
看见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刘长卿捏着脚步走到了她的身后,
“啊。”柳儿的腰被刘长卿一把抱住,手中的汤勺险些掉落在地面上,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刘长卿,心里才安定了下来,说道: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刘长卿盯着锅中的粥,用鼻尖轻轻一嗅,香气四溢萦绕在呼吸道内,他说道:
“被柳儿姐做的粥给唤醒了,实在是太香了。”
柳儿甜甜的笑了笑说道:
“就知道你这张嘴能说,净说些有的没的,是不是有些烦心事睡不着呀?”
相处了这么多年,刘长卿的性格柳儿是最清楚的,
尽管刘长卿嘴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总是喜欢藏着东西,
刘长卿夺过柳儿姐手中的汤勺,帮着柳儿姐鼓动着粥,一脸享受的说道:
“柳儿姐还是那么懂我,昨晚确实有些烦心事,不过现在想通了,
这粥快好了吧,我们给娘端过去。”
皮蛋瘦肉粥是刘长卿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早餐,它的口感顺滑,味道鲜美,对肠胃有很大的帮助,
柳儿帮着拿出碗,刘长卿一勺一勺的填满,柳儿看着快溢出来的粥,又看了看棱角分明的脸庞,心里也知道,
刘长卿已经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尊重他的意愿就好,自己能做的就是在他身后,给他支持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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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的燕江南坐在了桌前,刘长卿撑着脑袋看着燕江南喝粥,每一处举止都显现出优雅,
自己的母亲刘长卿记得也是名门贵族,好像还是一家独女,这些事情燕江南不常和他讲,所以记忆有些模糊。
燕江南拿起一勺粥往刘长卿嘴里送,说道:
“长卿,你也吃点。”
母亲总是忘不了自己的孩子,刘长卿挥了挥手道:
“娘,我吃过了,儿子看着你吃就好了。”
被拒绝的燕江南有些不高兴,刘长卿注意到了立马改口道:
“不过我也想尝一尝母亲吃过的粥。”随后一口就咬了下去,燕江南瞧见刘长卿吃了下去,脸上写满了幸福,
结束了早饭时刻,刘长卿在燕江南的再三叮嘱下,终于踏出了家门,接下来他要去的地方是
胭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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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夏庆都会派人照顾胭脂房的一切,
一方面是为了照顾唐心颜的起居,另一方面就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胭脂房的后头是一个大池塘,四周的岩壁长满了青苔,唯一的窗口处,站着一位女子,
女子托着腮帮子,望着没有任何波澜的水面,眼神漂移。
咚,一块石头掉入了水面,溅起了水花。
“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嘛。”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来到白衣女子身边,嘴里还嚼着新买的枸杞,
白衣姑娘用手指转动着发丝,表情麻木的说道:
“烦心事很多,你想听哪个?”
刘长卿手靠在窗子的右边,眯了眯眼睛说道:
“我可不想听,我想听点开心的。”
斩门院询问了那么久,都没有询问出任何结果,刘长卿可不相信她会轻易告诉自己,
唐心颜轻微的叹气道:
&34;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开心的事情了。&34;
说着脸上的表情都变的幽怨了起来,眼神注视着天空,似乎是在回忆。
刘长卿拿着手上的枸杞递给她,唐心颜也是一脸好奇的捡起来一粒,放进了嘴里,
吃下去之后的表情无法描述,刘长卿也接着往嘴里放进一粒说道:
“摆出那副表情干嘛,这东西吃了好,
你说你很久没有开心过了,至少有过开心的经历,不妨讲给我听听。”
刘长卿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唐心颜上次说出那样的话,心里就隐约的觉得她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
他现在和唐心颜说的话已经可以赶上斩门院三天的进度了,
唐心颜把眼神收了回来,对向了刘长卿,说道:
“你真的愿意听吗?”这句话带着温柔和一丝委屈。
刘长卿眼神有些闪躲,故意把头撇了过去说道:
“当然愿意,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也挺好的。”
就在胭脂房的各个角落处,安插着斩门院的人,
他们时刻监视着两个人的举动和谈话,夏庆之前给刘长卿的解释是说,为了保障他的安全。
唐心颜把目光移开了刘长卿的脸庞,说道:
“从前呢,有一个小姑娘,她从小父母就惨死在了一场战役之中,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那个时候她每日每夜都在哭泣,一个人走在了大马路上,
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人们遇见她都是避而求其次,
直到一位身着官袍的大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把她带回了家,给她好吃的,换上了新衣裳,那也是她第一次觉得世界上还是存在温暖的,
一晃就是十年,女孩也有了亭亭玉立的模样,在这所官府中结交了很多和她一样大的姑娘,
她们的经历都很相同,所以她们彼此都能给与对方关心,
有一次这个小姑娘和其他人玩闹,
路过了过大人的房间,里面传出了些许响声,
出于孩子的好奇,女孩贴近耳朵,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次的偷听,小女孩的三观再次崩塌,
原来她们都是别人的嫁衣,小女孩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慌忙的从家中溜了出来,
那天还下着大雨,路面的摊位都为了避雨撤的差不多了,小女孩又一次无助的走在街头,眼睛里失去了光,
水滴声,雷鸣声,雨水打湿的寒冷感,女孩至今都忘不了,
她走着走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伞,架在了自己的头上,
没有感受到雨水的冲击,小女孩默默的向后看了看,
一个脸上带着淤青的小家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的身子浸泡在了雨中,而女孩躲在了她的伞中。
“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吗?下雨天不能淋雨会感冒的吗?”
男孩稚嫩的声音女孩一辈子都忘不了,他那坚定的眼神也从未见过。
女孩呆住了,缺乏交际能力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男孩也没有深究,一直撑着伞,领着她走路。
他们走到了一条巷子里,男孩突然牵住女孩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淋了雨,体温就会下降,妈妈说过,牵手就能传递温度,所以我这是在帮你,不是在占你便宜。”
女孩第一次感受到了男生的体温,害羞的不敢说话,在她的经历里,自己自从被大人收养后,几乎每天都待在府中出不来,
她向往过外面的世界,但是大人说一定不能出去,女孩也不敢违抗,
这一次出门,还是趁着守卫不注意,偷偷爬了出来,
被抓住手的她没有反抗,只是静默陪着男孩走出了小巷,
“你家住哪?”
“你爸妈是做什么的?不担心你吗?”
“你是哪个脉的呀?”
“你多大了?”
男孩把所有隐私信息都问了个遍,女孩仍保持沉默,心里却有些想笑,
玄朝的基本礼仪,男子不可对女子进行私密询问,除非女子愿意,否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而男孩完美的踩中了这个点,这让从小熟读礼教的女孩内心觉得好笑,
男孩见女孩没有回应,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后一阵飘香四溢,
浓郁的葱花味萦绕在街道上,男孩立马从尴尬中兴奋了起来,
“走走走,鱼爷爷的烧饼还在,我带你去尝尝,”男孩拉紧女孩的手,对着前面的摊位展开了追逐,
雨开始变小,光柱般的阳光透过乌云洒了出来,女孩看着男孩的背影,那一刻她是多想和男孩走向远方,
“鱼爷爷,”男孩高兴的挥舞着手掌,葱花味的香气更浓了,
叫鱼爷爷的老人,在这里经营了快有二十年,他做的烧饼实惠又好吃,顾客也是非常的多,
下雨天,老爷爷也没有收摊,似乎还在等着一位没到的客人,
而那位客人也没有辜负鱼爷爷的等待。
“来,拿着。”男孩把鱼爷爷递过来的烧饼转头就给了女孩,鱼爷爷笑的皱纹都挤了出来,
女孩中午没吃饭,所以面对如此香美的煎饼一时没顶住诱惑,接过了煎饼。
阴云逐渐没了踪影,屋檐下老人收拾着摊子,男孩和女孩坐在台阶上,吃着煎饼,
煎饼的味道很香,很脆,
很甜。”
唐心颜眼中浮现着当年的场面,嘴角不自觉勾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