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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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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晴兰受不了这种当面恩爱的委屈,气呼呼地走了。

    桃芙远远地看了两人这样比斗,她不习武,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总之是秦解真赢了。她看着大姐走了,啊了一声想追上去,又顾及家教不能这么随便出门,赶紧地去找丫鬟了。

    秦解真愣愣地站在那,仍回头看伊雅。

    她总不爱束发,只简单地扎了头发,像将河扎了起来,留在背后。

    她说:“这是……这是我不应该赢么?”

    伊雅摇头,心里暗想可不能这么说。就算真打得你来我往,尽兴而归,那位大小姐的脾气也决不允许她输。她也不想秦解真刻意输了去,第一是这未免为难解真,第二是这大小姐估计也不乐意。

    为了个外人的脾性,做出诸多让步,这也并非她愿意的。

    伊雅看她那般模样,只说:“你应该赢的。解真确实厉害。”

    秦解真刚刚沉浸在剑招里,脑子里还在拆解呢,呆呆嗯了一声,也觉得自己没做错。她当然有许多办法去破解这招,可是这难道不是最省力的吗?能赢,为何要做些麻烦事情?

    她这般地发呆,面上依旧那样冷清,一点不像她。

    伊雅却在廊下看她,挽起袖子,露出丰腴玉臂,伸手去触她眉头。她这样突然,秦解真也不防备她,被她摸到那眉骨上的疤了,才啊了一声,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你做甚么?”

    伊雅这才满意了,说:“你发呆呢?”

    正巧这时候桃芙带着侍女进来了,见面就说:“哥哥,我先回去了。爹爹估计也不愿意我出来这么久,暗地里生你的气也不好……我先告退了。下次再来,我再给哥哥带些花茶!”

    她仍是小女孩性格,嘻嘻一笑,跟着两位侍女走了出去。

    汉人女子很早就要嫁人,听说有些十三四岁已为人妇,桃芙也算晚了。伊雅目送她离开,心里又想:有什么选择呢?桃芙不能选择,她也不能。只是碰巧遇到解真,解真又是那样的性格,顺着自己走。要是来个奸诈之辈,自己又如何呢?

    秦解真不解她这样的想法,还以为她仍然责怪自己,说:“我在想出剑的事情。伊雅,你说……我是要出慢些呢,还会出快些呢?还是像她那样,转个圈?我是在想这些。”

    伊雅见她那副剑痴样,也只好摇摇头,将那思绪压下了:“解真,转多少个圈,你也一样赢她,对么?”

    “那是自然。”秦解真说,“她实在想得太多。”

    她性格平和,除开练剑时,很难得见她这样严肃。

    “怎么的这样说?”

    “想得太多,剑就折了。”秦解真笑着对她说。伊雅不练剑,虽觉得有意思,但也并未多想,只软声说:“是啊……有时候赢了麻烦也大。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了的。”

    秦解真挠头说:“我就说不出这样的话。还是伊雅厉害些。”

    她说话从来都这样直白,伊雅心里知道她不是油嘴滑舌,是认真这么说,脸又红了些,说:“就知道说这样的话!赤努问你呢,能不能去演练场练剑。我也觉得,外面空气好些。”

    “为什么要去外面?”

    “想看你练剑呢。”

    秦解真心想自己练剑也没什么好看的,却还是应下来。她过了一会,却说:“伊雅……你想要我当天下第一吗?要我一直赢吗?”

    伊雅却是觉得奇怪的:“我什么时候要你当第一了?”

    秦解真就笑,心里颇觉得满意。在她心里,和人比武什么的实在不是她愿意做的事,只是她在这给伊雅添麻烦了。要不是她在这,那人怎么会来找自己比武呢?

    她自己琢磨清楚了,吃过饭,就又去练剑了。

    她却不知道,这后面却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公乐正。前几天和秦解真才和她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什么天下第一的事情,今天她就蹲在屋顶上偷看人比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下去,生怕人发现似的。

    她听见两人聊这样话题,大大叹了口气。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可秦解真又确实有那样的实力。毕竟她是那个人的徒弟……早在四十年前,秦解真的师傅可谓是江湖中最出名的女剑客。玉花两字,不只是称呼她的美,也称呼她的剑。

    一剑既出,必如花落!

    可到了秦解真,却大道归一,化繁为简了。“玉花”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全然舍弃了自己那最为人称道的一招三十六朵剑花,也不用那柄金色的细剑了,却教出秦解真这样用剑的徒弟。

    旁人兴许只觉得奇怪,公乐正却看过许多高手对决,知晓那并不是玩笑,也不是欺负人。

    就算程晴兰的师父来,她也一样能这么做。

    秦解真已看透了这招,仅此而已。

    公乐正啊了一声,突然明白些事情。“玉花”这样做,定然有理由,这理由就是要养育一个脾性淳朴,想事简单的人——她想得越少些,才能越明白地出剑。

    秦解真甚至连输是什么也未想过,她只是记得不要输。可到底怎么算输?她并不惧怕。

    公乐正却又叹气。

    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这本书包了一层布,却也很大,比一般的书要大上一些。公乐正微微侧了个身子,打开薄如蝉翼的书页,细细地翻阅起来。

    那书是手抄的,写得并不算好看,却也能看得清。上面的字却也古怪,竟然是横排走,但好在字迹清晰。公乐正翻了几页,找到笔记,又开始看起来。

    【却说那二十年前,“天下第一”吴意此时正声名鹊起。他纵观大江南北,已无一个对手,妻子也已经有了身孕,本应该在家守候妻子临盘,他却依旧是出了吴宅的门,去往一座不知名的小村子。

    小村子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下。

    村子很小。此处靠沿海地带,石头堆如累卵,种地显然没有活路。村民多以捕鱼为生,吴意花了三日的马程,赶到时已经是深夜。村里人款待了他,随后他便轻装上路上了山,什么也未留下。

    等到山顶已是天亮。那一战便从日升开始,比至日落。

    “天下第一”吴意输了。

    可他并不说自己赢,也不说自己输。他只用尽最后的力气叫来鸽子,将血书塞入竹简,飞回了吴宅。吴宅里他的妻子玉娇娇已经难产一日有余,看到那鸽子飞回来,突然心中明悟,知了丈夫去世的事情,竟一用力把玉卿砚生了下来。

    后来,玉卿砚就姓了玉,与“天下第一”再无关系。

    玉卿砚今日来到这山崖下,却发现这条路已有二十年没有人走。

    这山上也不知原来有谁住在这,她的父亲吴意,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消息到了这里。她沿着山路往上,却也花了一天时间,才到那崖壁边。她走得浑身是汗,上到山边,却一览海景,顿时长舒一口气。她转头去看,却大吃一惊。

    那崖壁上竟有一套剑法!

    崖前枯坐一具枯骨,玉卿砚快步走去,风一带,已经成了灰。她满心惊异,抬头看那剑法,顿觉精妙无比,甚至比她父亲所留下那谱子更要简朴,却令人看了就无法移开心神。

    她盘坐下来,竟一看就是一天,直看到天黑了再也看不见为止。玉卿砚大为震动,在崖边找到一间小屋,竟也忘了父亲那杀身之仇,如饥似渴地每日参悟。

    直到最后,三个月已过,她突然明悟,起身抓过树枝,往空中一刺!

    这一刺并未有什么异常,可她已经明了一切。这剑法也并未有什么真的剑招,它只有一决,却又有万决。其精妙之处,即便玉卿砚博览群书,也未看过这样的招式。

    她只觉自己有无穷力量,胸口涌动热流。

    父亲是怎么死的,她已经明白了。

    就死在这招下。

    她走到那具尸骨前,却一愣,在那尸骨里发现一把剑。剑鞘十分残破,宝石也掉了,显然已经用了许久。玉卿砚蹲下身来,拔出剑来,突然一愣。

    这剑——中间一道金痕,一片黑,一片白,倒像是补锅剩下的料做的。

    她却看出这剑不一般,挥舞片刻,便对那尸骨说:“前辈,这剑放在这也是浪费,请允许我用它来使这一招。”

    她已经知道这是谁。

    那崖壁上的剑法下只留了三个字。

    ——秦解真。

    玉卿砚转身将那崖壁砍得粉碎,连那名字也一并砍得碎碎,随后便下了山。她却不知,这把剑大有来头,而这名为秦解真的女子,却以男子身在这山上生活了数十年,直至被她的父亲找上门来,在大战后只留下这一套剑法,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把剑则也大有来头,是……】

    这书名为《绝艳一剑玉卿砚》,上面关于秦解真的部分,却只有短短六十七字。

    公乐正已把这页看得快背下来了,却还是忍不住地看,看了许久,突然叹息道:“如果我没有看这本书,没有在那一日随手帮你把信找了回来,你是否已经去了江南,在那一意地练剑,最后和那‘天下第一’打起来?”

    只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不能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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